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四章:四美醉酒
书名:掌门过江 作者:玉书见 本章字数:4214字 发布时间:2022-05-11

水之湄领着众人,路过藏风林,最先来到哼哼哈哈住所,陈止行柳一凰陆一鹏莫峥四人留住于此。


其余众人继续前行,来到樵夫的茅草屋,赤霞、青林道:“我二人今夜歇在这吧。”林清溪龙蜓也一齐留下,茅屋不大,只能住四人,苏好暂别父亲,与柴伯骏等人继续前行。


到了黑炭家中,柴伯骏韩柏松苏奕飞成狮四人留下,水之湄带着杨苏谢三人前往洛渊清的白露居,白露居离黑炭居所并不远,只一柱香的路程。


树林中,落雪覆地,一条青石小路曲折蜿蜒,通向几间小木屋,那石子大小不一,光滑铮亮,走在石路上,甚是舒爽有趣,屋前设有一张木桌,摆了七个小木凳,皆是形如荷叶,惟妙惟肖。


谢芊扬道:“这荷叶桌、荷叶凳真是精巧有趣啊!”水之湄得意笑道:“渊清喜欢精致的东西,他的白露居里,桌椅皆不同寻常,荷叶桌、祥云桌、蚌壳桌、莲台桌……”


水之湄一推开木门,杨苏谢三人眼放异彩,惊讶不已,只见屋内一切摆件挂饰,无一不是木料雕刻,多宝橱形如大山,书桌恰似落秋的树叶……样样都古朴典雅,三女惊叹连连。


水之湄道:“渊清喜欢精致美观的物件,这个性子,像极了跟大师兄,一样的坚韧死心眼,大师兄凿出一个参天洞,渊清雕琢了一个白露居。”她绕到屏风之后,拎出一个木坛子,摆在荷叶桌上,道:“小师妹,难得一见,我请你尝一尝渊清的酿制的桃花露啊。”


坛倾酒出,香气流溢,谢芊扬首先落座,赞道:“这酒真香,什么葡萄美酒夜光杯,不如这桃花美酒荷叶杯。”水之湄盛情难却,谢芊扬兴致勃勃,杨霏盈也爱那酒香,与苏好落座,执杯同饮。


那桃花露淡雅香醇,杨苏谢三人饮了一杯,竖起拇指称赞,谢芊扬更是爱不释手,“好酒,好酒,酒香淡淡,醇而绵长。”


水之湄道:“藏风林里的桃花是渊清亲手栽种,每逢春日,他便采桃酿酒,隔了几年,在冬日里送到雪竹林,我师父极爱,姑姑也夸赞好喝,今冬送去的桃花露都喝完了。”


杨霏盈听到师父,笑上双颊,举杯一饮而尽,道:“师父平日也喜欢跟我娘亲小酌几杯,这桃花露肯定和她胃口。”谢芊扬问道:“这桃花露是专门为女子酿制的?”


水之湄美目流转,嫣然一笑,低头抿酒,顺势点了点头,道:“谢姑娘若喜欢,多喝几杯。”四人都极爱这桃花露,一杯又一杯,不知不觉,桃花已开上双颊,两片红扑扑的分外可爱。


杨霏盈重伤刚愈,不胜酒力,十杯下肚,脸颊塞过海棠红,脑袋晕乎乎,两眼金星流转,“噗通”一下,趴在了桌子上。


三女吃了一惊,苏好已是半醉,笑着推杨霏盈,叫道:“盈儿,盈儿,你怎睡着了?”杨霏盈哼哼两声,一动不动,苏好便起身去搀扶,但半醉之人怎能扶起一个醉倒之人?


水之湄谢芊扬也不帮忙,她们酒量不小,喝得尽兴,笑道:“白露居是个好地方,你我一醉方休啊。”苏好摇头摆手,说道:“不成不成,我要去找掌门……”她踉跄着步子,推门而出。


水之湄取来披风,盖在杨霏盈身上,笑嘻嘻说道:“小师妹趴个一时半刻便醒,苏姑娘真是小题大做。”她倒酒入杯,与谢芊扬推杯换盏,烛火映衬,觥筹交错。


黑炭家中,韩柏松收好了云雪花,就着烛光,翻看红秋衣、紫地甘等药材,柴伯骏舒舒服服躺在床上,周身洋洋暖暖,正要入眠。


忽然听到屋外一阵杂乱的马蹄声,他心中暗暗恼骂,耳边又响起了“砰砰砰”的敲门声,两人以为是成狮,韩柏松不耐烦说道:“夜深了,成……”


“掌门……”门外传来的却是苏好的声音,韩柏松柴伯骏两人分外疑惑,苏好为何深夜到来,不找韩柏松竟找柴伯骏?


韩柏松两步过去,打开了门,扑面一股淡淡的酒味,苏好粉面桃红,天然可爱,韩柏松咋见之下,又惊又喜。


苏好踏步入屋,柴伯骏仍躺在床上,苏好颤颤巍巍走了几步,道:“掌门,盈儿醉倒了。”柴伯骏一跃而起,被子甩得远远,问:“阿灵喝酒了,她喝醉了?”苏好半醉半醒,点了点头,道:“醉倒在桌子上,我扶不起她。”


眼前一股黑风吹过,柴伯骏身影已闪出屋子,撞的房门砰砰作响。苏好一路骑马而来,寒风一吹,酒劲儿上头,脑袋晕乎乎,柴伯骏一走,她也拉着韩柏松往外去,正撞上出门查看的成苏二人。


她这般模样,苏奕飞一眼便知是醉酒,急忙追问:“你喝酒了,扬儿也喝了么?”苏好乐呵呵点头,道:“我们都喝了,盈儿醉倒了,我来找掌门,谢家妹妹好酒量,和水姑娘喝得正开怀。”


苏奕飞摸不准四人为何夜饮,听苏好一言,拔腿跑向白露居,成狮瞧着没自己什么事,调头回屋。


苏好笑嘻嘻翻上流云马,鞭子一扬,马背上的她摇摇晃晃,似要坠马,韩柏松心下惶恐,施展轻功,一跃上去,伸手环住了她,两人同骑流云马,往白露居而去。


行了一半路程,苏好忽然勒住缰绳,跳了下来,盯着眼前一堆白雪,痴痴发呆。韩柏松也下马陪伴,苏好忽然蹲下,捧起一把白雪,堆向一处,一堆落一堆,韩柏松只觉奇怪,问:“阿好,你做什么啊?”


苏好回头,浅浅一笑,眼里朦胧,三分清醒七分醉意,道:“堆雪人啊!”韩柏松目瞪口呆,醉酒后的苏好竟如此娇憨淘气,她坐在雪地上,徒手扫了一堆雪,冻得两手通红。


韩柏松不忍拂她兴致,也跟着坐下,苏好偏头,竟似撒娇,“松哥,你帮我。”韩柏松心头蓦然一软,朗声道:“好。”


两人合力,扫了一大堆雪,苏好一捧一捧地堆起来,越来越高,渐成人身,她又捏了一个脑袋儿,便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雪人了,她伸手画出眉眼口鼻,盯看良久,摘下头上的凤血玉竹节钗,插在雪人头上。


韩柏松大惊又疑惑,却听苏好柔声道:“这是我阿娘,七岁那年,我和阿娘露宿荒野,冻得睡不着,阿娘陪我堆了两个雪人儿。”


韩柏松心头骤然一锁,原来她醉酒后忆起了亡母,不觉心疼起来。苏好却偏头看来,问:“松哥,你阿娘呢?”


韩柏松心尖微微一疼,黯黯然伤神,苏好带醉一笑,道:“把你阿娘也堆出来吧,也让我见一见啊。”她挪了地方,伸手扫雪,一把一把,渐成一堆,见韩柏松不动,又问:“你阿娘长什么模样?”


韩柏松失落已消,伸手捏了一雪球,动手堆雪人,苏好便歪在一旁,静静观看,韩柏松一边堆雪人,一边问道:“你喝了多少酒?”苏好呵呵傻笑,道:“比盈儿多。”


韩柏松又问:“好喝么?”苏好笑着点头,递去一团雪,韩柏松垒高了,拍拍打打,渐成人形,又塑了个圆溜溜的脑袋儿,苏好指着雪人脑袋,道:“画。”


韩柏松忽然忆起亡母容貌,眼睛一酸,伸出画出了眉眼口鼻,道:“我阿娘是个极美丽温柔的女子。”


苏好笑着点头,又开始扫雪,道:“把我们的爹爹也堆出来。”韩柏松只觉好笑,道:“你是要把全家都堆出来么?”苏好双颊陀红,憨笑可爱,道:“是。”这一夜,两人在树林中扫雪捏团堆雪人,不亦乐乎。


柴伯骏离开黑炭家中,踏树疾行,恍如疾风,直奔白露居,推开房门,荷叶桌上只剩下两个空酒杯,水杨谢三人不见踪影。


“阿灵……”柴伯骏大声呼唤,绕白露居几间木屋,里里外外找了个遍,依然不见人影,急得他直跺脚。


忽然,屋顶落下一个声音,“柴掌门,你来了!”柴伯骏黑影一闪,跃上屋顶,原来是谢芊扬,她坐在屋顶,歪着身子,双颊酡红,已是半醉,柴伯骏一落上来,她便先开口,“我奕飞哥哥呢?他怎还没到?”


柴伯骏哪里知晓苏奕飞到不到,他不答而问:“阿灵在哪?”谢芊扬摇了摇手中酒壶,手指远处,道:“盈儿妹妹往那边去了!”


柴伯骏双足蹬起,如疾风掠过,白露居之后,是一片不大不小的梅林,林中尽是白梅,远远望来,疑是经冬雪未销,柴伯骏落入林中,大喊“阿灵,阿灵”,他四下寻找,只不得回应。


柴伯骏越发心急担忧,只恨这梅林碍事,梅干曲折斜卧,花枝横斜,他穿寻一趟,正要离去,忽然闻到一股淡淡酒味,当即驻足,细细一嗅,往梅林深处奔去。


只见那枝干横卧的白梅树下,卧了一件白狐斗篷,若非散出的那几缕黑发,哪里看得出佳人醉卧?


柴伯骏快步上前,扶起佳人,那人身子软软地倒入他怀中,双颊粉红,灿若三月里的桃花,只是双目微闭,睡得酣沉,样子着实可爱。


柴伯骏初见醉酒的杨霏盈,不免惊讶,瞪着大眼观看,伸手轻轻触摸佳人脸蛋儿,道:“阿灵,你的脸好红啊!阿灵……”他轻声叫唤,轻手摇动,杨霏盈“嗯”一声,眉峰攒动,柴伯骏瞧她似要醒来,大喜,拍了拍她脸颊,又叫了两声。


果然,杨霏盈醉眼微启,撑开满目的迷蒙,却认出了柴伯骏,她裹了裹身上的斗篷,半嗔半怨地说道:“伯骏哥,我要睡了,你不许吵我啊!”说着合上双眼,缩回斗篷,脑袋儿枕向梅树根上。


北风拂过,抖落一树梅花,落在白狐斗篷上,停杨霏盈在脸上、黑发之上,愈发衬得她清雅可人,柴伯骏一时看呆了,轻声说道:“好!”他伸手拂过杨霏盈眼皮,喃喃自语,“阿灵,你睡罢,我在你旁边的!”


柴伯骏曲了胳膊枕在脑后,卧在杨霏盈身畔。透过白梅间隙,只见天上一眉弯月,星星闪耀,柴伯骏望了两眼,转头看向杨霏盈,醉酒后的她不吵不闹,睡颜娇丽,脸颊上落了四片梅瓣,头上停了六瓣。


柴伯骏并无睡意,盯着佳人,盯着她一头乌发,盯着发中的珠钗、束发金带和落在发间的梅花瓣,他忽然玩心大起,捡来斗篷上的梅花瓣儿、接过落下的梅花瓣儿,一片一片地贴在杨霏盈头上,塞到头发里,贴了大半夜,直到杨霏盈满头梅花瓣,他仔细端详,心满意足,才合眼睡去。


两人在梅花树下静静卧眠,谢芊扬却在屋顶等着苏奕飞,苏奕飞匆匆赶来,屋顶就落下谢芊扬的声音,“奕飞哥哥,我等你很久了,快上来。”


苏奕飞一抬头,心中疑惑,他脚上轻功展开,飞跃而上。谢芊扬身披斗篷,独坐屋顶,周遭半丈以内的落雪已被她抹得干干净净,她扬起满是红晕脸颊,笑盈盈请苏奕飞坐下,苏奕飞问:“醉了?”


谢芊扬举起手中的酒壶,笑道:“醉了三分,醒着七分,藏了好酒等你来陪我看星星!”苏奕飞伸手整理她被风吹乱的头发,问:“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谢芊扬晕沉沉的脑袋靠了过去,道:“盈儿妹妹赏梅去了,水姑娘连夜返回雪竹林,要给洛渊清公子取药!”苏奕飞捏了捏她脸颊,笑问:“当真没醉?”


谢芊扬晃了晃脑袋,回答:“没醉。”苏奕飞侧脸向她,道:“亲我一下!”谢芊扬十分听话,凑了过去,结结实实亲了一口。


“来而不往非礼也。”苏奕飞心花怒放,捧起谢芊扬的小脸蛋,印在她唇上还了一礼,谢芊扬饮了桃花露,唇齿尚有酒香,苏奕飞一亲下去,不忍再放开,轻轻婆娑了好一阵,才松开佳人的红唇。


谢芊扬酡红晕染,灿若玫瑰,苏奕飞越看越爱,她伸手指向夜空,道:“奕飞哥哥,星星亮不亮?”苏奕飞道:“不及扬儿的眼睛亮。”谢芊扬一副调皮模样,闭起了双眼,苏奕飞笑道:“扬儿,星星眨眼了。”


谢芊扬一惊,双眼嗖一下睁开了,盯着夜空寻找眨眼的星星,却听到身旁的苏奕飞欢笑不已,她当即一个拳头砸过去,嗔骂:“你骗我!”


苏奕飞任她轻轻捶打,笑得愈发欢乐,指了指天上最亮的一颗星星,道:“扬儿,瞧。”这一夜,两人醉卧屋顶,看了一宿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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