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灵异事件,这段时间我从网上看了好多,也了解了好多,这也是为了让我自己坚定将杨倩云一案继续调查下去的信念。
所以,当我现学现卖的向罗四海解释灵异事件时,自己也是长吁了一口气,好像长压在心头的一块巨石终于落了地。
“王警官,既然你能解释,那我跟你说一件我亲身经历的事情,你来解解。”罗四海说。
“你说。”我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罗四海点着烟,狠狠地吸了一口说:“十年前,我在交通局开车,有一天我刚躺下,手机便响了,是苟局长打来的,叫我去‘红珊瑚大酒店’接他。挂机后,我就骂开了,狗娘养的,仗着手中有点权就把人像狗一样使唤,看你能神气多久。骂归骂,我还是穿好衣服,倒出那辆黑色奔驰。以前我是朱局长的小车司机,去年朱局长退休了,来了这个苟局长,三天两头公车私用,把我支使得够呛。可怨归怨,我见了苟局长还得点头哈腰,装得跟龟孙子似的。没办法,要养家糊口呀,我每月的一千几百块工资还得找苟局长开条子。”
罗四海回想着那不堪回首的往事,脸上愤怒而不满,吸着烟继续说:“那天晚上,我开出一段路,只见大街上冷冷清清的,这才想起来,今天是七月十一,农历鬼节。我向来胆大,但想到在鬼节开夜车也不禁觉得脑后凉嗖嗖的,回头看了看,其实什么也没有。我只想快点接到苟局长快点回家,便加大了油门,黑色奔驰车在马路上嘶叫着飞驰起来。”
“转过一个街道时,一个人斜刺里杀出来,我赶紧踩刹车。车轮在地面上擦出一阵青烟,差点就辗到那个人身上,我暗叫一声好险,重新发动车子,车子却怎么也打不着火了。我下车检查了一番,什么都好好的,车子却动不起来。就是到最近的修理站,也有好几里路,我不由得焦急起来,给苟局长打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
“看来只能叫辆计程车去接苟局长了,我刚把奔驰推到路边,就见一辆闪着银光的计程车开过来。那车精致极了,我还没看见过这种款式的计程车,我招手让计程车停下来,司机听我说了地址后,呼啸一声便开走了。他理着平头,脑后有一块三角形的胎记,让人印象深刻。”
“我的车技也算不错的,可见了这计程车司机的表演才知道一山更比一山高,在人家面前我简直连班门弄斧的资格都不配。这个司机也就二十几岁的小青年,可他玩起车来真是神了,不走大道,单从小巷子里钻,窄得不能过的巷子车子就侧立起来,泥鳅般滑过去,还摇头晃脑的,而他脑后那块三角形的胎记,就随着他头部的动作跳动着。遇到垃圾桶什么的挡道他也不绕开,呼啸着就飞过去。我暗中捏着一把汗,车子终于在‘红珊瑚大酒店’停下了,这段路,我平常要半个小时才能到,小青年十几分钟就到了。我让小青年等等,就进去叫苟局长。”
“苟局长已经喝醉了,我好不容易把他背出来。计程车还停在外面,苟局长看了一愣,问这是谁的车子?在里面,我就跟苟局长说车子坏了,租了人家的车子,这时又跟苟局长说了一遍。我搀着苟局长上了车,小青年却不在车上。我赶紧跟苟局长说,那小青年也许是去方便了,我们等等吧。”
“等了十几分钟,小青年还没来,苟局长不耐烦了。我下车看了看,不见小青年的人影,就坐到了驾驶员的位置上,怎么说也要把苟局长先送回家。我想把车子发动起来,小青年听到声音就会跑过来,可车子一点反应也没有。就连大灯、暖气也开不了,好像电瓶没电一样!”
说到这里,罗四海脸上显露出极大的恐惧,声音都在颤抖,以致于烟头烧着了手指都不知道,他感觉疼了,忙抖落烟头,我无端地觉得那亮闪闪的烟头在空中划过,像那诡异的磷火。
罗四海又点着了一根烟,静了一会儿,说:“我下车打开引擎盖,里面居然什么也没有,没电瓶车子怎么能开到这里,一股冷气从我的脊背冒上来。苟局长生气了,大骂我不会办事,我正要跟苟局长说说这蹊跷事,一抬头看到那个小青年握着方向盘,冲我诡异地笑了一下,车子便跑起来。我在后面连连叫着,小青年却根本不理我,开着车子就跑走了。”
“我生怕苟局长有个闪失,截下一辆摩托车追了上去。我追了一会儿,不见计程车的影子,忙掉转车头驶向苟局长家。驶进苟局长家所在的小区,我眼睛一亮,那辆闪着银光的计程车就停在苟局长家门口。”
“我按了按门铃,半天不见人吭声,试着一推,门居然开了。屋里灯火通明,东西这里丢一件那里丢一件,柜子门敞开着,沙发也翻转来,像遭逢了一场大劫难。房间里隐隐有人声,我顺手抄起一张椅子蹑手蹑脚走过去,快要接近房门口了,有团黑影在眼前一晃,客厅里房间里的灯光霎时全熄灭了,有人跑出门去。我摸着开关,灯又亮起来,我闯进房间一看,苟太太叫人绑在床上,嘴上贴着胶带。”
“这时,楼下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我心中一惊,伸出头往窗外一看,那辆银色的计程车开走了,小青年还将手伸出窗外,向我打了一个OK的手势。车子开得很快,转眼就消失在茫茫的夜色里。我把绑着苟太太的床单解开,苟太太依然惊魂未定。好半天,她才说苟局长醉醺醺地冲进来,问她要现金要存折,她当然要问个清楚明白了。苟局长就发了疯似的翻东西,她拦他他就把她给绑了起来。我掏出手机要报警,苟太太夺了我的手机,号啕道,小罗,我不知老苟这是怎么了,你快去把他追回来,他手上的东西要是落在警察手里,我们家就全完了。”
“我只好跨上摩托车去碰碰运气,希望能够追上苟局长。我刚出小区,走上大路,就见那辆闪着银光的计程车不紧不慢地跑在前面。可任凭我怎么加大油门,就是追不上它。小青年似乎有意逗我似的,总是用车屁股抵着我的摩托车头。”
“这样跑了不知多久,天渐渐亮了,我想天亮就好了,行人一多,看你怎么飙车。这里是一段崎岖的山路,靠悬崖的那一端居然连个防护栏也没有。我将车速减下来,计程车却没减速,开着开着,忽然一头扎下了悬崖。我连忙停下摩托车,探头一看,悬崖深不见底,小青年这一摔下去肯定尸骨无存,苟局长也是凶多吉少。我刚想溜走,离开这是非之地,蓦地听见前面山坳里传来嘤嘤的哭泣声,悄悄走过去一看,有个年轻女孩正对着悬崖下撒纸钱,还有那种银色的纸扎灵车,像极了那辆闪着银光的计程车。”
“我来到女孩身边,好奇地问她,姑娘,你这是在祭奠谁呀?那女孩抽抽答答地说,祭奠她哥哥。女孩还说,她哥哥是个出租车司机,一个星期前的深夜车开到这里,不知悬崖这一端没装防护栏,摔下去了。我心中一动,惊恐地说,你哥哥脑后是不是有块三角形胎记?女孩吃惊地说,是呀,你认识他吗?我不知道自己是应该点头还是摇头,就接过女孩手中的纸钱往悬崖下撒去,对昨晚发生的一切,我似乎有点明白了。本来,交通局是要在这条山路上安装防护栏的,苟局长来了之后,就把这件事给压下去了,安装防扶栏的钱渐渐滚进了他的腰包。小青年一定是冤魂不息,找他索命来了。不然,也解释不了为何早已死去的小青年还能够开计程车,而且就是像那种纸扎的灵车那样的计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