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尘又投入自己的创作中，但党倜却有些坐立不安，若尘以为他是急着想去接妈妈。
“你这里还有事情吗，要不我们去接阿姨吧？”
“你——画完了吗？”
“没画完的也在脑子里，可以回头再画。”
“那走吧！”看他迫不急待地样子，若尘微微心痛。
三个人一桌菜，至于色香味已经不重要。党倜的妈妈看起来很开心：“ 看见你们两个在一起做饭的样子，就知道今天的菜一定很好吃！”说着她夹了一筷子鱼放在嘴里：“嗯，味道果然很棒！你们也吃吧，忙活了这么久，来若尘你吃点这个……哦，还是你自己来吧！”她伸向若尘那边的筷子想要收回来，若尘急忙把自己的碟子伸了过来。
“谢谢，阿姨!”党 妈妈看着眼前的女孩子，她想死也可瞑目了。
“妈，你真是偏心，那明明是我最爱吃的。”妈妈又给他夹了一块，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妈妈虽然不住夸若尘手艺好，其实那些菜她也不过是尝一尝；若尘到底有点紧张，所以吃的也不多；两个心爱的女人都吃不下饭，党倜自然也不用说。看着两个孩子本来热情洋溢的脸慢慢有些悲伤的表情，妈妈放下了筷子说：“你杨叔叔约了我去他的老家看烟花，时间快到了，我先去换衣服。”
“看烟花？你有没有问过医生……”若尘拉了一下党倜的衣角。
“医生说好心情对我来说最重要。”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也许明天，也许后天。哦，对了！你不说我都忘记了，你俩过来。”若尘和党倜对视了一眼，跟着妈妈去了她的房间。
“幸好我早有准备，来一人一个大红包。”
“不用阿姨，我们又不是小孩了。”
“在我面前你们还不是小孩，快来拿着。”若尘看看党倜，他点点头。
“那我提前给您拜年了。”说着若尘就要拜下去，党 妈妈急忙搀住了她。她接着若尘的双手，眼里泛着泪花；她想起自己的小的时候给长辈们拜年的情景，那些长辈们大多都还健在，可自己却要离开人间。
“那个，我没事；就是看见你们，我觉得高兴。我时间快到了，我先换衣服了。你们出去吧！”
忍住了自己的千言万语党倜微笑看妈妈出了门，“对不起，若尘！”他抱着她心里满是自责，“你在说什么呢？”
“没什么，去换衣服，我带你去个地方！”
“要多穿一点吗？”
“要，但是最好不要！”
“什么意思啊？”
“穿多了多难脱！”
“真讨厌！”若尘说着走去房间。
“哎，难道我说的不对吗，穿多真的难脱。”
“不想理你啊！”
“穿的暖一点！”
“我知道了！”
路上比平时车辆少了很多，这样的路况让党倜心情舒畅了一些。看自己旁边的若尘正把脸贴在车窗上看着外面，他想起了妈妈。
“在看什么？”
“那边有烟花，你说是不是阿姨他们去的那里？”
“想去看吗？”
“不想！
“你不喜欢烟花吗？”
“我更想知道你会带我去哪。”
“那你怎么不问我？”若尘没有回答他，也没有转过身。她不想问他，因为她想知道他们所想的地方是不是一样，她想知道这个男人是不是真如他所表现的那样爱她。女人就是这样：他不爱，要检验要证明；他爱，要检验要证明；他爱的深，要检验要证明；他爱的浅，要检验要证明。
“你怎么不说话了？”党倜并不知她心中所想。
“你喜欢烟花吗？”她忽然问他。
“喜欢看吧！”他并知道她为何这么问，所以他不想直接回答。
“好吧，你赢！你说我们应不应该你烟花一样，燃尽自己，只为刹那辉煌？”
“那要看为什么人，什么事。”若尘转过身来看他，很认真地看他，车里没有开灯，但此刻她眼里的这个男人非常清晰。他是她想要的模样，爱她并且懂她。
“别那么盯着我看，不然会出车祸的。”
“我哪有？别乱说了，赶快呸呸呸！”虽然人在暗中，若尘还是红了脸。
党倜笑了起来：“林若尘，你怎么说也是新时代的知识分子，还相信这一套。”
“那你说不说？”
“我说，我怎么敢不说——呸、呸、呸。”看他认真的样子若尘笑了出来。大概是离家越来越远，两个人的心情慢慢轻松了起来，一路上两个人说说笑笑。
看着眼前的景物越来越熟悉，若尘知道她猜对了，他们想去的是同一个地方。
找个地方停了车，党倜牵她走进校园。很多东西变了，也有很多东西没有变。不知不觉间两人走到了当年的那片草坪，冬天里的路灯下，没有草色。往事涌上心头，可是斯人已逝，党倜本来想说的话到嘴边又咽下。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他想不到若尘竟然会开口问，“你既然带我来了，一定有话跟我说对吧？”
“那晚上看见你在这里，我忽然想到有没有一个女孩会为我这样流泪；然后，我认出了你。”他轻轻地笑了一声，“我本来是来这里扔那件衣服的，可是我竟然遇见了你，在我认出你的那一刻我爱上你。”
“也只是那一刻对吗？”他捧着她的手：“若尘，原谅我让你受了这么多苦。你知道，那个时候我们两个都刚刚结束了一段爱情，并且结束的并不心甘情愿。后来……”
若尘轻轻摇了摇头：“都过去了，党倜我不喜欢回头看。”她掂脚亲吻他的嘴唇，他回吻她，疼惜而温柔；脑海里是那一年雪地里的画面。虽然不再是情窦初开的少年，虽然经历那么多兜兜转转，但终究是最初渴望的结果。
“回去吧，你又冷！”
“不，我想等一会儿；我想在这守岁，我想看到新年。”他把她裹到怀里：“好，那就看到新年再走；从现在开始以前所有好的、坏的都过去了。若尘，我再也不会放开你。”
“换你心，为我心。”
他们沿着旧时路慢慢地走着，教师家属楼里一片安然祥和，远处传来来鞭炮声。
“拍张照吧！”虽然党倜一向不爱拍照，可他找不更好的方式可以让这一刻永恒。
“我把我所有的网络空间统统都发一遍，我要让大家都看到此刻的我们，他们一定会羡慕的。”党倜捧着她的双手说道。
“真幼稚!”
“喂，林若尘你是不是女人？这叫浪漫懂不懂？”她浅浅地笑。快到零点，若尘的手机响了一声，她拿出来看了看：“林丫头，新年快乐。”
是韩玉，她想着怎么回复，党倜看她出神心里不一丝不安:“怎么了？”
“哦，没事，拜年信息，不知道要怎么回。”
“那还……”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出来看了一眼，没有接。
“怎么不接？”
“陌生号，可能是打错了。”若尘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最终还是回了最初的那句：“玉儿，新年快乐。”党倜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你接吧，可能认识你的人呢！”党倜拿出手机直接关上了，若尘无奈的笑了笑，把自己的手机也关上了。他笑着吻她的额头，是冷的，但心是暖的。
终于项冬回来，但桌上的菜已经全都冷了；她去热，他说不用。韩玉自嘲似的笑了笑：“那陪我喝一杯？”
“你醒酒了吗？”
“我在你的酒柜里找到的，看到了很多你的书，商界精英养成记啊！”他没有接话，她把酒杯递给他，他接过来一饮而尽。
“这么好的酒你这么喝法真有点浪费。”她拿过他的杯子又去给他倒，她把两酒杯碰了碰又再给他，喝酒不说话。
“你怎么没回家？”韩玉终于等到他先开口。
“回家？呵呵，我就是我的家。”他看着眼前的女子，妆容精致、笑靥如花，“我不想说这个故事，估计你也不想听。人活一世，草木一生，如果你还想着她，那就去追。项冬我不管心里怎么想我，我只想让你知道——我爱你——全心全意。行了，我的该的都已经说了。如果你想让我陪你，我就留下来，喝酒或是上床；如果你想一个人静一静，喝了这杯酒我就走。”
项冬没有说话，他默默地缀着杯里酒，“好的，我明白了。谢谢你的酒。”韩玉把回身放下了酒杯，去拿自己的包包。
“别走！”她听到他的声音，心里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她站在原地等他回头。他走过来，她奔到了他的怀里。韩玉心里开出一朵花来，美丽而妖艳。
有些身体无比适合做爱，就像韩玉和项冬，云雨过后，激情慢慢退潮。项冬很快沉沉睡去，韩玉在暧昧的灯光中给自己拍照。她不是想以后要威胁他或是想要得到想什么，她只是想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