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凌风此时有些崩溃:不是刚说了言多必失吗?这怎么又开始啰嗦了!
“你看,就那我桌上的‘绿绮’琴为例,琴面是弧形,代表着天,琴底是平的,象征着大地,即寓意着‘天圆地方’,这古琴的学问大了去了……”
“等会!”武凌风忍不住打断道,“你刚才说你桌上的是什么琴?”
寒琴老大笑眯眯的捋了捋长眉,慢悠悠的道:“此乃四大名琴之一的‘绿绮’。”
“绿绮琴不是在第四关那个老头手上吗?”武凌风晕了。
“哎小伙子,老夫不是和你说了吗,老夫那不争气的弟弟,他心术不正、为老不尊,整天惦记人家王寡妇,还偷看人家洗澡,这样的人说的话怎么能信呢,他的那个是假的。不过,说起这四大名琴呐,分别是‘号钟’、‘绕梁’、‘绿绮’、‘焦尾’,除了那‘绕梁’被楚庄王所毁之外,剩余三把皆在我琴世家之手,老夫有幸掌管这‘绿绮’。小伙子,你可知这‘绿绮’琴的故事,相传当年司马相如正是用这把‘绿绮’弹奏《凤求凰》,才把卓文君追到手的,想想真是羡煞老夫……”
“喂,老头,说够了没有!”武凌风终于忍无可忍,嚷道,“我不需要你给我普及什么古琴知识,动手吧!”
“小伙子年轻气盛、浮浮躁躁。”寒琴老大被武凌风的话打断了,变了脸色。
武凌风见老头生气了,高兴的以为他就要动手了。
可只停顿了片刻又继续说道:“你可知这古琴上七根弦的来历?起初舜定琴为五弦。后来,周文王为了纪念早逝的琴艺绝伦的儿子伯邑考,加了一弦。到文王的儿子武王伐纣时,为了增加士气,又加了一弦,故称‘文武七弦琴’。”
武凌风双眼泛起寒光,他可没性子听这些废话,手中运出“风之刃”,冲寒琴老大飞去。
寒琴老大看到武凌风飞来,嘴上依旧不停,手上迅速有了动作:“一弦属土为宫,土星分旺四季,五谷丰登!”
寒琴老大用右手大拇指在古琴最外侧第一根弦上轻轻一挑,一道厚重沉稳的声波如一块巨大石碾撞向武凌风。
武凌风在空中一个飞旋,旋转着的“风之刃”刺向厚重的石碾声波。
两股力道相击,发出刺耳的声响,周围的事物被强大的空气波动下变得扭曲变形。
声波很快被“风之刃”钻破,失了原形。
“二弦属金为商,金星应秋之节,西风落叶!”寒琴老大紧接着拨动了古琴的第二根弦。
无数道短促、洪亮的声波从第二根琴弦中飞出,如一把把利剑穿云裂石般砸向武凌风。
空中的武凌风立即稳住身形,使出一招“狂风纵”,一阵狂风在他身前凭空形成,瞬间充斥了前方的整个通道。
寒琴老大发出的无数声波尽皆淹没。
狂风转瞬即逝,武凌风趁机飞到了寒琴老大的近身。
寒琴老大依旧盘坐在桌前,手指快速在第三根琴弦上弹奏:“三弦属木为角。木星应春之节,草长莺飞!”
武凌风的风之刃就要碰到寒琴老大弹琴的右手时,在古琴周围一缕缕悦耳的声波化作棵棵春草,以寒琴老大为中心迅速蔓延生长。
风之刃的威力立刻被茂盛的春草所冲淡。
空中的武凌风调整角度,飞到寒琴老大的上方再次使出风之刃。
可数道声波如长了眼睛,化作一只只小鸟飞冲向武凌风。
武凌风将声波一一打散。
寒琴老大借此继续出招,拨动了第四根弦,嘴上始终没闲着:“四弦属火为徵。火星应夏之节,骄阳如火!”
一阵震耳铮鸣化作一股猛烈的大火冲向武凌风。
武凌风只得迅速向后撤去。
“五弦属水为羽。水星应冬之节,漫天飞雪!”寒琴老大边说着边弹响了第五根弦。
声音悠长缥缈化作无数飞雪,将空中的武凌风包围。
武凌风用风之刃将漫天飞雪劈出一条缝隙,以极快身法逃出。
“六弦文声主少宫。文星柔以应刚,誉满天下!”寒琴老大挑动第六根弦。
一阵轻柔琴音传出,这一次没有化作任何形状,无形无影。
武凌风终于得以落地,那轻柔琴音没有任何攻击性,听进他的耳中如丛林间的溪流,让人宁静,不由得放松下来。
“七弦武声主少商。武星刚以应柔,金戈铁马!”一声铮铮巨响,寒琴老大划动了第七根弦。
一股强大的声波化成一名骑着战马、身披战甲的将军。
将军手握长矛,向着武凌风刺去。
武凌风被这一声巨响吓的身体一颤,回过神来就看到眼前出现了一股气势汹汹的声波正朝他袭来。
“风震!”危机光头武凌风高喝一声,一阵刺耳轰鸣,武凌风前方的空气骤然扭曲。
风震与“将军”猛烈的撞击在一起,震耳欲聋的声响和强大的空气波动覆盖了整个通道,让武凌风瞬间失去了视觉和听觉。
武凌风不知向后退出多远才算站稳脚步。
过了片刻,通道内的空气才算平稳下来,可嗡嗡的轰鸣声依旧存在,不知是通道内的声响回声还是武凌风的耳鸣。
武凌风揉了揉脑袋,看到通道尽头的寒琴老大也受到了不小的冲击,琴桌被掀翻在地,原本整齐摆在桌面上的书籍散落着,只有那绿绮古琴被寒琴老大牢牢抱着。
寒琴老大一手抱着古琴,一手去整理散落在地上的书籍,边叹息边说道:“七条弦上五音寒,此艺知音自古难。罢了,老夫也不强求于你,你走吧。”
“当真?老人家可不带反悔的。”武凌风以为自己听错了。
寒琴老大没有答武凌风的话,从地上捡起一本书面有些发黄的书来,高兴的道:“哎小伙子先别走,老夫许久没有弹奏《胡笳十八拍》了,不如让老夫给你讲讲《胡笳十八拍》背后的故事,可好?”
武凌风吓了一个激灵,忙道:“晚辈告辞!”说完迅速绕过正拿着书、一副兴致勃勃的寒琴老大,利索的找到开关,打开暗门逃走了。
由于从寒琴老大之口得知,在这第六关内还会有个和他长得一样的长眉老者,虽然很惊奇,但也至少有了个心理准备。
不过武凌风走到通道一半就发现异常,因为这条通道的尽头并没有像第四关和第五关一样有一个盘坐着的人影。
在通道的尽头好像只放着一张琴桌,桌面上有一把古琴。
人呢?武凌风心中狐疑:不会是因为等的不耐烦提前离开了吧?如果是这样,倒是省下不少工夫。
武凌风不由加快了脚步,很快靠近了通道尽头,来到了琴桌跟前。
突然!一个人影从琴桌后面腾地站了起来,吓了武凌风一大跳。
“哈哈哈,吓到了吧,哈哈。”一个衣着邋遢,头发杂乱的老头指着武凌风嘲笑不止。
武凌风被气的牙根直痒,一个箭步冲过去就去打那老头。
谁知那老头动作很是灵敏,竟轻松躲过。
武凌风一击未中,运起轻功,速度是方才的两倍。
那老头的脏手随意朝着不远处琴桌上的古琴一挥,那古琴居然发了声响,同时一道声波化作一面墙壁挡住了武凌风的去路。
武凌风反应不及,被声波撞飞出去,稳住身形后,不由大惊:这老头居然会隔空弹琴!
“好玩好玩,终于能有人陪我玩了!”老头手舞足蹈起来。
这时武凌风才仔细端详那老头,发现还真有几分寒琴老大的样貌,只不过是因为散乱的头发遮住了部分面容的缘故,若不刻意提醒还真看不出,武凌风问道:“你是寒琴三老?”
“对啊,对啊。”那老头点着头,“是寒琴老二和你说的吧,他的嘴太碎。”
“不,是寒琴老大说的。”武凌风摇头。
“啊?哈哈哈……”谁知那老头忽然大笑起来,“没想到你这小鬼也如此爱开玩笑,哈哈,好玩好玩,我寒琴老大好久没这么开心了。”
武凌风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皱眉道:“你是、你是谁?”
“来陪我玩吧。”那老头双手隔空一抚琴弦,伴随着一声动听的琴音,老头以极快的身法冲向武凌风。
“疯老头,老子可没工夫陪你玩!”武凌风怒喝道,飞身而起欲去找暗门开关。
那老头嘿嘿一笑,双手朝武凌风一挥,那声动听的琴音忽然变了音调。
武凌风立即感到身体似被什么东西缠住一般,急速飞动的速度被这个力道大大减缓,那老头趁机一把抓住了武凌风。
那老头笑道:“抓到你了,可以陪我玩了吧。”
“陪你玩个头!”武凌风的白衣被老头的脏手紧紧抓着,不由大怒,运出风之刃就朝老头要害刺去。
那老头反应极快,一把推开武凌风。
武凌风趁势飞到空中,迅速调整周身气流,身形立即由退转进,祭出风之刃飞向老头面门。
老头极为灵活,身子一蹲,接着在地上打起滚儿来。
饶是武凌风再轻功高超,却对贴在地面上打滚的老头发挥不出威力,于是也不恋战,趁机向暗门处飞去。
“不能走,要陪我玩!”那老头见势着急起来,身子滚到琴桌旁,双手朝着古琴用力一挥,两道声波一左一右贴着墙壁两侧超过武凌风,在他身前合拢化作一堵高墙将其拦截。
武凌风速度再快也比不上声波的速度,武凌风只得调转身子,再次冲向老头。
那老头见武凌风回来了,高兴的拍手,那琴桌上的古琴竟随之有了悦耳的声响。
“我来教你跳舞!”那老头双手推向飞来的武凌风。
悦耳声响变了声调传到武凌风耳中,他再次感觉到了有什么绵柔东西缠住了自己。
那老头继续凭空抚动古琴,双手再从古琴方位推向武凌风。
武凌风感到那绵柔的东西源源不断的向自己的身体袭来,力道越来越大,很快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已无法控制。
那力道正在作用他的四肢。武凌风被跌落在地面上,并且开始手舞足蹈起来。
那老头高兴边跳边叫:“好玩,好玩。我来教你跳霓裳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