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梅,是在书店认识的。我和她挑中了同一本书。”站在窗口,风大口大口地向里面灌,我的头发被风吹起。
“其实那时候,我并没有所谓地对她一见钟情,只是喜欢她的笑容。我喜欢她笑,看着她笑,我的心情也会变得很好,今天你像极了她。”我自嘲冷笑了一下,“对不起华音。我不该在你面前提起她。”
“风大了,我把窗关上,叶昭,故事需要温暖着讲。”
“谢谢你。华音,你知道吗,我曾经有多么爱梅,为了她,我甚至可以放下手里的一切,陪她流浪。可先背叛的人,不是我,是她,那天晚上,她和我说了无数的甜言蜜语,描绘了她的蓝图。我也答应她,过几天,再几天,我会和她走。华音,我真的准备好了。可那天清晨,她像空气,消失了。”
“是她没准备好,一个女人有几天可以蹉跎和拘束。你拴着她,无非在她的脸上划上千万道伤疤。”
“可我呢?她为什么可以无声无息地离开?为什么可以残忍地让我独自被时间与孤独吞噬。”我有点激动,声音逐渐提高。
“叶昭,你……”
“住口,华音,你为什么要帮她说话,她对你无非一个陌生人。而我,你说你爱我,你却不知道,这些没有她的日子里,我每次都会在餐桌上多为她添一碗饭,为她夹菜,可堆了很多,菜都凉了,房间里也只会充斥着无休的钟摆声。每个夜晚,独自走在风里,被灯光打伤,也不会有人告诉我城市的温柔。我听一整夜的歌,无休的工作,可她还是藏在我的心底,无法逃离。我的自私,只是为了保护自己,我的爱残余的太少了,再不温暖自己,我就要冻死了。”
“可你还是为她写信,不是吗?”
“是,十五封。我没有一个字在抱怨她的不辞而别,说我想她,说我要找她。我甚至还给她打过电话,可她的声音总是断断续续,回了她很好,不要挂念,要么就是,信号不好,先挂了,可她的生活却对我只字不提,后来,她就再也不回我了。一个字,都没有。我想着,她应该是跑得太远,与我失联。所以我写着日记,等她回来。”
“她何曾不是,流浪的她也在想你。”华音把信拿来,递交在我的眼前。
我颤巍巍地接过,像是重新认识梅那样翻开她的世界。
房间的鲜花在空气里枯萎,浴室的水管不停滴下滴答的声音。我走过她的生活,才发现,时间,是一列极速而过的列车,而我和她站在站台的两边,在间断的缝隙里,看着对面,笑着流泪。
信没有写完,我疯狂地翻动着日记,妄图再找到些什么,可,真的,没了。
华音给我递来了纸巾,“相信她,她爱着你不是吗?像你一样爱她。”
“是的,是的,她还爱我,华音,我还被爱着。可她,这信,她说她回来,为什么,这是三周前的日期了,她怎么没有回去。她是不是真的迷路了?我要找她。”我站起身,想要立刻去寻找她,但一霎那,像被迷雾包围,她的方向在哪,我踉跄一下,差点摔倒,幸好华音扶住了我。
“你累了,叶昭。休息一下,我陪你去,好嘛?”
“可她在哪里?”
“她在墨脱。她写在照片的背面。”
华音把照片递给了我,背面只有两个用钢笔书写的字迹:
墨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