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少林一行在官兵的护卫下逃离武当之后,回至江城客栈。
经过一番商议之后,决定由空相大师带领着灵觉、灵悟、灵真及静灵等,先行护送空净大师的骨灰回寺。只留了赵燕豪、空罔、空幻、空虚四人下来,准备伺机擒拿东方震。
关于赵燕豪的战斗力,是出乎众人意料的,其中亦包括他本人在内。谁也未曾想到,他居然能同乌木掌门旗鼓相当。
因赵燕豪很少下山,平日只是在寺中苦练。虽然均知他造诣非凡,可实战能力究竟如何,谁也心头没数。
仁威观一战之后,大家便均心中有数了。
故此,只要昆仑派一行落单,凭着他们四名超一流的高手,自能手到擒来。
只是,关于如何擒拿,此时缪易真正与他们在客房之中商议着。
缪易真道:“紫石已然伏诛。其实空净师兄之死,倒还无法证明他乃受武当指使所为;所以,咱们同武当之间的恩怨,暂时就算了结了罢。”
赵燕豪赞同:“我也觉得师叔之死,多半不是乌木掌门指使他干的。据说那紫石同东方震是好友,应当是受了他的唆使,方才助他对师叔痛下杀手的……”
“这该死的东方震!真该千刀万剐!”空虚大师气得猛拍茶几,茶碗被震翻,茶水淋淋漓漓的流了一桌。
“师弟息怒。光生气,解决不了问题的。”空罔拍拍他肩膀,唤了小二来收拾桌面。
“如今那贼子尚躲在武当山上,大家都死命得护着他,若想擒他,委实没有办法!唉……”缪易真摇摇首。
“我就不信了,那小贼能在武当山上躲一辈子麽!……哼,总是要下山的吧!”赵燕豪冷笑道。
“所以,我已安排了大量人手,在方圆二百里之内的各关卡、各要塞、水陆码头等进行严密监视,只要玉掌门一行人现身,一定逃不脱咱们的眼线!”缪易真很自信。
空罔大师说出自己的忧虑:“师兄,其实我倒担心空相师兄一行的安危。毕竟,这儿是人家武当的地盘,而他们至少尚需两日,方能走出湖广境。我担心的是,乌木掌门会不会派人在半路之上使坏……”
“关于这个问题,你们就不必担心啦!”缪易真微笑道:“一则,空相师兄一行亦武功不弱,自保肯定是没问题的。二则,我已调集均州千户所所有的兵马,将武当山团团围困。乌木若敢聚众下山追杀,则以谋逆罪论处!……哼!谅他不敢乱来!”
“这……缪师兄,这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空罔不解。
“不这么做,就凭咱们,如何抵挡得住数百名武当弟子?……此乃为咱们的安全考虑,怎么能说是小题大做呢?”
“那倒也是……能围困他们几日?”
“三日。”缪易真补充道:“我的权力,至多能借三日兵马。不过,这已经足够啦!”
四人大喜,俱感激他想得周到,便均放下心来。
缪易真道:“待得封锁期一过,玉掌门一行当会启程……我猜想,武当派会谴人护送一程的。届时,咱们先别动手,盯着就是了;等到武当派之人返回之后,再行动手。”
“好!这一次,绝不能再让那小贼溜掉啦!”赵燕豪恨恨道:“若玉掌门非得负隅顽抗,死命护犊,那就……那就一并拿下得啦!”
空网大师合什道:“阿弥陀佛!赵师侄,我看那玉掌门多半是被那东方小贼蒙骗着,并不知晓真相。所以我的意思是:除了那小贼之外,不到万不得已,切不可伤及他人才是。”
缪易真微笑道:“师弟之言有理!届时,你们就相机行事罢,能免于流血牺牲,自然最好!……只不过,对于奸恶之徒,切不可心慈手软,以免再发生“农夫与蛇”之类的悲剧。”
次日上午,缪易真正陪着四人用早点,一名缇骑匆匆来报:“禀大人……”说到这里,看了空罔等一眼,欲言又止。
“说吧,都不是外人。”缪易真瞪了他一眼。
那缇骑道:“岳阳那边的兄弟传来讯息,说是楚湘盟已将岳阳楼打得节节败退,如今,岳阳楼帮众已全数退缩至岳阳楼,死守岳阳楼总舵。”
“什么?”空罔大师大吃一惊。
因昨日这名缇骑向缪易真汇报两帮交战的情况之时,少林一行并不在场,所以并不知晓此事。
空罔急声道:“缪师兄,咱们是不是……去助那商啸天一臂之力?”
缪易真摆手道:“不用。”
“可……可是,那上官雄野心勃勃,若……”
缪易真打断他,冷笑道:“师弟,难不曾你已忘啦,那商啸天是哪个门派之人?”
“这个麽……当然没忘,他乃乌木掌门的师弟。”空罔摇首轻叹道:“可……可那上官雄亦正亦邪,野心不小,若真击败了商啸天,夺得岳阳楼,恐非武林之福啊!”
“哼,你以为那商啸天就是什么善类麽?……这些年来,他跟那方类聚亲密得很,长江沿岸这些重镇的贸易,均被他俩牢牢得控制着。此等实力,一旦为祸,才非社稷之福,苍生之福哩!”缪易真不以为然。
“只是……”空罔尚辩解:“听说那商啸天和方类聚,俱是温良之辈,该不会……竟有此等狼子野心吧?”
“有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缪易真正色道:“他们那些道门弟子,哪像咱们佛门弟子心地慈悲,安份守己,以天下苍生为念呢?……况且,你也是知道的,那些道门弟子的能耐,那都是大得很啦!难道你忘啦,咱们太祖皇帝的江山,是哪些人辅佐而取得的?……若没有李善长、刘伯温这些道门术士相助,哪会有那么顺利!”
空罔默然,欲言又止。
赵燕豪忽然道:“缪师叔,似这类帮派之争,势必造成不少无辜之人流血牺牲,朝廷怎么不介入,避免这等惨状发生呢?”
缪易真冷笑道:“燕豪,江湖之中这类帮派之争,多不胜数,朝廷能管得过来麽?再说了,这些帮派之争的根由,要么是有积年的恩怨,要么是利益之争,究竟孰是孰非,又如何知晓呢?……”
赵燕豪目光闪动,慢慢点了点头。
顿了一顿,缪易真续道:“就比方说楚湘盟和岳阳楼这场争斗罢,双方争斗的根由,不过是地盘扩张及航运利益之争,谁又是什么善茬?……所以,咱们还是别贸然介入,以免一不小心,反成了助纣为虐之徒!”
四人听他如此说,均面色凝重,不迭颔首。
赵燕豪微笑道:“听了师叔这一番话,让师侄明白了好多道理!多谢师叔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