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凌珩拍了拍林瑾荨的肩,说:“一顿饭而已,多个人多双筷子的事。”
林瑾荨无奈,只好答应下:“下不为例。”
很快,小满便提着从别家买回来的饭菜回到酒肆,一样样的摆到桌上。裴在洲留意了一下菜色,竟有一半都是糖醋口味的。
霍凌珩一边解释,一边拿起筷子,往林瑾荨的碗里夹了一块糖醋排骨道:“想着咱的厨房被烧了,肯定是做不了饭,刚才让小满出去买的。”
燕恪一点不客气,第一筷子也放在了糖醋排骨的盘子中,表扬霍凌珩:“还是我们霍大哥思虑周全啊!”
裴在洲自始至终都在观察这三人,能和林瑾荨相处的如此融洽的人,要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要么同是拂千堂的杀手。于是他小心的问道:“看你们三人的关系好像很亲密啊。”
燕恪倒是一如既往的大大咧咧,回答的直爽:“那当然,我们三个可是发小。”
“你们几岁认识的呀?”裴在洲继续追问。
“我和霍凌珩十岁,林瑾荨八岁的时候。”燕恪一边回答问题,一边往嘴里塞着饭菜。
裴在洲心里揣摩着他的话,可依旧是装成随意的模样,继续试探道:“那你们是怎么做到,这么些年感情还这么好的呀?我儿时也有许多朋友,可如今都没什么联系了。”
燕恪看了裴在洲一眼,笑着说:“裴二公子在京城可是有些名声的,想必朋友也不会少,所以不差那几个儿时的朋友吧。”
裴在洲呵呵干笑两声,这燕恪看上去不拘小节,实则戒备心也很强,再问下去,什么都问不出来不说,可能还会引起怀疑。
在裴在洲还在斟酌,怎样才能不让这三人产生怀疑之时,燕恪神秘兮兮的凑近他,一脸好奇的问:“不知裴公子是怎么与我们瑾荨认识的呢?”
“这个啊,说来十分巧合,有天瑾荨去万芳苑,然后······”裴在洲说了一半,突然感受到一股寒意。
林瑾荨仿佛在用冷冽的眼神警告他,别说不该说的话,否则他就死定了。
裴在洲顿住了,话卡在嘴边,不敢继续说下去。
燕恪也敏锐的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顺着裴在洲的目光看过去:“啧,看来是另有隐情啊。裴公子你不用理她,大胆的说。”
“就,就是,我们第一次遇到是在万芳苑。后来我遭人打劫,是林瑾荨救了我。”裴在洲把万芳苑发生的事全都咽回肚子里,想必他若是说了一个关于那件事的字,估计他明天可能真的会横着从酒肆出去。
燕恪对这些无聊的八卦之事一向热衷,更何况是关于林瑾荨的,要知道,这么多年,她除了出任务,身边可是一个陌生人都没出现过。如今不光出现,是个男子不说,竟然还收留照顾他。
这简直可以算是一件奇闻异事了!
“你们俩缘分不浅啊。”燕恪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这俩人,啧啧感叹着。
“吃你的饭。”说话的不是林瑾荨,而是一直在一边安静听着他们对话的霍凌珩。不知为何,他心里竟因为这些话,开始有些发闷。
虽然他与自己并没什么交集过节,可此刻为什么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一顿简单的饭,四人却吃的各怀心事。
深夜,院子里漆黑一片。一道人影,轻巧的翻上屋檐,身手十分敏捷。
还是那天他们见面的地点,湖边,姚正则已经到了。
“最近行事还顺利?”姚正则察觉到他的动静,首先开口。
裴在洲走到他身边,与他并肩而立:“还算顺利吧。不得不说,拂千堂的杀手还真是深不可测,各个都是高手。”
“那当然,我听说啊,被选进拂千堂的人都要先接受两年地狱般的训练,熬过这两年,才有可能当上正式的拂千堂杀手。而且其中的许多人,连训练都熬不过,直接丧命了。”
“所以,他们才能做出那么多残忍无情的事。”裴在洲眼神中多了些怒气,脸色也是寒冷无比。
“你千万不要急于求成,这些人的警惕性可不是一般的高,你一定要多加小心,不要露出马脚。”
“你放心,我会的。我一定会想尽所有方法,找出杀害我外祖父的凶手!”
“对了,这次来找你还有一件事。堂里查出有几个人手脚不干净,打着叱央堂的名号,私下里收了许多钱财。”
裴在洲面不改色,语气十分平淡:“按老规矩解决了吧。”
和姚正则分别后,裴在洲不由自主的走到了小时候常和外祖父去的那条大街上。
夜已经很深了,大街上空荡荡的,连风拂过的声音都是如此清晰。
记得小时候,母亲走得早,父亲又时常奔波于战事,陪在他身边的一直都是外祖父。
外祖父对他很好,给他的都是最好的。教他读书,教他习武。他的童年,外祖父一日都不曾缺席。
这条街,是他小时候最喜欢的,因为每逢佳节,这条街上处处都是热闹欢腾的景象,有趣极了。而每到这时,外祖父一定都会陪他来。
这条街上的每个角落,满载着他和外祖父在一起的美好回忆。
这种快乐的时光,持续了九年。
九岁时,外祖父倒在了他的面前,在弥留之际,外祖父攥着他的手,眼里闪烁着点点泪光,嘱托他:“从今日起,外祖父将叱央堂托付于你。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而且答应外祖父,永远不要与拂千堂作对。”
外祖父离去时的场景时常出现在裴在洲的脑海,他明白外祖父的意思,不过是希望他不要背负着仇恨,能够安稳的过完一生。
可是,当外祖父去世那一刻,他就已经下定决心,就算违背外祖父的嘱托,他也要查出杀害他的真凶,并且亲手报这血海深仇。
也是从那天开始,裴在洲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天天流连于烟花柳巷,不务正业,不思进取。可世人不知道的是,他做这些,都是为了掩人耳目。如此一个纨绔的公子,不会有人相信,他就是叱央堂堂主的事实。
想到这一切,裴在洲的心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压着,闷得不行。他闭了闭眼,深呼吸,重新睁开眼睛时,眼中多了些坚定与狠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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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乔有话说:
最近几天一直失眠,精神实在不好,所以担心写出的文质量不高,所以今天只发布了一章。
但明天会尽量补上的!!
希望大家能够谅解,并且再次感谢大家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