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玥骑上快马紧随其后,出邑城,上大路,始终和前马保持一定距离。
小半天的时间,前面马降下速度,她的马慢慢接近。
许文远从早到现在只喝几口茶,肚子比较空,他想休息一刻两刻,吃点东西再赶路,万没想到后面来个要命的。
待好坐骑,吃着干粮,看着大路,去路茫茫雪白,来路茫茫白雪,很少有人。
不大一会,来路出现一人一马,马上之人是一女子,女子很年轻,二十左右岁,身上穿着轻絮黄袍,双臂缠着轻绫飘带,腰间系叠羽纹腰带并悬短剑。
女子人前下马:“请问暮阳邑怎么走?”
许文远怎么看怎么感觉见过,一时想不起来:“姑娘,你走反了。”他好心提醒道。
夏玥望望来路:“原来如此,多谢。”
转身似要上马,手伸进兜囊凝练毒血针。毒是从几种毒虫上提炼,剧毒无比,针是撰幽山奉仙台的的秘术,鲜血引诀凝炼成针,诀针本无毒,汇虫毒为毒血针。
她似想起什么,又转过身,问道:“遇到岔路走东面还是走西面?”
默念口诀,三枚毒血针中面前人哽嗓上,混血虫毒侵入皮肤直至血肉,上面看不出一点伤痕。
许文远根本没有防备:“东……面……”留下最后两个字,绝气身亡。
夏玥看着尸体,心道:“得做下伪啦,不然少主又得轰我回山。”
然后掏出一张五足蛊符,打在他的胸前。
这么一会功夫,去路走来一老汉,老汉看见光天化日下杀人,吓得转身就跑。
夏玥不以为然地叫住:“等等。”
老汉吓得瘫坐雪地:“女侠饶命……饶命啊……小老儿才六十九,没活够呢……”
“我跟这人有仇跟你没仇,干嘛要你命?”
“那您……”
“抬起头来。”
老汉慢慢抬起头,眼前女子看的一清二楚。
“您想干什么……”
“我是个爱马之人,他死了,马没人照顾我心疼,这样,你拉回去卖了也好,送人也好,总之不能扔在雪地里。”
老头心说撞见凶手行人命大案不宰自己还送自己东西,怕不是听错了。等缓过神,眼前女子策马奔向暮阳邑。
看看四周,再没其他人,马上拽起马缰绳,往自己家牵。
下午,夏玥回返周家酒楼,马交伙计刷喂,自己进到里面。
调整调整情绪,舒展舒展表情,脸上赔着笑,高兴地喊道:“三哥,成了。”
青虎非常高兴:“行,毒血针打的越来越好了。”
“那是,怎么奖励我?”
“还用说嘛?哈哈哈哈……”
“死相。”
“等等……不对呀,据我所知许文远武艺超出平常人,你衣服干干净净,平平整整,好像从没交过手,怎么回事?”
“确实没交一下手,我到的时候他受伤了,捡个大便宜。”
“受伤?”
青虎琢磨着,许文远来的匆忙,走的匆忙,不可能有仇人;何府应该不知道他来,就算知道,也该不会对他出手,难道发生意外?
“算啦,算他倒霉。”
两天后的早上,许文远的尸体被运回断幕府,周舸叫人在府前支棚子,作为临时招认点。
结果可想而知,无人认领,进而等了半天多。
他差当地行人,也就是本地仵作查过死者,人胸前有五足壁虎蛊符印,基本可以断定死者死于飞星教徒。白谅的飞星教徒作恶他不止见过一次,所以见怪不怪。
下午,即彦师出主意:“周兄,眼下没那么冷,再放就坏了;我看不如找人画下身型样貌留底。至于尸体,早入土最好。”
周舸想想也好,命人找来画师画像,然后买了薄板棺材,带人前往乱葬岗。
在乱葬岗干活的有经验,这的死人有捆草席就不错,断幕大人给口棺材已是恩德。故而浅浅铺上一层土,顺便立块木碑。
干完所有已到深夜,周舸送走所有人重新来到无字碑前,反复确认多次确定四下无人,即刻拘录檄召。
不为别的,只为弄清打五足蛊符的究竟是谁。
术成,许文远灵魂显现。
周舸说明自己身份和所有术法,许文远激动万分。
“原来是新晋的断幕大人,大人我的好不甘心,听我一一道来。”
之后,他将姓甚名谁,怎么奉的温晏公子令,怎么来的北辞,来北辞郡去过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以及遇害经过等一五一十阐述清楚。
周舸听完吃惊非小,尤其听说伤人女子的手法和其腰间叠羽纹腰带。
闹了半人,人不是死于蛊符,而是死于针行暗器。
通过描述,确定和路过东宁郡要去华珺郡红羽山庄的为同一伙人。
不解之处有二,第一,岳地有个红羽山,两地的能不能是同一批人?第二,红羽山庄非飞星教徒、亦非白谅旁系弟子,怎么也会打五足蛊符?
“你知不知道害你女子姓什么叫什么?”
“知道!当时没想起来,现在全想起来了,她就是青家老三身边的夏玥。”
提到夏玥,周舸更加费解,难道撰幽山和青眉峰有瓜葛?
暂时搁置其他,先挑要紧处理。
许文远的话无外左国师之子温晏要入北辞郡,听上去五公子及不赞成余平年的所作所为,如果真是这样,大小姐的招亲擂或可停滞。
如此也算对得起何暮弦厚待自己。
审问完许文远,抽出佩刀在其木碑上刻下一个“许”字,然后回到城邑。
街上零星灯火,天色小雪花飘落,走在大街上,一家家的店铺下灯关门,街上越来越暗。
更木声响,已过四更。
路过断幕府,值班的非常精神。陆英很贴心,见大人一直没回来,煲了碗热汤门房等候。
周舸喝了几口,身上暖和多了。
整理整理衣服,来到郡守府门前。
“烦请同禀一声, 我有要事见大小姐。”
当班的府兵全认识他,此时来访,一定有大事。
府兵进府通禀,他在门口等候,这时沈桓飞身到其身后。
“这么晚还来,周兄辛苦。”
“原来是沈兄,你也辛苦。”
“急喜事还是急愁事?”
“稍后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