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乱平息,九剑山恢复宁静。
灵铭前往玄鸟峰修炼。辰扬、七襄、剑青和灵玥四个人坐下来,促膝长谈。辰扬介绍了自己这一年多以来,在浮青妖岛的经历。当然,他只说了正常的经历,比如四翼青狼、天雾部落、上古玄炎这些。而那些不正常的经历,比如妖王神陵、水底古迹、谢之蕴、妖王宫殿,就没有提及。他并不是刻意隐瞒,而是现在还不到时候。
剑青说道:“回来就好,这一年多以来,我们几次去阑州寻找你的踪迹,却一无所获。后来紫巅妖兽有所动荡,我们便一时抽不开身。”
对于剑青和灵玥对他的关心,辰扬十分感激。确实,在那一段日子里,除了七襄,就是剑青和灵玥最挂怀辰扬了。
剑青问道:“你刚刚说的浮青妖岛,它距离阑州有数千里,但那里也有人修炼灵气,也有和我们这一样的妖兽,那当真是十分神奇。”
灵玥说:“那里没有门派,只有部落,说明在很古老的时候,浮青妖岛就已经存在了。只不过演变至今,与外界隔绝,没有人知道它的存在。”
对于浮青妖岛,辰扬也是一知半解,那里的谜团一点也不比紫巅少。楚殿幽究竟是不是千年前的妖王?这个问题恐怕短时间内无法解开了。
就在这时,有一个人走了过来,这个人叫明竭,是天光阁的守阁人。他说道:“请辰扬小兄弟去一趟天光阁。”
众人惊讶,叫辰扬去天光阁做什么?说起天光阁,他从来没去过,只知道里面陈列着九剑山的名剑。
既然明竭亲自来请他过去,那必然是有重要的事情,辰扬也没必要推脱,于是立即跟着他去了。
辰扬跟着明竭离开之后,灵玥说:“看来掌门很重视小扬。”
“何以见得?”剑青问。
灵玥解释说:“明竭师伯和玄隐长老一样,平时守护在天光阁和云影阁云影阁寸步不离,现在明竭师伯出来了,肯定是掌门的意思。”
灵玥说的有道理,七襄玩笑道:“那辰扬兴许可以从掌门那学到一招半式。”
……他们三人在说话之间,辰扬已经进入了天光阁。
一进入天光阁,一阵寒气袭来,辰扬不禁打了个哆嗦。他向四周望去,看到寒气的来源之处竟然是一把把宝剑。
宝剑陈列于两旁,每把剑的旁边都刻着名字,有的发出幽光,有的温润如玉,有的古朴如石,有的灿若星辰……
每一把剑放在外面,都属于上乘之品。它们有些是九剑山弟子或长老的佩剑,有些则直接属于九剑山。
明竭说道:“辰扬小兄弟,你眼前的这些剑,皆是九剑山历史上出现过的名剑。九剑山以剑为尊,每一代人都耕耘于如何让剑变得更强。”
辰扬点了点头,面对这些剑,他心中充满了敬畏。
明竭继续说:“在最早的时候,剑大多由奇石打造而成,后来人们发现花草树木皆可成剑。再后来,人们发现剑可以生出灵智,进而成为剑灵。这里的剑,有些就具备灵智。”
辰扬再次点了点头,他知道,剑生出灵智颇为不易,七襄的碧灵就有灵智,他的璃夙也有灵智。甚至说,碧灵已经有了剑灵,而他再次琢磨起来碧灵的剑灵到底是何物?连七襄和她母亲都不知道,那他肯定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们往前走了一段距离,来到了天光阁一楼的最深处。回头望去,一百多把剑,每一把剑都静静地躺着,在它们身上,仿佛可以看到岁月的痕迹。
明竭说:“一楼共有一百八十七把剑,而往上一层,那里陈列着更为强大的剑,我们往上走吧。”
辰扬说:“好。”
来到二楼,映入眼中的依然是剑,但是二楼剑的数量明显比一楼少。而且辰扬明显感觉到,这里的剑比一楼更强。
明竭解释说:“二楼有五十九把剑,每一把都是真正的宝剑,在历史上都曾层掀起过波澜。”
辰扬目不转睛地望着四周的剑,他紧紧握住手中的璃夙,他感觉到璃夙与周围的这些剑似乎在交流,一缕缕难以察觉的灵气在剑与剑之间流动,堪称奇妙!
如果不来天光阁,他不可能同时看到这么多名剑。他把每一把剑的名字一一记在心里,或许以后有用。
在这里,辰扬看到了他师父的参商剑,勾起了一些回忆。当他从回忆中走出来的时候,两人已经走到二楼的最深处,明竭抱拳道:“辰扬小兄弟,我只能陪你走到这了,再往上,我就无权进入了。你直接往上走,那里有人在等你。”
辰扬一怔,随即抱拳:“多谢长老!”说完,他便踏上了三楼的台阶……
当辰扬到达三楼,一道身影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他身旁,他一看那人,认出就是掌门。掌门的出现,完全在辰扬的感知范围外,他甚至不知道掌门是何时过来的,更不用说是怎么过来的。
“掌门。”辰扬恭敬道。
掌门微笑道:“不必拘谨。辰友澜之子,玄竹之徒,你如何看到这两个身份?”
辰扬一怔,他没想到掌门会这么问。他想了一下,说:“他们是我最尊敬的人,我不会夸大这个身份,也不会贬低这个身份,我有我自己的使命,和他们有点关系,但也不完全有关。”
掌门点了点头,说:“好,你的使命是什么?”
掌门的这一问,直击他的内心,他感觉自己已经完全被掌门看透了,丝毫藏不住秘密。实际上,辰友澜和玄竹与九剑山渊源颇深,他不应该对掌门保有什么秘密。
辰扬回答道:“仙洲和苍冥涧一定在谋划着什么,妖王也有出关的迹象,我要找到剑祖,阻止他们。”
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大义凛然,如同一个真正的大侠一般。
掌门又问:“你想做的事情,就是九剑山想做的事情。但我为何找你来?不找玄涧、明颜或其他人?”
辰扬沉默了,其实他也不明白自己的特殊之处到底在哪。脑海中的瑛璃,以及体内的风灵之元,算得上特殊之处,但他不明白它们的来源到底是什么,又为何出现在自己身上。
掌门接下来的一句话点醒了辰扬:“因为你是璃夙的主人。”
璃夙乃是九剑山的镇派之宝,他现在是璃夙的主人,掌门理所应当的会找他。
掌门说道:“从此处往前走,所列之剑都是历代掌门的佩剑,由近及远,除我之外,二十六位掌门,我带你领略一下。”
历代掌门的佩剑,这是何等珍贵之物!辰扬心中澎湃起来,这种大开眼界的机会恐怕不会有第二次了。他在这里感受到的气息,将使他永生难忘!
第一把剑,端阳,云境的佩剑。
剑体灰黄,一股浩瀚的火、土灵气在剑中游荡。若是靠近一些,会感觉到一种厚重的炽热扑面而来,仿佛置身于远古荒原中,天火降临,剑从此生。
掌门说道:“云境是百年难遇的天才,若不是在紫巅上大义赴死,如今功力必然超过我。”
云境前辈从名义上讲是辰扬的伯伯,抑或是师伯,因为云境、辰友澜、玄竹三人亲如兄弟。
辰扬突然问道:“掌门,二十年前的紫巅大战是否会重演一次?”
掌门摇了摇头,说:“如今紫巅和九剑山都不如从前,恐怕不易发生大战了,仙洲会把战场安排在其它地方。”
辰扬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端阳剑的强大,毋庸置疑,站在它旁边,辰扬感觉到其气势比璃夙还强。
再往前走十几步,眼前的景象忽然发生了变化,只见一阵阵碧绿色的光芒涌现出来,让这里充满春意盎然的气息。
第二把剑,丘芜,其主人是参远的师父,也就是从云境往前数的第三位掌门。现任掌门参远之前是云境,云境之前又是参远,参远再之前是黎茵,她是九剑山历史上唯二的女掌门之一,她的佩剑就是丘芜。
丘芜中蕴含的木灵力十分强盛,一剑出鞘,百花开放。在那一段时期,九剑山上下和谐,山上高手众多,实力仅次于第一的仙洲。
掌门谈道:“当年,不知有多少人慕名而来,就为了一睹丘芜剑的真容。”
掌门没有在丘芜剑旁过多驻足,可能是因为不愿想起当年的往事吧。
再往前走,景象又发生了变化,原本的春意盎然消失了,变成了满眼金光,犹如黎明后初生的朝阳。
第三把剑,证道。
证道剑的主人创造了一剑证道,也就是玄涧此前施展的那一招。曾经,一只初阶荒兽引发了天下动乱,那荒兽出生于上古时期,实力异常可怕,十几个门派联起手来,都全军覆没。后来,证道剑主出手了,他施展出一剑证道,杀死那只荒兽,从此名震天下,几年后变成为九剑山掌门。
这一段话,是参远掌门为辰扬介绍的,他听完之后,愈加觉得自己是多么渺小,九剑山历史上的高人灿若星辰,而他还远远不及。
在满眼金光之中,证道剑的气息在四面八方呼啸着,有气贯长虹之势,让辰扬一时没有回过神来。
“往前走吧。”掌门的话把辰扬从思绪中拉了出来。
继续往前,便是三楼的尽头,他们顺着阶梯向四楼走去。
来到四楼,辰扬又领略了四把剑,无一不是曾经震慑天下的名剑,而每一位主人都是叱咤天地的高人。九剑山有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掌门必须实力排名天下前十,这样方可震慑来敌。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在云境仙逝后,参远再次执掌九剑山。
这四把剑中的最后一把,名为绝自,乃是三百七十年前的掌门尊则的佩剑。
“在当时,尊则的实力在天下间数一数二,就算是仙洲,也不敢来犯。那时候,九剑山的实力达到鼎盛时期。”掌门讲述道。
辰扬默默记下了尊则这个名字,那把绝自剑,在所有的掌门佩剑中属于少有的杀意腾腾,他都不敢多看一眼。不过这种杀意,是正道的杀意,荒兽见了都会胆寒。
四楼的四把剑全部见过之后,他们二人走上五楼,从这里开始,辰扬将要见到的,都可以算作古物。毕竟几百年前的名剑尘封在这里,只要九剑山还在,这些剑是不可能重新现世的。
第八把剑,名为映虚,其主人曾执此剑斩杀一只荒兽。
第九把剑,名为紫阙,其名与极致雷灵力的那个紫阙同义,剑出鞘时,天地间会出现万道雷光。
第十把剑,名为幽衡,其主人乃是九剑山第一位女掌门。
……
辰扬在天光阁中已经有半天时间,然而半天的时间飞快,他沉浸其中,丝毫没有察觉。剑中的灵力会影响人的神志,若是普通人在这里待上半天,早已神志受损,这也是天光阁三楼以上不允许人来的原因之一。而辰扬体内有护神蝶蜕,所以没事。
来到六楼,第十二把剑、十三把剑、十四把剑就在此楼,其中第十二把剑名为伏寂,其主人是当时的掌门道初,他创建了玄鸟秘境,而他本人与玄鸟秘境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辰扬回忆起玄鸟秘境中的种种怪异之事,至今仍想不明白。
“玄鸟秘境中的最深处,我没有去过,其中的隐秘无人知晓。以后谁能去往最深处,谁能解开隐秘,全凭天意。”掌门说道。
辰扬隐隐觉得,玄鸟秘境和灵铭有很大的关系,如果需要他去,他是义不容辞的。
……
七楼,第十五把剑,名为行未。
行未剑的主人,来头极大,世人称其为“索真圣人”,在当时,索真是无可争议的天下第一。
掌门讲述道:“这千年来,能被世人共称为‘圣人’的,仅索真一人,其阵法、功法成就,后人望尘莫及。不仅如此,他还有通天的预测未来能力。”
辰扬心中感叹,这个索真才是九剑山历史上除创派始祖外的最强之人,他从未听说有人有预测未来的能力。
古朴的行未剑,没有发出任何光芒,也没有散发出任何灵力,但辰扬感觉到,此剑若出鞘,将是真正的无人可挡,现在的璃夙也不行。
第十六把剑,夜央剑,其主人创造了诸多高阶剑术,比如天寰震霄剑、太微剑阵等都是他的手笔。
夜央剑,乃是天下剑术之宗。
第十七把剑,六灭剑。舍海真人创建九剑山后不久,便失踪了,天下间各地宵小觊觎九剑山宝地,纷纷来扰。第二任掌门手执六灭剑,斩杀妖邪,死在剑下的妖邪有成百上千之多。自此之后,九剑山名气更盛!
……
看完十七把剑之后,辰扬意犹未尽,他忽而问道:“掌门,为什么一共二十六位掌门,这里只有十七把剑?”
参远回答道:“有八把剑失踪了,还有一把正是舍海真人的佩剑,就是你手中的璃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