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腊月初一还有二十五天,绍闻左国师公子温晏入北辞郡的消息传到郡守府。
黄教师探到最新消息即刻通传:“启禀大小姐,温公子的队伍已出阳南邑。”
“原来在南面,黄钦,暗中保护。”
“是。”
何暮弦看向沈桓:“沈兄,劳烦你带小妹去一趟。”
沈桓微微点头,立刻下去准备;何暮雨只道一句“姐姐放心”,便一同去了。
二人没带随从,分骑两匹快马奔走两邑间的官道。他们想的简单,国师府公子出门不说摆排场也得似众星捧月,找温公子会很容易。
结果和想的不一样,一路没看见队伍,也没看见穿戴好的。
直至半天多,迎面驶来一辆华丽马车,车上一武生赶马,车后三武生随户。
沈桓打马上前:“敢问车上人可是温少爷?”
马车停住,车上帘子掀开,里面走出一个漂亮小伙,比较特殊的,小伙手里拿着一把镂纹七叶扇,扇叶子中空,空当部分各种形状。
小伙细看一阵,然后恭敬礼过:“原来是沈爷到了。”
两人没明白怎么回事,继续问道:“阁下是......”
“温少爷护卫,张宇。”
何暮雨多年没面见五师哥,若非对方报名,肯定误以为真。
“五师哥在哪?”
“原来是何府二小姐,请沈爷和小姐见谅,没法告诉你们少爷走的哪条路。”
沈桓明白怎么回事了,府上明察暗探许久,难免混入别有用心之人,如此做法,一方面减少风险,一方面减少麻烦。
“多谢。”
别过张宇,再次踏上寻路。
就这样一路寻一路找,问过三波相似的,没一波是真。
二小姐心里埋怨:“进个城还搞点事,五师哥挺会玩呀;真调皮,也真费事。”
渐渐,天色昏暗,夜色将尽,两人无可奈何地回返。
走进暮阳邑城门,天完全黑了。
何暮雨耷拉着脑袋:“沈大哥,出来前我可说过请姐姐放心,没找到人怎么好意思回去?”
“说不定温少业进城了,咱们城里找找。”
“总不能去周家酒楼吧?”
“确认一下也好。”
两人一前一后,牵着马走到酒楼对面,观看一会,里面一切如常,不像贵客来的样子。
沈桓琢磨着,不管温少爷陈几路疑兵,真的一定进入邑城,只是没人发现。
突然想起什么,说道:“二小姐,咱们去城门口打听打听。”
“哪门?”
“南门吧,近些。”
正往南门走,路上遇到即彦师和周舸。
即彦师闻听此事,愿意陪同。周舸刚处理一件小案子,要回府整理卷宗,没法作陪。
暂别,周舸慢慢悠悠地往回走。他晚上没吃饭,在路上买了两包点心。
回到断幕府,换身衣服,自己泡了碗热茶。
点心刚到嘴边,门口传来敲门声。
“谁呀?”
“大人,是我。”
“是陆姑娘啊,这么晚还有事?”
陆英继续言道:“下午后门来两个武生,说有重要事见您,您不在,只好让他们在厨房等。”
“重要事?谁有重要事?”
“他说他叫许文远。”
“许......”听到名字,把没咬的点心仍在桌子上,小跑着来到厨房。
厨房内两人一站一坐。周舸看着挺有意思,他们一高一矮一丑一俊,个子高的比较俊的穿着一身朴素武生服,披着大氅,手里拿把镂纹七叶扇,扇子面纯钢打造,非同一般;个头矮点长的丑点的,持铁棍站立。
瞟个眼神,摒退陆英,陆英心领神会。
关闭房门,轻声问道:“可是温晏温少爷?”
温宴铁扇轻敲桌案:“不愧六师妹选的新断幕,有眼力,在下温宴,旁边这位许文刚。”
“文刚......莫非他是......”
许文刚浅躬扶肩礼过:“正如大人所想,文远是我兄弟;看大人反应就知道我和晏少爷没白来。”
郡守府在附近,周家酒楼不是很远,周舸正纳闷温少爷不去见何暮弦也不去见余平年,偏偏乔装找自己,听回话瞬间明了,原来为的是没回去的许文远。
如此行事,情理之中。
“温少爷想知道什么?”。
“开门见山,甚好;我查案子全是周断幕理的,还请务必告知真相。我的护卫许文远到底死于何人之手?其目的又是什么?”
“少爷这么相信我?不担心我故意......”
“何家速来持正,师妹看中的人,当师兄的自然相信;直说无妨。”
“既然如此,我实言相告,动手的不是别人,正青虎的姘妾,撰幽山夏玥。杀人手法表面五足壁虎蛊符,实际毒针,可是很奇怪,没在身上找到针孔。”
许文刚思考一阵:“少爷,撰幽山雩舞绫女的毒血针。”
温宴若有所思:“雩舞坛要不安分了;我再问你一事,何家可跟撰幽山关联?”
“没见过有人联系撰幽山。”
“三师哥此举匪夷所思,文刚啊,没查明前权当八师爷的旁系弟子作案。”
“是!”
“周兄,还有一事问你,六师妹摆擂台招夫婿是真是假?”
“令弟余平年色令智昏,您三师哥行径下作。”之后他将周家酒楼擂台摆置前后,原原本本叙述一遍。
温宴听的非常仔细,了解完全部,陷入长思。
良久,周舸说道:“大小姐无故受屈,晏少于情于理都该出手。”
二人正谈论,厨房门打开,何大小姐走进门。
“五师兄果真到了,师妹有礼。”礼行完,身体不动。
温宴明白怎么回事,过去轻拍肩膀,言道:“周兄明言过了,擂台自有交代。”
“多谢五师兄。”
“想知道的事我全知道了,没其他的,我去周家酒楼,最迟后天给你答复。”
说完叫上许文刚离开断幕府,走之前换上自己的衣服。
人走以后,何暮弦和周舸立即叫进陆英询问经过。
陆英边回忆边说,说的非常全,连让自己做点心的事一并说出。
何暮弦想到温家耳软的毛病,不确定他去过周家酒楼能不能变。
继续询问周舸和五师兄的谈论内容,其中雩舞绫女不是头一次听说,毒血针却是第一次听闻。
周舸好奇:“雩舞绫女是干什么的?”
“说的细致点,有人花钱培养,有人花钱买卖;说的直白些,娼妓。”
周舸想起夏玥,似有认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