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京都城内无逸府邸,秦风闲庭信步般进来。
公子有令,秦风进出府邸自由,全天候无阻,除了不能翻墙。
这个规定已实施多年,秦风早把无逸府邸当自己第二个家。
公子无逸充满疑惑的问:“夫子的意思,真的是因为你下棋又输了,所以连着我也一起去渝州书院修学?”
秦风一边囫囵吞枣大快朵颐享受桌上的美食,一边说:“差不多意思吧,主要原因一方面可以让你回避一下嫌疑,免得帝国内争来争去,另一个方面,渝州书院那边似乎有我们想要的东西。”
无逸:“你这前后风马牛不相及的,也叫差不多意思?”
秦风:“别在意这些细节,你说说怎么看吧。”
无逸:“慢着,你说渝州书院有什么东西来着?”
秦风于是把北方异兽和苍龙的事一五一十都说出来。
无逸:“你下次能不能先把重点说完,再说你棋局的事?”
秦风:“重点就这些,全说完了。那么公子意下如何?”
无逸:“夫子的建议在理,这些我也早有所虑。既然夫子让我们去渝州书院,我相信夫子必有他的道理。可是现在错过了渝州书院的招考,想要插读,得要渝州刺史发话。还有,为了行事方便,我们要微服出访,隐藏身份为好。你和渝州刺史相识没?能不能说上话?”
秦风:“渝州刺史是不是那个白白胖胖的韩阙,人称韩胖子?”
无逸:“好像是。”
秦风:“是不是挺爱马的那个?”
无逸:“据说是。那么,你和韩刺史有交情?”
秦风:“认识倒是认识,但能不能说上话就另说。”
无逸:“此话怎讲?”
秦风:“几年前随夫子去拜访韩刺史,看见他府上的一匹马状态不大好,我想着,打开马厩,这马或许会感觉好一点……”
无逸一脸疑惑:“嗯?”
尔后,无逸想起来了:“你是不是把他家的千里马给放了?我记起来,好像有那么一回事,当时爱马如命的韩刺史气的捶胸顿足。这糗事还传到了京都城。要不是夫子脸面大,刺史当场把你生吞十次了。你还想和他说上话?”
秦风:“韩胖子根本不懂马,千里马志在千里,如果不能自由驰骋,终日被困马厩,对马而言就是一种折磨,我也算是做善事。况且,事后夫子赠送几副墨宝作补偿,韩胖子看起来也没那么伤心。”
无逸挥挥手:“你别狡辩了,还是想想现在怎么和刺史说上话,又不至于暴露身份。”
秦风:“要想和刺史说上话,也不难,只需公子割爱一对白璧玉虎。刺史有两大爱好,宝马和玉雕,相信公子的绝世玉虎,可以让韩刺史好好说话。”
无逸:“你还惦记我的玉虎了?”
秦风接着说:“公子细想,一对白璧玉虎,就能如愿查清楚苍龙的秘密,这笔交易就挺划算。”
无逸忿忿不平:“你除了借花献佛,还做什么?”
秦风:“到了韩府,我去敲门总行了吧。这是冒着生命危险,主动敲门送人头了。”
无逸:“好,就这么说定。”
秦风:“公子准备怎么向陛下辞行?”
无逸:“只说连年征战,略感疲倦。”
秦风:“也罢,反正无论公子用什么说辞,陛下总会同意。”
盛秦的众多公子当中,无咎为长子,被册封为太子,无咎脾气温和,遇事缺乏主见,相比之下,聪敏果敢的二公子无逸,更深得皇上的宠爱。
皇上近几年有意要禅位,但心中对皇位继承人摇摆不定。
太子师傅,相国李卿敏锐的洞察到陛下的犹豫,所以连年以征战锻炼为借口,推荐公子无逸外出征战,原意想把无逸从皇上身边调离。
可是无逸屡建奇功,反而树立了威望。无逸越立功,皇上越对继承人的选定犹豫。这是相国李卿和无逸本人,都不愿看到的局面。
所以适时的退后,确是明智的选择。
夜晚,皇宫御书房内。
公子无逸:“父王,愚儿想独自外出一段时间。”
皇上边批阅奏章,头也不抬的说:“准。”
无逸一时语塞,他原以为父王会问原因,可是并没有。
过了一会,皇上放下手中的奏章,问:“还有事?”
无逸:“父王不问一下原因吗?”
皇上:“我儿已经长大,要学会独当一面了,我相信无论什么原因,都是深思熟虑的决定,所以尽管去做吧。”
无逸:“可是……”
皇上:“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你要记住,当自以为看透事情的时候,要先问自己,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无逸沉默不语。
皇上:“行了,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无逸:“愚儿告退。”
皇上继续埋头批阅奏章。
无逸从御书房出来后,来到了太子东宫。
无逸:“皇兄。”
无咎放下手中的卷轴,喜出望外的说:“二弟什么时候回来了?”
无逸:“今天刚回,还给皇兄带了纪念品。”边说边递上一支羽箭。
无咎有点疑惑:“这支箭有什么故事吗?”
无逸:“故事倒没有,只有笑话。”然后把恶心的舞蹈,秦风骗箭,胜利撤退,一股脑的告诉了无咎。
两兄弟哈哈大笑,直不起腰。
无咎:“二弟你也太诡计多端了。”
无逸:“这些都是秦风出的主意。”
无咎:“真羡慕你们自由自在啊,真快活。不像我每天……”
原本轻松欢快的气氛,突然压抑了,无逸一时不知道如何安慰。
无咎略带自嘲的说:“没事,我也习惯了。来,陪皇兄聊一会。咱俩平日难得见上一面。”
两兄弟畅谈到半夜才惜别。
无逸说:“臣弟明天要出去,皇兄多保重。我会带纪念品回来。”
无咎:“二弟保重,皇兄等你的纪念品。”
第二天清晨,天未明。
无逸府邸膳厨的采购车辆,如往常一样早早出发,没有人发现车里比平时多了两个人。
过了一会天刚刚亮,相国府内。
李严:“大哥,公子无逸昨晚从皇宫返回以后,不知所踪了。”
李严是李卿胞弟,虽然在朝廷无任何职位,但文武百官见到他无不敬畏三分。
相国耳目遍布帝国,从朝廷到边境,无不渗透。负责管理这情报网的正是李严。
李卿略微一怔,面无表情的问:“跟丢了?”
李严:“探子回报,公子昨夜入宫面圣,谈了不长时间,随后回到府邸,谈话内容无从得知。早晨时候我们的人就找不到公子和秦风的踪影了。”
李卿沉默一下,说:“随他们去吧,翻不了天。我们上朝去。”
差不多同时,这边盛秦皇宫寝室内。
突然,一个黑色人影速度极快,如鬼魅般毫无声息,出现在昏暗角落。
皇上挥一挥手,内侍太监全都退下。
黑影人:“启奏陛下,公子无逸和秦风已向渝州方向去了,是否需要继续保护?”
皇上一边自己整理衣着,一边说:“不必。”
黑影人:“相国那边已经知道公子不在府邸了。”
皇上没有表态,而是问:“另外一件事办得怎样了?”
黑影人:“人手已就位,择时行动。”
皇上:“去吧。”
话音刚落,黑影人便隐退在或明或暗里,不知从何来,也不知所踪。
传言在皇上身边隐藏着两个神秘组织,直接听命于皇上,一个叫隐豹军团,一个叫怒虎军团。
隐豹军团轻功极高,如同鬼魅般,如影随形,负责情报刺探,贴身护卫。怒虎军团刚猛霸道,摧枯拉朽,只有陛下亲征时候,怒虎军团才会出动。
知道隐豹军团和怒虎军团的人不多,即使是拥有庞大情报网的相国李卿,也仅仅是知道这两个神秘组织的存在,多年来却一直无法查清楚这两个组织的情况。
接近中午时候,皇宫大殿内,早朝已经结束。
众人退去以后。
相国李卿:“陛下,北方隐患逐年益增,然而应对方法至今未有,民间流言四起。”
皇上:“依照爱卿的意思,应当压制流言还是放任流言?”
李卿:“微臣认为,防民之口只会适得其反。在找到应对方法之前,不如适当放任,不压制。”
皇上:“只怕有一天流言会成真。”
李卿:“在流言成真之前,还有短暂时间寻找应对方法,如果现在被民众知道帝国对于异兽束手无策,恐怕会引起很大恐慌,内部先乱阵脚了。另外,陛下吩咐的事,微臣有进展了。”
皇上:“哦?”
李卿:“臣查到,百年前的立国之战,当时我们先帝借助了某种神秘力量,才击败异兽。异兽消失以后,神秘力量也不知所踪。后来不知道何故,先帝把有关的记录全部抹去。至于神秘力量具体为何物,还有待查证。”
皇上:“先皇给我们出的这道题难度真是不小。还用江山社稷做了赌注。”
李卿不敢接话。
皇上接着说:“先皇曾经谕旨你们李家世代为相,用以嘉奖立国之战中的汗马功劳,这里面恐怕也和神秘力量有莫大关联。”
李卿:“微臣明白了,微臣这就去调查。”
皇上:“去吧。”
其实,皇上早已经知道,百年前的神秘力量是一条苍龙,先皇借助李家的御龙诀才控制苍龙,从而击败异兽,可是后来先皇把所有相关信息全部抹掉。至于御龙诀究竟是什么,是否还在李家,李卿是否有所隐瞒,这些问题还不能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