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 监视者
书名:别院怪集录 作者:大好栗 本章字数:3980字 发布时间:2020-12-10

   “轰隆隆!”


  窗外惊雷不断吐出一闪一闪的白光透过玻璃照进黑暗的房间。白光之后总是伴随着阵阵巨大的雷声。听上去,似乎天崩地裂一般恐怖。我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电闪雷鸣,没有丝毫困意,没错,我失眠了。没想到白天困意满满的打工仔也会不思睡眠,无聊的看着天际景色。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分钟,窗外剧烈的噼啪声四起,听上去像是有石头在击打板房的屋顶,不绝于耳。随着击打声加快,“噼啪、噼啪……”大雨如注,天雷也逐渐消失,我心中庆幸睡前关了窗户。想着明天还有工作,我闭上眼睛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展开幻想,放松自已想快点睡着。


  “滴答、滴答……”


  我还是睡不着,精神异常的好,猛的坐了起来,“睡不着!”,抓耳挠腮,明明很想睡,却怎么也睡不着,十分痛苦。人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此了吧。我看着墙上的猫头鹰时钟,它的眼珠随着秒钟有节奏摆动不停,一左一右,一左一右的规律不改变,没有一丝情感。我无所事从,干脆下了床,看看外面的雨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风景,“吱——”我推开了窗户,一阵清风拂面,好不舒爽,雨变小了许多,放眼望去一片安静,远处偶有汽车和路灯闪耀。深夜的城市寂静如死,当然除了那点点雨声。明明白天那么多车水马流,开车上班就是一个折磨。现在则是寂然如墨,一个路人也没有了。除了远处长亮的路灯点辍其中,我好像来到了另一个世界。让久居闹市的我感到一种宁静,伴随着雨打大地的清音,恍如幽然山色的体验。我扒在窗台上,享受着新鲜的空气,心想这么晚了,群里还有没有人在线呢?我拿出手机,打开微信,发现还是有那么几个夜猫子通宵不睡觉的在线吗?兴致顿来,准备找他们聊天。


  “咦?”


  我眼角好像看到了什么,心生好奇,放下手机看向对面马路的小巷拐角处。似乎有个人影站在路灯下的阴影中,这无意的发现,激起了我的好奇。仔细地看,注意到阴影中露出了一双黑色皮鞋鞋头。我放下手机,再看的时候,皮鞋已经缩回了阴影中。它好像发现了我在看它,本能的躲起来不让我看见,这让我有些迷惑,怎么回事?我是一个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毛病,不把事情搞明白不罢休。立马拿起我的华为手机,打开相机放大画面,来一张。可在最后那零点一秒,手指没有按下付出。我转念想到,这不是打草惊蛇,一不小心会引蛇上身,可我又想搞明白情况,否则更难入眠,“怎么办?”


  我小心地躲在窗户边,反正没开灯,它应该看不到我,放开瞳孔更加集中仔细地看去。已经适应微弱光线的双眼,很快捕捉到了画面。看到从阴影中走出来一个穿灰色大衣,戴黄色檐帽的人,我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因为他戴着白口罩挡住了半张脸,再加上帽子很难看到他的上半张脸长什么样。他身形高大,不像女人,但也不能就此定论。他侧对着我站了几秒,就背身向小巷走去,消失在黑夜中。下这么大的雨,他也不打伞,全身湿透,也无所谓,可能是衣帽是高极货防水吧。等他走后,我只好悻悻地回到了床上继续与失眠斗争下去,此时墙上的猫头鹰肚子上显示着四点四分。


  第二日,夜晚,我再次失眠。


  躺在床上的我无聊至极,便拿出手机打开微信查看信息,居然发现昨晚的那些夜猫子都不在线了。于是又搜起了微博,觉得也没意思,“好无聊。”我看着天花板,感觉好空荡。几分钟后,我仍然失眠的难受,于是起身穿上喜欢的拖鞋,走到窗前欣赏夜色。


  “好爽啊!”我感到舒服极了,看着明月当空,像路灯一样照亮了大地,有点明亮过头了,路面看的非常情楚。


  “嗯?”


  偶然间,我发现了昨天看到的那个神秘人又站在了那根路灯下。只是这一次,路灯昏暗一闪一灭的,气氛诡异了起来。我发现今晚与昨晚很不同,那人没有站在黑影里躲藏,而是露出了半边身子衣着与昨在一样这个细节。当我又观察了他半分钟后,那人又像昨夜一样原路离开,走的那是不紧不慢的。我内心一万个问号,那人是要干什么?


  到了第三日,白天瞌睡晚上睡不着的我,再次盯着天花板数棉羊。“不会是得了失眠症了吧?”我想着,看向猫头鹰,已经是三点过半了,那人不会又出现了吧?立马坐了起来,悄悄来到窗户边,向那根路灯下面看去。“啊!”我差点发出声,那……那个人没有站在昨天的位置,而是堂而皇之的笔直站在了灯光之下,毫不忌讳,最诡异的是他……居然在看我!我害怕与他四目相对,忙躲在墙后,一万个问号浮现心头。不知道躲了多久,我拿出一丝勇气,探出头去偷偷看那个戴口罩的怪人。“人呢?”我没有看到他,心想:“怎么回事,我没有得罪什么人啊,不会是什么秘密组织吧?要不要报警?”浮想联翩过后,我还是乖乖上了床。


  第四天,我没有报警,报了警也没有相信,我只是在网上说了一番,网友都建议我拍照录像留为证据,这样报警才会让人相信。就这样我准备好手机和充电宝,静待时间的到来。


  “叮咚、叮咚……”我猛的颤抖了一下身体,被闹钟惊醒,才发现自已原来什么时候睡着了都不知道。时钟显示:三点四十四分钟。我打开手机录像,快走几步到窗户边先偷看了一眼,“欸?”没发现人。除了那永远不灭,却每晚眨眼的路灯外就见不到有其他活动的东西。我决定通宵守在这里,直到那人出现,可能是太早所以没出现。为了打发时间,我玩起了手机网游,时不时斜眼看向对面马路巷角。


  正当我放松警惕时,一个人影从我眼角掠过,时刻注意的我立马停下游戏,向下偷看,那个人果然再次站到了灯光下看向我的方向,在一个掉针都能听到的环境下悄无声息的到了那里。他是怎么办到的,他穿的还是皮鞋。这让我害怕起来,但手中也打开了手机的录像模式,对着那人放大了画面,发现那人的口罩和以前不同,原来是普通的白色麻布口罩,现在上面似乎用口红什么东西画了一张诡异的红色笑脸。我确定了他的确是在看的窗户甚至就是我自己。我感觉到我们已经四目相对,进一步令我头皮发麻,很想逃避可又不能浪费录像的机会。就这样,我们相安无事的对视了十几分钟,可是那人却没有眨一下眼睛,简直反人类。那个人突然动了起来将双手放进宽大的衣袋里,转身离去。我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真是又累又怕,体力耗费太大。


  到了第五天,我找了时间去了公安局,把录像给了警察,他们叫我注意安全,会去调查此事,告诉我如果再看到那人一定要报警,晚上会加强巡逻云云打发了我。我也就将信将疑的耗完了一天,感觉到身心俱疲,没必要和这个疯子消耗下付出,晚上还是要美美睡觉才行,反正也报警了。


  可是,我瞪大了双眼,想看天花板有没有瑕疵,睡不着、睡不着、睡不着!明明感到那么累,手都不想抬起来,闭上双眼,我却仿佛能听到全世界所有的声音,高保真一般清楚。猫头鹰的眼珠左右的转动,就和尼加拉瓜大瀑布一样声量巨大,硬是把我逼了起来,站到了凳子上,取下猫头鹰,拔掉了电池心情才舒服放松下来,不自觉的来到窗边呼吸空气。我下意识的用眼角看向了那个巷口,那……那个人又出现了,我呆立在窗前和他对视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忙跑到床边找到手机准备报警,屏幕很快点亮,一个信息自动弹了出来,而且自动打开全屏,上面就一句话“你想报警害我吗?”我被吓的一把将手机扔到了床上,可那条红色字的信息如鲜血一般不断放在大。我退后了两步,不敢去看那个屏幕上的字,扭头扑到窗前看向那个人,这信息和他有关吗?那人只是站在那里,保持不动,斜上看着我,连眼球都不动不下,“嗡——”手机传来阵阵铃声,不停跳动。我转头盯着床上的手机,又来了新的信息。我很想搞清楚怎么回事,加快脚步走到床前捡起手机,果然弹出了一条新的信息,“还我孩子、还我孩子、逊我孩子……”信息不断的重复显示这四个字,没有停的意思。我不停往下翻信息,却无法到底,连关闭也没法做到。我又把手机扔了出去,豆大汗珠顿时从额头流了下来。我双腿发软靠到窗台上,而那个人终于有了动作,只是动的不是手而是他的嘴,就看见有什么东西在口罩下活动,很快口罩从口红画的笑脸嘴巴那里逐渐裂开一道缝,越来越宽,直到露出下面的嘴,他的眼瞪的很大,非常用力的张开自已的嘴,完全撕裂了口罩,两排恶心又黑又东倒西歪的烂牙呈现在了我的眼里。我惊呀的用手遮住自已的嘴,不敢相信这一切,可这一切并没有结束,那个人还在用力张口,但在我眼里他已经到了人类能张嘴的最大角度,看他不停挣扎的左右晃脑继续发力,我感觉自已的嘴角都开裂一般疼痛。可根本没花多少时间,他仅靠自已的咬合肌将自已的下颌张开到了不可思议的九十度,超出了口罩的范围!我更加惊呀,不自觉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还好没事。那个人完全撕裂了自已的嘴,血肉模糊,舌头都掉了下来,非常恐怖,可他从喉咙中发出了尖锐地叫声,撕心裂肺地朝……朝我家楼下冲了过去!我被吓的瘫在了地板上,无法相信自己刚才看到的,可是转念一想,“对了,他不会上来找我吧!”我想起我家楼房一楼可没有单元门的,任何人都可以上楼,因为我们这里是老小区,楼层最多也就八楼。我挣扎地站了起来把门迅速检查了一遍,确定都关的死死的后,又去关窗户,必竟我住六楼,他应该不会那么容易上来,所以最后才想到去关窗。可是我发现窗户就像被焊死在了两边,怎么也拉不动,正当我感到奇怪检查情况时,原来有双手扒在窗台上挡住了窗户合上。我吓的更是求生的更用力拉窗户,这时窗台下面冒出了黄色檐帽,一双血红的眼睛紧随其后出现在我视野里面,这么近距离的相视,吓的我退后了几步,身体有些发抖,无力一般,看着那人张着血淋淋的大嘴,爬到了窗台上,不等我有任何反应,口罩人双腿一用力向我扑了进来,占满了我的瞳孔,一片黑暗。


  “他醒了。”


  我迷迷糊糊听到了有人在说话,缓慢的挣开了双眼,才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父母正在和医生在一旁说着话,之后才知道我昨晚昏迷倒在卧室地板上,他们询问我情况,我就一五一十全都说了,可我怎么也记不起当时口罩人扑过来以后生了什么事。再之后几个月,我就没有再遇到什么怪事。


  就在我写这篇日记时,我在床下的承重板间发现了那个可怕的口罩,还是那张笑脸,只不过上面有干了的血迹。如果不是因为翻席梦丝,我可能永远也发现不了它。就在那一刻我呆立了许久,“莫非……他在我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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