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没有回到外公家,她带着书生住在孤寂的土屋里。每天背着书生出工分。在那个年代,老百姓都是靠挣工分养活自己。不管你有多大的本事,都靠劳动挣工分吃饭。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除了端年节没、中秋节和大年三十初一,可以不出工外,其余的日子都要参加集体劳动。清早,生产队长就在各家各户门前嘟嘟地吹出工哨。母亲带着书生,居高临下,催工哨听得非常清楚。母亲很坚强,常常背着李书生起早贪黑地劳动。由于书生出生母亲营良不良,书生像个长不大的男孩,别的男孩一岁就可以下地站着走路,书生一直到三岁才能站起。父亲把母亲赶出家门当众休了母亲,很快就把苏曼娶进门,不到半年就生下一个胖乎乎的男孩。娶了一个响当当的名字,李风。父亲如获至宝,经常把他扛在肩上。书生虽然长不大,但是天资聪慧。父亲在母亲面前所作所为,深深地印在书生心里。他骂书生不是野崽就是怪胎。这一切,书生都忍了。书生和母亲相依为命,住在同一个村子里。书生知道。父亲出生到现在,他从未正眼看过李书生。李风下地走路了,书生还在母亲的怀里。由于母亲劳动时要把书生背着,影响劳动效率,母亲常常在大家休息时,一个人默默地继续劳动。
林风长得白白胖胖,书生长得枯瘦如柴。为了给书生补充营养,春花夜晚的时候带着书生回到外公那里吃一顿饱饭。书生三岁时,外么就带着上山采药,李书生记忆特好,每一味药只要外公告诉书生一次,书生就牢牢地记住了。外公很高兴,把他的绝学亳无保留地教给书生。五岁时,书生已经学会了外公的全部本领。周围十几里的山有什么草药,都装在他脑海里。他完全变成了一个野孩子。六岁时,母亲要送书生去学前班,书生死命也不去上学。因为书生不想见别当校长的父亲和同父异母的弟弟。一年后,父亲改行当上了乡干部,不到三年,当上了乡党高官。五年后,调到县宣传部当上了副部长。两年后,他省党校拿到研究生文凭,一年前,他当上县长。
书生并不以他为荣,在书生的心里,只有母亲。书生和母亲相依为命,继续以荒山为伍,书生常常一个人拿着弹弓出没在山里。打鸟就、打老鼠就、钩青蛙、抓泥鳅、下河摸鱼。书生是一个野孩子,小小年纪,不知道什么叫怕字。从不挑食,为了填饱肚子,母亲在杂草丛生的士屋的旁边,开出了一块自留地,插上红薯和南瓜,随着时间的推移,书生开始变得强壮。有一次,书生路过爷爷家,李风斜着眼睛骂他是野崽,一怒之下,他冲上前去,把他打倒在地,狠狠一拳打在他的鼻子上,鲜血直流。正巧碰上父亲从学校回家,见书生把李风打翻在地一脸是血,立时,他张开有力的手掌,狠狠地朝书生头部打了过来,顿时,他眼前一派金星飞舞,脑袋嗡嗡作响。昏到在地,半天才听见奶奶怒斥父亲:“青毛崽,打崽只能打屁股,那有打脑壳的。他也是你的崽,你就这么狠心?!”
“哼,他不是我的崽,我要打他的傻气!”父亲竟然理直气壮。
书生晃过神,毅然挣脱了奶奶的怀抱,大声说:“奶奶,我就是野崽!我没有爷,只有娘。书生不怕你!”
“小兔崽子,敢回嘴,我打死你!”李青松高高地扬起拳头。
“青毛崽,你再动手,我就把你废了。”这时,爷爷从屋里冲了出来,双拳紧握。李青山望着爷爷发怒的脸,终于放下拳头,抱着天阳离开了。爷爷一下子把书生抱起来,对书生说:“书生,你想学武吗?”
书生亳不犹豫地说:“想!”
爷爷说:“学武很苦的。”
书生坚定地说:“我不怕!”
一晃六年过去了,书生除了在学校学武,在家也跟爷爷学基本功。那时,书生再苦再累,从不叫苦。书生考上了县重点高中,母亲带着他离开石山的灰屋,在县城租了一间木屋。母亲开始捡破烂,后来找到扫街道,成了一名环卫工人,为减少母亲肩上的经济负担,李书生也常常陪母亲捡垃圾。但母亲大骂书生没出息。不准书生和自己检垃圾。叮嘱他在家写作业。
书生没有让母亲失望,考上了重点大学,成为光荣的人民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