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宴到北辞郡的时间比黄钦查到的要早很多,和许文远几乎前后脚,没差几天。
他没着急入郡原因有二,第一自然是六师妹比武招亲的传闻,第二是护卫久久不回的原因。
暗中派人调查,两件事查到六七分。
有关第二件,查到断幕府的周大人画过招领尸体的人面像,并且亲自带人下过葬,看来要知其中细则,非去断幕府不可。
至于第一件事,不用细查也能判断余平年和三师哥青虎搞鬼,六师妹真若招亲,非八家人同时把关不可,招亲擂沸沸扬扬这么久,没见郡守府一封信,没见六叔派一个人,怎么可能是真?
话又说回来,一郡之守的女儿要嫁,设擂招亲太荒唐了,基本没有可能。
换好衣服,慢慢走到周家酒楼。
酒楼门前亮着彩灯,旁边站着瞌睡家奴,门内几盏亮灯,伴有说话声。
轻咳两下,言道:“前面的传话,就说我到了。”
一个家奴似醒非醒:“你他娘的谁呀......”抬灯往前照,吓得抽自己嘴巴:“大少爷,小人没长眼,该死,我该死......”
“行了行了,赶紧往里传。”
小家奴快速跑进楼内,没一会上下两层亮满灯火。
温晏正等着,门口传来脚步声。
“五弟,五师弟,怎么晚上来了?三师哥有礼。”
借着着灯火往上看,面前一个压敦敦的青斑矮胖。心说三师哥怎么越长越难看?手脚加上肚子跟蛤蟆差不多。
“三师哥风采非凡,师弟有礼了。”
“太客套了,快请快请。”
随人进到楼内,还没坐下,余平年衣衫不整的快跑下来,由于跑的太快,摔个狗吃屎。
他爬起来满脸赔笑:“大哥,大哥您什么时候来的?”
温晏抬脚蹬出两尺五:“什么样子?穿好再出来见人。”
“是是是......”
不一会,听到消息的双环水寨三位寨主依次赶到,紧接着尖牙山三鬼列队迎接,随后,雩舞绫女夏玥走下楼梯。
许文刚看了看,聚来的众人只有一个女子,周断幕说的人肯定是她。
他前走几步,明知故问道:“三爷,这都是哪的?”
“都是我和余兄弟的朋友。”
“别人都好说,那人腿怎么回事?给人打了?”
党嘹择晃着罗圈腿走来:“咯.......没给打,天生的。在下岳地双环水寨三寨主党嘹择,给您行礼了。”
“你这样的能当寨主?公子看看,二爷交的什么朋友?”
当着绍闻左国师家的公子,党嘹择不好辩解什么,他退后几步,不再说话。
不大一会,楼梯下来俩人,一个余平年,一个睡正香的郝运。
所有人到齐,青虎依次介绍。
温晏听着时而皱眉,时而紧锁双眉,似乎对所有人都不满意。
青虎不以为然,只要人进周家酒楼,比什么都强。
“师弟,你这从哪来?我们派好些人接你,一个没瞅见,够神秘的。”
“噢......断幕府。”
青虎听着有些心慌,郡守府派出那么多人找,自己这边严密监视附近,谁也没能发现踪迹;不仅如此还先去了断幕府,不用说已经见过六师妹。
如此一来,先前编好的词必须改改。
“断幕......师弟好本事,好本事。”
“师哥过奖,兄弟过来,有事问你。”
余平年心头发颤,脚下发紧。
“怎么了?过来呀。”
“是,哥哥。”
温晏铁扇轻敲桌案:“我问你,你是不是去过何府下聘礼?”
“啊......我寻思,我想......”
“去过就说去过,没去过就说没去过,别支吾。”
“去过。”
“谁让你去的?是国师让你去的,还是我让你去的?”
“我自己琢磨出来的。”
“自己琢磨的?文刚啊,过去。”
许文刚几步上前,抬手一个嘴巴;再看余平年,原地转了四圈半,栽在地上。
“哥哥,哥哥......”
“我再问你,擂台是你摆的还是六师妹托你帮着摆的?”
“他这个......也是我自己琢磨的。”
许文刚刚要抬脚踹,青虎过去拦住:“师弟,挨过打了,再打就坏了。”
“师哥,你在这怎么不管管?”
青虎心道,这是埋怨自己这个师哥每当好,故意羞臊;算了,你再挨几下吧。
许文刚绕过青虎,抬脚将其蹬出一丈三。
余平年伤愈没几天,又挨几下,疼的嗷嗷叫。等疼劲过去,重新站好。
“大哥......这么多人看着......”
“知道丢人现眼?”
“知道了。”
“明天早上去郡守府请罪,请完罪扯下招亲擂,然后跟我回天顺,听懂没有?”
“懂了,懂了......”
水寨三位寨主和三鬼见人家教训内弟,不好多言。
青虎见事不妙,再次上前:“我说兄弟,你怎么不问清楚就打人?”
“他做出败坏家风的污糟事,国师府的脸给他丢尽了,还问什么?”
“凡事有因有果,你不问清楚滥用家法,做的不对呀。”
“能有什么原因,无非见色起意!”
“何暮弦漂亮谁都知道,还有一点大伙也知道,就是六师妹的狠。以至于不少名家望而却步。瞧瞧哥哥的脸,也拜她所赐。余兄弟来到北辞郡能不知道吗?以他三脚猫的武艺,以他耗子般的胆量,甘冒风险上府提亲说明什么问题?”
“说明什么?”
“真心喜欢呀!”
“呸,恶心。”
青虎心说我也觉得恶心,可临时编不出更好的理由,只能如此。
“有情郎难能可贵,余少爷你说是不是?”
余平年赶紧附和:“是是是,哥哥,就是这么回事。倘若师妹嫁给我,一定视若珍宝。”
温宴再了解他不过,自从父亲认他当干儿子,两月一小祸,三月一大招祸,惹少妇长女的事好几桩,其他的更不用提,为此没少打他,如今惹到六师妹,断无轻谅。
“给你台阶真敢下呀;三哥,没必要帮他辩解。”
“怎么是辩解?事实如此。”
“太过荒唐!”
“为情罢了,有什么错?”
“难道嘉奖不成?”
“余兄弟此举深明大义,应当嘉奖。”
“满口胡言!”
青虎赶话赶的差不多了,义正言辞道:“五弟,难道你和即彦师一样,忘了自己是谁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