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宁,你怎么看起来好像不开心啊?”孟灼灼郡主放下手中的书,眼睛盯着姚凝宁的脸,她的脸色看起来不怎么好看。
“是我不好,打扰郡主雅兴了。这两天是心里有些不舒服,出来走走好了很多。”姚凝宁看着郡主与南宫怜意刚才正议论着手中的话本,希望没有扫二人的兴致。
郡主拉了拉姚凝宁的衣袖,柔声说道:“要不我叫越桃去跟大嫂说一声?可能她来了,你心情就好了。”
“不了郡主。我们还是继续聊话本的事吧!”姚凝宁因为家里的事情而忧烦,想来姐姐也如是,何必去打扰她。
刚才一听到小姐说自己名字,孟越桃竖耳朵等候着小姐的安排,没有了下文,那还是安静地站在一旁。
她瞧了眼姚凝宁,确实脸色憔悴。想起那日听到太子与韩公子的谈话,自己找了个时机与世子提起,当时世子并无太大情绪,所以自己也不以为意。不知道姚家二小姐怎么不开心,自己不好猜想。
南宫怜意指着话本上的字,面上有几分嫌弃,道:“看看最近都流行些什么话本,尽是那些恐怖的奇闻异事,吓死个人。还是前个流行的侯府小姐情缘故事的好。”
不知道为何,每次听到南宫怜意世子柔声的话语,孟越桃总是有些难受,仿佛是白色毛毛虫掉落到了自己的手背,蠕动着。
侯府小姐情缘!这倒是提醒了她。今日早些时候,偶然间听到世子说熊白公子今日来访。自己要不要提醒小姐呢?沉思片刻,转眸一想,还是寻机说吧。
一盏茶的功夫,姚凝宁、南宫怜意世子起身告辞。孟越桃趁机上前,低声地在小姐耳侧问:“小姐,熊公子等下来府上。上次,我按小姐的意思,将手帕给他时,好像,好像他的心意并不是小姐想的那样。
他说会与小姐当面说清。小姐,等下你看有必要见上一面吗?”
实在不知道怎么跟小姐说自己的猜想,又怕是自己猜错。可是如果熊公子真的不倾心于小姐,那按小姐的性子,她岂不是觉得很没有面子!
“肯定要见面啊,他都收了方帕,难道还能有差?!越桃你是想多了。”孟灼灼郡主轻扬着下巴,看着日头。大步流星地往她院子的方向走去。
孟越桃默默跟上,不好说什么,又觉得为难。
厅堂门外,小厮正抬手拦住郡主。他心里冒汗,但是不得不拦住小姐。此时,厅堂里,孟籽参世子与熊白正在谈事。
世子刚才交待过,不能让任何人进去打扰。如果现在给小姐进去了,那自己可就惨了。不放小姐进去,他也怕啊。左右为难,反正先听世子吩咐就对了。
“小姐,要不等下见熊公子出来,我就立马去与你汇报。你看这样行不?”小厮没有了其他办法,硬着头皮说道。
“你敢拦着我?我找大哥评理去!”孟灼灼郡主气呼呼地提着裙摆,踏上台阶。
“外面怎么那么吵?是灼灼吗?”孟籽参听到院子里灼灼咋呼呼,这丫头真是被宠得不知道事情轻重缓急,就不能等一会儿再说嘛。
“大哥,是我!”孟灼灼郡主一边回应着,已经抬脚踏入房内。
“灼灼,我这正跟熊公子谈事情!”孟籽参抬眸看去,眼里含着的歉意,希望熊白能见谅。
“郡主找世子想必是有急事。刚好,事情也谈好了。我有事,先告辞。”熊白面上淡然,轻抿一笑,抬手行礼辞别。
“好。”孟籽参世子抬手,做了个请的示意。
“郡主千安!”
熊白与郡主行礼问好,看到她身后跟着的侍女,想起了前面落水的事,顺即一问:“越桃姑娘落水后还好吧?”
“没事。多谢熊公子!”孟越桃鞠躬行礼。
闻言,熊白行步生风,朝着大门走去。
“哎,熊公子请慢行。现在我就想找你。”孟灼灼郡主追至院中。
听到身后的声音,熊白转身,伸手一探,拿出方帕。他一直想找一个合适的机会说清楚这件事。既然现在郡主来了,也好。
“郡主,请收回。”熊白恭敬地递过方帕,洁白的帕子在他的大手里显得格外的小巧。
“这......”正犹豫间,不知道任何说话的孟灼灼郡主抬头,看着熊白淡然的面庞,坚定如常的眼眸,未见一丝动容。
“告辞!”说罢,熊白转身大步离去。
这熊公子怎么会这样?追上来的孟越桃看到熊白递还手帕给小姐,那般平淡地说着拒绝的话。这人怎么就这般直,这样多伤小姐的心啊。
她看着小姐咬着嘴唇,蹙着眉毛,欲哭又强忍着。这如何是好。
“这是?”孟籽参刚想问,瞧见灼灼这般少有的楚楚可怜的模样,双手里紧紧抓扯着手帕。想着刚才她是追着熊白,蓦然地猜到了事情的大概。
“哼!熊白居然不倾心于我,这是哪里出了问题,我怎么就看错了呢!”郡主气呼呼地将手帕往地上一扔。她瞧着大哥,希望可以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孟籽参世子一只手轻拍了拍灼灼的肩头,安慰道:“熊白没有心仪你,这太寻常不过了,因为其他出色的女子也未必得到他的倾心。整日就埋头于兵器堆里,都不瞧女子一眼。”
“哈哈!”身后传来一人大笑声,正是二公子孟籽芩。
“熊白那痴,他不倾心于你,不出乎意料。我倒是好奇妹妹怎么想的,会错认为熊公子心仪你呢?难道是多说两句话?多看一眼?”
“二哥,你,连你都取笑我!哼!”羞死了,孟灼灼郡主甩袖,带着哭腔气愤地往她院子奔去。
啊!
孟越桃追着小姐,突然听到一声尖叫,是小姐的声音。她跟着声音而去,只见小姐一个绊倒,跌落到了湖水里。
小姐不会水。一时间,几人纷纷跳入湖水中救人。
好在水不深,小姐被呛了几口水就被世子抱上了岸。
“小姐,痛吗?”孟越桃看着小姐额头磕破了一个小口子,正在不断流着血。忙搽着,撕了衣裙下摆,先简单包扎。
“咳,咳。我?我这是怎么了?嘶!”郡主痛得咧着嘴,抬手摸了摸磕破的额头处。眼神迷茫地望着正围在身边的众人。
“妹妹,你怎么一时气成这样,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爹还不叫人去杀了那熊白......”
“熊白?熊白是谁?”郡主抬头看着正说话的二公子,未待他话说完,迷茫地问道。
“啊?这是脑子磕坏了?那你说我是谁?”孟籽芩抬手摸了摸妹妹的额头。
“二哥。”
“我呢?”孟籽参也急切问。
“大哥。”孟灼灼郡主平静地搭着话,又下意识地摸了摸额头。好痛!
呼!二人松了一口气,可能这是选择性地失掉一些记忆。
“越桃,你看我这伤口深不深?会不会留疤痕?”
“小姐,我这就去叫郎中!”
“慢着,你先扶我回房。我大哥、二哥去就好。”孟灼灼郡主一把抓住想离去叫郎中的越桃,眼里楚楚可怜巴望。她实在没有想到刚才那一磕碰,有这么疼。
孟越桃心一热,眼里含着泪水。这小姐被熊公子伤到这般,要是知道如此,她万般是不肯去送方帕。
“咳!不说,这还是真的很痛。好像脑袋里有个人拿着锤子在敲着我脑子呢!”孟灼灼郡主一个斜躺,靠在枕头上。
“小姐?你这是?”孟越桃见小姐眼里的神情又如往日,心里不由生疑。
“哎呀,刚才我是装着呢。就怕露馅,所以赶紧叫你扶我回来。真是羞死了。
你看看,我大哥、二哥都是怎么说的我。啊,羞死,想死。”郡主一个翻身,两只手使劲地捶打着枕头。
看着小姐恶狠狠的样子,顽皮可爱又让人生怜,“那小姐刚才的是假失忆,真的没事?”
“假的,真的没事。就是脑壳疼是真的。我倒是希望之前那些事不是真的!”孟灼灼郡主继续捶打着枕头,好像要把它敲醒似的。
她又继续喃喃道:“既然不心仪于我,那为什么之前要劝我退婚,说什么为我好。
哼,越桃,你说,熊白是不是太不负责任了?他为何待我那般好!那好,既然他不是倾心。我真想这失忆是真的。”
孟越桃瞧着,小姐一时笑、一时发狠,以为小姐又怎么了。忙上前反手摸了摸小姐额头。
“呵呵,假失忆这事只有你知我知,绝对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越桃,知道了吗?”孟灼灼郡主抬眉一笑,计上心头,她真是太佩服自己这脑袋瓜了。
“是。”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只要她还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