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郡守府门前守卫先后接到两封书信,收信人落逼均为何大小姐何暮弦。
沈桓接过信,转至郡守大厅。
何暮弦启第一封,来自周家酒楼五师哥温晏,看完信,内心没什么波动,反而释然不少。
逼到份上,五师哥不成就应擂。郡守府赢了一切好办,郡守府输了,大不了自刎了结。让自己嫁给一个无赖,一个不学无术的滚蛋,死也不从;只是苦了小妹暮雨,没人照顾。
第二封信来自雪雾山青眉峰,信亲笔乃自己的三师爷青眉公青图。
内容简单明了,大体有二,第一,孙子青虎做事有理有据,何家人当认真权衡;第二,孙子脸上的伤决不能完。
看完三师爷的信哀叹:“真护犊子!”
沈桓阅读完,问道:“大小姐怎么想。”
“今天天热,燥的慌,沈兄怎么看?”
“几个刀主,三只小鬼,不够我打的,何况还有即兄帮忙。周兄的武艺料理两三个喽啰不成问题,说不定还有特殊手段。”
大小姐心里发慌,如果高手不多,一切好说,倘若多来高手,运用车轮战,累也得把人累趴下。
“沈兄还认识什么好手?”
“家有一友,远在丰安郡,到这最少两个月。”
“唉......顺其自然吧。”
暂别何暮弦,沈桓上街巡查。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郡内酒楼驿站、茶馆、路边摊越发热闹,并且来人越来越多,全是陌生面孔。用不着详查,来人要不冲打擂,要不冲热闹。
除此之外,要饭的也多了不少。
本地府兵和拘手更加忙碌,单维护治安一项,人手明显不够用,请示完毕,找安将军分派,勉强应付。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擂期越来越近,人越来越繁杂,大小案件越来越多,断幕府越来越忙。
周家酒楼前,不时有人登台较量,有的花拳绣腿,有的真有两下。让人欣慰的,登擂的多数比试,少下重手。
酒楼内也很忙,时而请人进去,时而赶人出去,时而摆酒庆祝。
附近看准商机的置赌桌,摆赌局,从中抽利;卖糖块小点心的提着木盒卖给旁边看客;不明所以的四处打听正式擂台什么时候开始。
距离擂台还有五天,这天擂台附近走来一个大胖子,人太胖了,圆滚滚的身形比青虎胖一圈,身高高出青虎一尺半;身上穿的戴的非常朴素,大几号农人衣服,衣服很旧,却很干净。
脸上肉很多,随着走路一颤三摇,光着脑袋没戴帽子,上面顶着一层小雪花。一双小眯缝眼看不出有没有睁开。
兵器很吓人,一杆茶杯口粗细的镔铁枪。
他到这似乎很累,总喘粗气。逢人就问擂台什么时候开始。
不一会,周家酒楼出人来请,没过多久,六个人抬着扔到外面。
大胖子掸掸身上脏雪,抱怨道:“真讨厌。”
沈桓慧眼识人,此人能用如此重的兵器,一定不简单。
快步上前打招呼:“兄台一向可好?”
“让人摔了,不好。你谁呀?”
“北辞郡拘手,沈桓。”
胖汉眯着眼睛看了一阵,问道:“你是本地的,肯定道擂台什么时候开始。”
“腊月初一。”
“都跟你一样痛快多好。”说着继续掸雪。
“仁兄高名?”
“问我叫什么?耿大宝啊。”
“原来是耿兄,来这是为打擂?”
“废话,不打擂怎么讨媳妇?把你的送我?”
“既是打擂,耿兄,咱们单独谈谈如何?”
耿大宝两边嘴角往下弯,显得不高兴:“好话不背人,背人没好话,就烦你们这样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赶紧说,我忙着呢!”
沈桓心说这人说话怎么这么楞啊,怪不得被扔出来。
“忙找地住?”
“你怎么知道?”
“我有免费做所,你愿意不愿意。”
“你是拘手,不带蒙人的!”
“那是当然,跟我走吧。”说着转身施展轻功。
过一会回头看,人跟在后面连跑带喘。
沈桓只用平时五成力,见他如此,放慢脚步。
又回头看,人叉着腰扶着树喘的上气不接下气。
“唉,我也有走眼的时候。”
起身回去,胖汉抱怨:“你能不能慢点,跑这么快投胎去?”
他拿出两个银币,说道:“耿兄,在下大意了。”
“不欠我的,给钱干嘛?”
“店饭账。”
“不够吃五天的。”
沈桓无奈地拍拍脑袋,心说这位还赖上了,犹豫一会,又拿出三枚。
“仁兄,再会。”
“不是有话吗?又不说了?”
“兄台武艺在下领教了,多有叨扰。”说罢起身远去。
回头看一眼,人笑呵呵的数着钱。
“哎,真走眼。”
之后四处看看,回到断幕府。
今天断幕府热闹些,问完得知周兄来了朋友。
进到大厅,周舸高兴的介绍:“沈兄快来,我给你介绍一位朋友,他是是临地拘手腾阳。”
腾阳一礼:“见过沈拘。”
“还礼还礼,周兄,你的人手越来越多了。”
“那也不及沈兄。”
腾阳到后,了解郡内情况,听完周舸说的情报同样愁容满面。
周舸说完,急忙询问:“藤拘,师兄盛焕怎么没来?”
提到这,腾阳忍不住笑:“周断呀,你盛师兄遇到好事了。”
“什么好事?”
“你看咱们,各个路风尘仆仆,辛辛苦苦,什么也没落着,人家不一样,查飞星教路过南宜小郡,被郡内大户孙员外看上,这会正操婚事呢,哈哈哈......”
沈桓听过南宜郡。
“孙员外?孙路员外?”
“沈兄怎么知道?”
“两年多前路过过,有过一面之缘,那时孙员外就在忙女儿婚事,居然这么久?”
“就一个女儿,当然慎重。”
沈桓想到些什么,当年孙路广招算命先生测算,没想到算了这么久。
“却是如此,找谁算的?”
“找的鸿肃寻香郡巫女,叫鱼缘;提到她想起一桩趣事,可能由于我们那禁巫,盛兄特别排斥,始闻巫女算出的姻缘,怎么也不接受,直到孙员外叫人给他绑了,才肯成婚。”
“逼亲?哈哈哈哈......”周舸笑着。“想不到盛师兄有这样的奇遇,有趣有趣。”
沈桓听了叹口气:“逼婚说不定逼出人命。”
周舸想起何暮弦,收了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