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向前走去,路过一家咖啡店,内心深处的那种自卑又冒了出来,他觉得自己与这些永远格格不入。
只要是装修漂亮一点的地方,他都不敢进去,都有意的绕着过去。
在别人看来,追求生活品质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可对他来说,却总是不敢触碰。
他就那样走啊走啊,从一条街走到另一条街,再从这条街走到下一条街。
还没打烊的包子铺里有几个人在坐下等待,蒸笼里散出来很多热气,老板是一对中年夫妻,他们在不停地忙活。
这时,老沈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付山有点不知所措。他不是出去打工了么?为什么还在县城呢?这家伙总是言而无信。
时常担心在外面吃饭会遇到熟人,不是小气怕给对方付钱,而是怕对方给自己付钱。
实践证明,付山这种担心往往是多余的,他起身帮老沈给了钱,还送了一杯豆浆,他只是心痛看到朋友落魄的样子。
他问老沈在做什么工作以及过得怎样。
老沈还是以前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他兴奋地对付山讲述从学校离开后是多么的自由。
他和正义联盟在城里闯荡,从疙瘩哥那里接了很多业务,负责介绍学校里的女学生出去从事非法活动。
付山听说过这方面的传言,但他始终都不相信是真的。一个好端端的学生为什么会去做这些事情,是缺钱吗?
他想起平日里,看纯情漫画的女生,觉得是那么的自欺欺人。
老沈嗤笑他没见过世面,还说如果是处女,一晚上三千。
付山问他,那些女生是被强迫的吗?老沈语文基础不好。
他的话解析出来就是:强迫的成分有,但更多的是自愿,一个巴掌拍不响,一人难唱独板腔。
由于没有其他的地方可以去了,老沈便把付山带在身边,准备去疙瘩哥那里,今晚有个饭局,顺道吃个饭。
付山垂头丧气地跟在后面,完全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他不明白自己在干什么,自己又是谁。
地方是一个小包间,里面有一张大圆桌。
疙瘩哥坐在最显眼的地方,左右是正义联盟,还有几个打扮成熟的女学生,一股江湖气弥散在周围。
付山紧挨老沈坐下,一直挑最近的花生米吃,其他菜放的太远,他不好意思站起身来。
看到同龄女生穿着成熟,他心里就虚。
他不敢抬头看那几个女学生,她们倒是很大方,主动向疙瘩哥敬酒,一口饮下,一脸娇羞,说的话无非是些“哥请你罩着我”之类的。
在很多时候,很多场合里,你不主动叫对方哥或者姐,那就表示你得罪人了,你没机会了。
我们习惯了虚情假意地问候,即便知道你是带着目的来攀附关系的,但就是喜欢听,就是不喜欢诚实的人。
我们活的都很心机,但并不聪明。
所有关系都是在虚伪之下恰当的大方而已。
钟藤此时突然从外面进来了,他看见付山也在,有点高兴也有点惊讶。
今天是他的生日,为了这顿饭,他花光了生活费。
到现在付山才搞明白,原来不是老沈请客,也不是疙瘩哥请客,而是钟藤。
他感到难受,趁其他人互相吹牛的时候,把钟藤悄悄叫到一边,硬塞一百块钱给他,祝他生日快乐。
后来,他们去了一家唱吧,五彩的灯光打在脸上,让人晕眩,让人冲动。
疙瘩哥把整块蛋糕扣在钟藤脸上,所有人都在起哄。
气氛很活跃,付山不想在朋友面前扫兴,也很想站起来一起跳舞,但他怎么也做不到,只是跟着音乐吼两下,老老实实地坐在沙发上,看着眼前一切。
老沈喝的有点高,抱着一位女学生在角落里想强吻对方,女学生半推半就,愿意又不愿意。
过了不久,耗子也来了,他是被老沈叫过来的,他们应该是预约好了的。耗子没有在学校里那样开心了,忧心忡忡的,似乎有心事。
只听说,耗子他自己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夜之后,女友就成了前女友,最好的兄弟第一时间跑来安慰他,不哭,挺住。
后来,最差的朋友告诉他,案发现场,你最好的兄弟和你女友,分别饰演最佳男主角和最佳女主角,终于,他没挺住,哭了。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