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州书院,占地不小,书院内有几座楼阁,在书院外面就能看到,古典清雅,充满书香气息,其中在书院里面的西北边有一座高耸楼阁,楼阁顶聚集三两只白鹤,可谓“西北有高楼,上与浮云齐”。
秦风:“渝州书院规模气派比不上帝国书院,不过这个藏书阁倒是气势不俗。”
无逸:“鹤鸣于九皐,声闻于野。人杰地灵,或许我们追寻的答案就在这里。”
书院门口站立着一个六七岁的小书童,一身衣着朴素但整洁,站姿一丝不苟。
看见秦风二人走近,小书童彬彬有礼作揖,腔调略带稚嫩:“两位学长从何而来,到书院有何贵干?”
无逸稍稍作揖,递上推荐信说:“小师弟,我们是来书院求学的,这是刺史推荐信。”
小书童接过推荐信仔细端详一下,说:“既然如此,两位学长请随我来,我带你们见书院长。”
进入书院,在楼阁前面有大片草地,花草长廊,有亭台轩榭,曲水流觞。三三两两的男女,白衣素袍,正当少年时,有舞剑弄影,有玉指抚琴,有心无旁骛酣读诗书。此时此处,仿佛是一个与世无争的世外桃源。
不一会,来到了院长书房。
院长没在,刚好有两位师姐在等候,一袭素衣,长发飘飘,水灵灵的大眼睛,如黑夜空中闪亮的星星,白皙脸庞,樱桃小嘴微微翘起。
两位师姐亲切的摸摸小书童的头:“小牧。”
这个叫做小牧的书童,恭恭敬敬的回应:“云兮姐好,雪霁姐好。”
无逸对着两位师姐,作揖示意。
云兮师姐微微一笑,低下了头。
秦风被雪霁师姐的皓月星眸吸引住,一下子看呆了,忘乎所以,无逸咳嗽两下,秦风才醒过来,略显慌乱,跟着书童说:“云兮姐好,雪霁姐好。”
雪霁被秦风盯着看恼火,小嘴一翘,直接扭转脸,飘逸的发梢也随风飘舞。
云兮摸摸着小牧稚嫩的脸说:“小牧,这两位是谁呀?”
小牧:“师姐,他俩个是来求学的,带了刺史大人的推荐信来。”
雪霁嘟着嘴说:“哼,果然是靠关系进来的少爷公子哥。”
云兮扯了扯雪霁的衣衫。
雪霁不买账,故意说:“难道不是嘛,靠关系的少爷公子哥,不学无术,整天混日子。”
秦风听出了雪霁的话冲自己而来,不仅不恼,还一脸义正言辞的说:“美貌的人和聪明的人,想法总是不谋而合。我和雪霁师姐一样,最看不惯混日子的少爷公子哥。”
雪霁一听更加恼火,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扭过头盯着秦风说:“谁跟你不谋而合了,你这种看似文质彬彬但不学无术的少爷,我见多了。”
秦风:“师姐真是好眼力,这么快就发现我的优点了。”
雪霁听了一愣,不是很理解。
秦风继续说:“师姐是怎么看出小生文质彬彬的优点?”
雪霁气的小脸通红:“你无耻。”
无逸向秦风使了使眼色,秦风才憋着没笑出来,装作若无其事,左看看右看看。
云兮拉着雪霁的手安慰,雪霁依然忿忿不平。
这时候,阔头阔脑,总是笑容满面的院长回来了。
小牧把推荐信递交上去便出去了。
院长仔细看了推荐信,说:“书院多年来,学生都是经过每年九月份的选拔考试入学。不过,既然是刺史大人推荐,那么秦风和秦逸你们自然能例外了。”
无逸作揖:“多谢院长成全。”
秦风看了一眼雪霁,然后对院长说:“院长,小生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请院长成全。”
院长:“你有什么要求吗?”
秦风:“不敢提要求,只是恳请院长对我们进行一次入学考核,我们想凭自己实力入读,既可以为我们自己正名,也不辱书院风节。”
无逸在一旁也点头赞同。
云兮和雪霁听了,有点惊讶的看着秦风。
院长一怔,然后满脸笑容的说:“有刺史大人的亲笔推荐,可以免试入读。”
无逸说:“我们兄弟两人错过了书院的选拔考试,也觉得很遗憾,希望院长能成全,让我们有机会证明自己。”
院长沉默一下,说:“好吧,既然你们坚持,我也只好同意,等你们准备好的时候,就单独为你们举行一次考试。”
秦风:“我们现在就准备好了,请院长出题考核。”
院长再次愣住:搞不明白这俩年轻人想啥,该不会是刺史大人推荐两个脑子不正常的来吧,可是书院日常经费还靠着刺史大人点头。即使刺史大人推荐两头猪过来,也得给安排读书啊。
院长沉默一下,说:“好吧,那就按照两位要求,现在单独安排一次入学选拔。”院长心中默默祈求:这俩位行事风格怪异的少爷公子哥,可千万别出丑。
云兮和雪霁一下子被这意外情况愣住了,忘记原本来找院长的事。
这场单独的入学选拔,安排在一个小书堂里进行,无逸抽到的考试题目是“论治国”,秦风抽到的题目是“论治军”,考试时间为一炷香。
书院里平日云淡风轻惯了,现在举行一次史无前例的单独入学考试,整个书院比过节日还热闹,全部人来围观,有人是出于好奇,有人是凑热闹,有人是想看出丑。
院长带领几位先生一起监考。考试的俩人神情轻松自若,监考的院长反而频频以手加额,心里不停祈祷:两位公子哥千万别出丑,不然我这院长面子也无地自容了。
考试开始,小书堂内外顿时自觉安静下来了。
雪霁一开始赌气不看里面,心中想着:这个叫秦风的少爷公子哥,无礼又自大,最好出丑打他自己的脸。
后来忍不住,瞄了几眼,看到里面考试的两人,正心无旁骛专注的奋笔疾书,从窗外看进去,秦风白皙英俊的侧脸,从容自信的表情,认真的样子与刚才耍无赖时候完全不同。
一炷香时间还不到,书堂里面考试的两位几乎同时交卷。
两张白花花的宣纸上,被工工整整的写满了。
无逸字迹风格工整清秀,不失力度。
秦风字迹风格浑圆苍劲,略带不羁。
院长和考官拿到答卷,心中暗暗称赞字迹不同凡响。
再细看答卷内容:
论治国
礼义廉耻,国之四维。四维不张,国乃灭亡。
欲立国之纲纪,必张四维,以使其民。则纪纲立而国势振矣。
欲使民者,必先爱民,而后有以处之。
减少刑罚,降低税敛,则民富矣。
卿建贤士,使教于国,则民有礼矣。
士农工商,谓之四民。不迁其业,则民自安矣。
出令不改,则民正矣。
治国之道,乃爱民之道也。
论治军
欲足甲兵,当制赎刑:重罪赎以犀甲一戟,轻罪赎以鞺盾一戟,小罪分别入金,疑罪则宥之,讼理相等者,令纳束矢,许其平。
金既聚矣,美者以铸剑戟,试诸犬马。
恶者以铸鉏夷斤樀,试诸壤土。
销山为钱,煮海为盐,其利通于天下。
因收天下百物之贱者而居之,商旅如归,百货骈集,因而税之,因而税之,以佐军兴。
兵贵于精,不贵于多;强于心,不强于力。
三军用命,将帅同心。
则战无不胜。
刚才还神情紧张的院长,看完两张答卷,忍不住拍案叫绝,几位监考先生,争相传阅,交口称赞,毫不掩饰心中的美誉,一致给出了满分。
论题考试满分,这在渝州书院创立以来,第一次出现,而且还是短时间即兴答题。
这个难以置信的成绩,一下子传遍了整个书院。大家都蜂拥围观,相对满分答卷而言,他们更加好奇的是,答出满分试卷的人究竟长什么样子。
云兮和雪霁听到院长在里面拍案叫绝,两张答卷都给了满分,一下子懵住了,两人面面相觑。
云兮咋舌,不敢相信,雪霁目瞪口呆的看了看里面的俩人。
院长唾沫横飞:“我一眼就看出来这两位是可塑之才,在看人方面,我的眼光和刺史大人一样独到。”
院长洋洋自喜的表情,就像走在路上莫名其妙就捡到一只会下金蛋的母鸡,不对,应该是两只。
秦风咳嗽一下,打断了院长的夸夸其谈:“院长,我们兄弟是否达到入学标准了。”
院长:“足够资格,书院里的书堂,想要去哪个读,随便选。我们书院最喜欢求知若渴的学生……”
秦风和无逸得到答复后,在院长再次唾沫横飞之前,立马溜出来了。
刚好在门口看见云兮和雪霁。
无逸礼貌的点头示意。
秦风抹了一把脸:“两位师姐这么巧,你们也来看院长表演口若悬河吗?”
雪霁一边笑一边说:“活该你被喷一脸唾沫。”
云兮说:“闹了半天,都差点忘记找院长有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