第一节:凶形毕露
暮色已至,阳光逐渐变成暗淡的深紫色,一场大雨过后,湿漉漉的地面倒映着长长一整条街的那昏黄沉郁的路灯,在欧西里斯的第10个太阳时大约相当于奥古大陆其他地方的凌晨十刻。
卡林娜只身一人站在昏黄的路灯下静静地等待着,书中紧紧攥着拉神的黄金罗盘,她在等一个人,一刻可能至她于死地的人。
不久,随着“啪、啪、啪”靴子踏过水面的声音传入卡琳娜的耳中,这声响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路面上的水潭也泛起阵阵涟漪,一个身形魁梧的中年男子停在了卡林娜的面前。
涅尔瓦:“卡林娜,真是让你久等了,哦不,我应该尊称你为教皇才对。”
这个男人的五官棱角分明,浓重的眉毛和八字胡在方正的脸上上下呼应,全身散发着霸道凌人的压强,而他的表情就跟他的穿着一样整齐刻板。
卡林娜:“应该是我说抱歉才对呢,这么晚还约你出来,涅尔瓦叔叔。”
涅尔瓦大笑起来:“哈哈哈,卡林娜你真是成长了不少呢,不亏是修斯那老家伙钦定的以赛亚学院教皇的继承者。”
卡林娜回以淡淡的一笑,娇艳的双眸在浮昏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温婉。
卡林娜:“涅尔瓦叔叔,我们还是开门见山吧,我想基路伯内部很可能潜伏着邪神海拉安插的内鬼,一个月前鵺小队的秘密潜入任务应该就是这个人泄露给虫族大军的。”
涅尔瓦乖张惊讶地皱着眉头,显得极为不可思议,意味深长地跟看琳娜对视了一眼:“你确定吗,这可是天大的罪行,那么,你觉得这个人是谁呢?”
卡林娜直言不讳地说出了她的怀疑对象,而涅尔瓦那张老成的脸却看不出任何表情。
涅尔瓦:“哈哈哈哈,我早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了,既然你怀疑是我,又把单独约我出来,这又是什么意思呢我的教皇?你何不直接派人来拘捕我呢?”
卡林娜不紧不慢地说:“我这么做也是不愿意相信这样的结果,涅尔瓦叔叔,我也是为了确认到底谁才是那个背叛者,我希望你能如实地告诉我真相。”
涅尔瓦并没有急于回答卡琳娜的疑问。
忽然涅尔瓦打破了短暂的沉寂,他再度戏谑地大笑起来:“我的卡林娜啊,那么你要如何确认呢,是要对我严刑拷问吗?”
卡林娜:“当然不是,我想用刑还是你这个警务部长比较在行。”卡林娜用同样嘲讽的语气回应他。
卡林娜抬起头看了一眼夜空,又低头看了一眼怀表的时间,显然,她在等待和确认一件事。
涅尔瓦:“教皇大人,你到底在耍什么把戏,你该不会没有证据就让我出来当面对质把,啊?”
涅尔瓦的笑容变得更加浮夸,两天浓密的眉毛拱成了八字形。
面对涅尔瓦的质问和嘲笑,卡林娜越发确信自己心中的答案,因为在约定的时间,健一和树仁都没有发射事先准备的信号弹,那么基本可以排除伊藤博文和马可.勒溪留的嫌疑。
卡林娜:“涅尔瓦叔叔,虽然你跟修斯教皇一样从小伴随着我的成长,但是我不得不问你,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背叛基路伯的?当一个可耻的背叛者,日夜想着如何出卖族人一定很累吧?”
涅尔瓦瞬间被卡林娜这句话击中了内心深处的要害,情绪的炸药也被引爆:“放肆,臭丫头,你需要我替死去的修斯教你怎么尊重长辈吗?”
卡林娜冰冷的眼神里满是愤恨:“我会替修斯教皇惩戒你,涅尔瓦,你背叛了整个奥古斯汀,你把最后的良知都献祭给了恶魔,你帮助了虫妖诱捕那些无辜的儿童,还害死了鵺小队,我绝不会放过你和那些邪恶的虫妖。”
此刻的涅尔瓦已经凶形毕露,神态逐渐癫狂:“善良?这个世界还有善良?就凭你?哈哈哈哈,也罢,我干脆现在就送你去和修斯团聚吧,你可以在地狱和他好好聊聊你们所谓的善良和正义,反正,过不了多久,整个奥古斯汀那些肮脏的人类都将彻底被清洗。”
涅尔瓦掏出了一把银色的手枪,对准了卡林娜的眉心。
涅尔瓦举着枪,一步一步地逼向卡林娜,卡林娜本能地向后退缩,但是她也很清楚此刻是绝然无法逃脱的,一来她的目的就是为了逮捕背叛者,二来,卡林娜现在已经被涅尔瓦反叛军的势力包围了。
她余光看到,本来隐藏在暗处的黑衣刺客零零散散地朝着卡林娜背后聚过来,更为致命的是,埋伏在街道的天台上的狙击手,此刻已经将靶心牢牢地锁定在了卡林娜的头部。
卡林娜此刻已经陷入了极度危险的境地。
第二节:择日再死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我已经死了吗?”
兰诺恍惚地发现自己竟然置身于一座宽敞恢弘的纯白圣光大殿中,他左右环顾四周,却无法找到这座圣殿的尽头。
兰诺迷茫地行走在圣光照耀的宫殿里,他感知不到路西法的灵力,他觉得自己来到了死后的世界。
“兰诺,往前走,到我这里来。”
一个浑厚洪亮声音从前方传来。
兰诺循声向前,想去看看究竟是什么人在召唤自己。
没走多久,兰诺便看到前方圣光下站着一个伟岸的身躯,那人浑身散发着强烈耀眼的光辉,这是一个身着白色丝绸长袍的老者,洁白的长衫包裹住了半个胸腹,露出另一半雄壮坚挺的胸脯,银白色的头发和络腮胡,高耸挺拔的鼻梁,他笑容是那么的威严和神圣,兰诺心想这是一个君王才会有的气质吧。
不过唯一让兰诺觉得有点突兀的是这个长者只有一只眼睛,他的右眼被一只金色眼罩遮蔽。
兰诺:“你认识我吗,请问你是谁?”
老者慈祥地微笑:“你觉得我是谁?”
兰诺:“你看起来,不像是奥古斯汀的人,你看上去,就像天神一样。”
老者:“哦?准确的说,我创造了一部分天神和你们人类。”
兰诺突然有所顿悟:“难道你是路西法以前说过的[奥丁]?”
老者微笑着:“我是。”
兰诺:“那我现在是死了吗?”
奥丁:“这要问你自己。”
奥丁这番话让兰诺非常困惑:“我只记得的我中了死灵法师的摄魂竭心咒。”
奥丁:“原来如此,那的确是个很恶毒的诅咒,它会将你内心的恐惧在瞬间释放到极限,然后你的心脏就会因为无法承受恐惧所带来的毁灭性破坏逐渐衰竭而死。”
兰诺黯然神伤:“我的家人、我的朋友,我都还没有为他们复仇。”
奥丁:“所以你不甘心?”
兰诺:“当然,我怎么能够在这个时候死去!”
奥丁:“你说的没错,你的血液流淌着我的意志,你已经不是普通的人类,我让路西法找到你,可不是让你去给一个死灵法师送命的。”
兰诺惊奇地仰望着奥丁,此刻他有太多问题想问却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兰诺:“那我应该怎么做,我都已经死了。”
奥丁:“所有的诅咒都是无法终结生命的,它们无非是利用了对手自身的恐惧与恶念,将其无限放大,最终中了诅咒的人将被自己的灵魂所吞噬进而破坏了身体机能,那些死于诅咒的人,皆是死于自己内心的恐惧和贪婪。”
奥丁接着说:“兰诺,我的意志选中了你作为路西法的灵契者,你拥有比神明更加坚不可摧的勇气和信念,你还远远没有发挥你和路西法的潜力,你要知道,路西法可是英灵殿的战争之神,灵契者同时具备了神明的力量和人类的智慧,你们的结合会给这个世界带来无限的可能,甚至,有一天,你们会超越神明。”
奥丁说完,路西法出现在了奥丁的身旁。
兰诺不知所措地看着奥丁和路西法,他完全不能领会奥丁这番话的深意义。
路西法:“喂,小鬼,想活吗,拿出你在拉普拉斯山上的胆魄来。”
突然一道强烈的白炽光辉闪过,兰诺完全看不见眼前的奥丁和路西法,他们二人像烟雾一样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周围一切的一切,又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兰诺的耳边回荡着一个声音:“无论何时地,都不要放弃活下去的希望,神明总是会眷顾永不放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