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良雪竟望着她,眼圈儿也红了,“没你想象的那么严重,别担心……”
“我现在明白你刚刚跟我说的话的意思了……我不管,你要不好好活着,就是欺骗我……外公,你倒是说话呀……”
老爷子叹了口气道:“难不成我那女儿命苦,到了外孙女,还是一样的命苦??如今这情况,公良你记住:第一,烟酒就不能再沾了。第二,天塌下来压死个儿高的,凡事不可较真儿,不可动怒,更不可放在心里!站在医生这个角度上,敏儿你唯一要做的只有一条:这小子的命,在你身上呢!你既然能破开他的必死郁结,说明你对他的影响和重要程度已经超乎想象了!他虽然看似必死无疑,但也有可能悠哉悠哉的几十年也就过去了!能平和,就能活着。能不能让他保持平和,关键在你!还有,站在外公这个角度上,我只有一句话劝你:守着随时会……这么一个,不太值,你得慎重考虑。”
阮敏儿走到公良雪竟面前,拉起他的手,努力的逼回眼眶里的泪水,笑着看着他道:“原先我以为,我跟他哪怕有十年的时间,我这一辈子,就值了。现在我确定……哪怕只有一天,我也愿意。”
老头儿一看眼前这俩,“嘿嘿”一笑道:“算你小子运气好!这要不是真心实意的,也不起作用!不过我倒是看出一点儿来:但凡你俩要在一起成了两口子,你小子也就是个被压迫的命,我这外孙女,不像是个省油的灯,嘿嘿……”
阮敏儿笑着白了他一眼,佯怒道:“这都什么外公??哪有这样说自己外孙女的……”
老爷子和公良雪竟笑了起来,阮敏儿嘴巴撅的老高,对着公良雪竟道:“你愿意让我欺负,别人就管不着,对吧?嘿嘿。”
“嘿嘿,就是就是……对了,您老怎么,会到了这里呢?”
“哦,大概半年前,我接了一单生意,病患因为需要长时间静养恢复,所以我就在这儿住了下来……”
公良雪竟不由得眼角一动,“难道,是十七号院的张意??”
“哦??你们见过她了?”老爷子听他这么一说,倒有些颇感意外,“因为她的症状时常反复,所以需要不断调养观察 。更重要的是,这是一例我从医几十年来从未遇见过的病症,所以我觉得很有价值,也就答应了下来……”
“我能问问她的病症是……”
老爷子略微犹疑了一下,道:“主要的症状是失认,完全忘了自己之前的日子!非常严重的那种……她只能记住最近半年内发生的事情,就连她的家人,也记不太清楚。偶尔能突然记起以前的事,但持续时间又太短……从外表看,倒是跟正常人没有任何区别。”
公良雪竟和阮敏儿对视一眼,俱都一脸的释然。
“她有,家人?”
公良雪竟又继续追问道。
“当然。而且应该是个豪主……那个雇主我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看架势就知道——事情还没做,先给了我一大笔钱不说,十六号宅子里住着的两个男人,也一直跟着,应该是那个姑娘的侍卫之类的,她需要的一切,他们都会给办的妥妥帖帖的……”老爷子说到这儿,突然表情一凛,抬眼朝屋外望了望,压低声音对他俩说道:“你们怎么也到了这儿来??我告诉你们,这里,可是个是非之地!刚刚发生过命案,死了五个人!!”
两人再次对视,阮敏儿见公良雪竟微微点头,这才定了定神,对老头儿说道:“外公,我们,就是为这个案子而来!”
老爷子显然吃了一惊,看着他俩脸色一变,“你俩,是蓝差?!”
两人点头默认。
“外公,你经历了这件案子,能跟我们再详细说说当时的情况吗?”
老爷子面沉似水,起身走出门去,谨慎朝外看了几眼,关了院门,这才复又回来坐下……
“大概一个月前,当时这整个庄园里,加上老板一家三口,其实也就只有我们六七个人。后来有一天晚上,大概半夜十一点多的光景吧,这人老了,瞌睡也浅,就被一阵糟乱的声音给吵醒了。这山里夜间,安静的很,但凡有点儿动静,听的清清楚楚!我起来走到院子里,听着脚步声吧,觉得来了不少人……我也没敢开院门,就踩着院子里那把椅子趴墙头上往外看,影影绰绰虽然也看不清,但呜呜泱泱的全是人!可是除了脚步声,没人说话,不过这么多人走起路来,那动静,也够呛……”
“那这些人,是来干什么的?!”
“不知道啊……我影影绰绰一看那阵势,每隔三五米就站一个,路两边都是,路中间都排满了!我吓得连吸口气都得分两下儿……后来我轻手轻脚的回了屋,就在床上躺着听,乖乖,一直到了后半夜四点多钟,那一大队人马才又呼呼啦啦的走了……”
“这么长时间?”
“可不是嘛……到了第二天白天,我跟那两个侍卫说起这事儿,他俩竟然都说夜里睡得死,什么动静都没听到!!就连老板一家也都说我在说笑话!!后来我仔细想了想,难不成,我真是见到,阴兵过境了??!那么多人,却没有一个说话的,只有脚步声……”
“您还信这个么……”
“不信不行啊丫头!活灵活现在眼前发生的事儿,那么大动静,可除了我,都说没听见任何动静!!这不是活活见了鬼了是什么?!我一辈子行医,倒是不信邪,可你总不能说他们这么多人,都是睁眼瞎吧??!”
“后来,没再发生过??”
“就那一次。后来又过了些天,这不是发生命案了嘛……”
“您再说说命案的事。”
“半个多月前吧,陆陆续续的又住进来好些个人。除了现在封山后留下来这些个,还有死了那四个,那黎老板不算……本来人多起来了,也比之前热闹了些,还挺好的。有一天上午我煎完了药正准备给那姑娘送过去,可还没等我倒出来呢,她就过来了!在这儿几个月,那姑娘吧,还是第一次到我这八号院子里来。身后跟着那俩侍卫,一脸的愁容。我没弄明白啊,就问她。谁知道她张口就说要求我件事儿,我就问她什么事儿。可她一说吧,不光是吓了我一跳,还真把我难住了……”
公良雪竟幽幽开口道:“她说她会看相卜卦,看出那几个死者有血光之灾,求你去做个说客,让他们赶紧离开……”
公良雪竟这么一说,老爷子登时愣住了,上下一打量公良雪竟,惊讶道:“我说你小子,还有点儿神叨啊??怎么,你也会,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