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年?”孟婆低呼了一声,疑惑得看了看旁边的黑白无常。
黑白无常尴尬的笑了笑。
阿度无奈的摇了摇头,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那说故事的女子眼神里透着淡淡的忧伤,目光扫了一眼台下,最后停在了虚空里,失了血色的唇瓣轻启,缓缓地开始了她的故事。
“这个故事发生在我还活着的时候,具体是什么年份我已经记不清楚了,故事就是故事,开始的时间其实也不是很重要,是吧?”女子有点自嘲地轻笑了一声。
“人间四月,柳絮纷飞,齐月欢快地在公主府里蹦蹦跳跳。
她发觉那日府里和平时不太一样,府里的丫头、府丁在各廊间匆匆得来回奔走着,她一打听原来是自己的舅母在前厅设宴。
朝阳公主,是当朝最受帝王宠爱的公主,当年嫁给了威名远扬的征远大将军,征远大将军就是齐月的亲舅舅。
大将军常年征战,很少待在将军府,不知是聚少离多的原因,还是其它什么原因,公主与大将军一直没有子嗣。
齐月记事起就一直住在将军府,问及父母,大将军总是含糊其词,后来大将军迎娶了朝阳公主,齐月便由朝阳公主亲自教养。在齐月心里,这个舅母就如同自己的母亲。
公主和将军的感情甚好,可谓是举案齐眉、琴瑟和谐,只可惜在一次征战中大将军不幸身亡。公主大病了一场,自此郁郁寡欢,皇帝为避免朝阳公主在将军府里触景生情、忧思成疾,就命她搬回了公主府。齐月也就跟着到了公主府。
在齐月刚及金钗之年,因着舅母的疼惜就被帝王封了郡主。
齐月自小被公主保护地很好,只是将军的离世让她的内心遭受了很大的挫折,经常做恶梦,她除了身边离不了人外,倒也心思单纯,天真活泼,还有些任性。
朝阳公主喜静,平时几乎不张罗宴会,这回突然设宴让齐月感到好奇,问身边的贴身侍女,侍女小菊红着脸说是在给齐月物色婚配对象。
公主把京都适龄的少年才俊、世家子弟、王公贵胄都邀到了府里。
婚配?那时的齐月哪知道婚配是怎么回事呀!齐月只是在心里嘀咕自己怎么就到了婚配的年龄了呢?
齐月好奇请来的都是些什么样的男子,便怂恿侍女陪她去前厅张望。
去前厅张望也不过是想瞧瞧这难得的热闹,至于舅母看中什么人,齐月倒也不是特别的在意。
虽然朝阳公主对齐月疼爱有加,但是公主府的规矩也是极严的,条条框框很多,因着公主自己不喜走动,所以齐月也没有多少出府的机会,就算出府,也是去皇宫,那是个规矩比公主府还要多的地方。
齐月想着那还不如呆在府里的好,去过一次后,她就再也不想去了,后来每次她都借故装病,除了那次册封郡主,避无可避。
因为经常装病,便给人一种体弱多病的假象,使得至今都没人敢上门提亲。
朝阳公主心里也是有些急了,所以才会整上这么一出。
齐月其实也挺想去外面看看的,奈何舅母不答应。
公主府很大,如果从齐月在的院子按寻常路径那得有半柱香的时间,但齐月知道有一条捷径,而且还不容易被人发现,那是她曾经多次想要偷偷溜出府去时摸索出来的一条路。
那条路有些偏僻,要经过一座假山,越过假山便能隐约的瞧见前厅里的情景,齐月想自己就躲到假山边不起眼的地方瞧着就好。
只是当齐月走近假山的时候,听到了一声低沉的叹气声,齐月打手势让侍女小菊不要出声,蹑手蹑脚的走近声源去查看。
齐月只见到两个背影,一个是身穿锦衣华服的男子,另一个看穿着打扮像是侍从。
齐月想上去问个究竟,但还没开口,只听那侍从有些不解的问道:“公子,来都来了,干嘛还要躲起来呀?”
那身穿华服的男子轻咳了一声,“我这残缺之躯,公主虽送了帖子邀了我,那不过也是顾及父王的颜面,怕是并不想我真正出现的。”
“公子说的是什么话,怎叫残缺之躯?不过是体弱了些罢了,而且这郡主传闻里也是体弱的,公主有啥资格嫌弃公子,再说公子才貌双全,那是京都家喻户晓的!”
“不得无理!”那华服男子轻责道。
齐月在一旁偷听,感觉听得不是滋味,怎么有种在说自己舅母闲话的味道,一时气不过,即便小菊在旁边拉着,她还是挣脱开,蹭蹭蹭地走到了那男子的面前。
四目相对,两人都有点震惊,齐月惊得是这男的长得也太好看了吧,刚想理论的话一下子就被这美色吞咽掉了一大半,嘴里就剩:“你……你……你是谁呀?”
而那男子惊得却是刚才的话莫不是被人听了墙角了吧。
旁边那侍从插话道:“你又是谁呀?”
“这是郡主!谁准你这么和我家小姐说话的?”小菊也不甘示落帮腔道。
“郡主?”在齐月面前的两人一口同声诧异道。
那华服男子一反应过来,立马给齐月作了个揖,说道:“在下鲁王府世子,百里辰星。”
“百里辰星,这名字好长呀,嘿嘿!”齐月早把刚才要问责的话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看着面前有些天真可爱的齐月,百里辰星也放松了下来。
“不知郡主为何会来这里?”
“我就好奇我舅母都请了哪些人来府里,我记忆里这府上就没今日这么热闹过。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话一问出口,齐月才发现自己是明知故问。
百里辰星有些不解的看着齐月。
齐月呵呵了两声,气氛有那么点尴尬。
“你当真不进去前厅吗?其实你们刚才的话我听了个大概,我舅母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表里不一的人。”齐月急着为朝阳公主辩解。
“郡主怕是误会了,在下怎敢非议公主,只是在下实在是配不起公主的抬爱。公主府里受邀的世家子弟众多,里在不乏逸群之才,我这弱不经风的样子还是不要进去扫了大家的幸为好。”
齐月正想说些什么,只听不远处传来寻找她的叫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