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大胆选择
蓝琪望向了天空的星星,抱住膝盖说,你们真好,都有自己喜欢的事情,陶希喜欢写小说,江月喜欢拍照,但我呢,好像什么兴趣爱好都没有。从小学,初中,高中很多事情都是爸妈替我选择的,只有到了大学我才坐了一次选择,我要当一个老师。
陶希躺在沙滩上疑问:“为什么去当老师呢?”
蓝琪沉默了会微笑说:“为了不成为那样的老师,而去当老师。”
蓝琪抓了一把沙子在手里,沙子在一一滑下,她陷入到了回忆诉说中。那天在食堂,一个一直讨厌我的人,当然我也不喜欢她。她从我前面走了过去,踩了我一脚,弄洒了她饭碗里的油汤。汤汁滚烫的落在我的大腿和白色休闲鞋上,我无语的看着她,本想当做一场倒霉的意外,她却笑了笑,直接从我的面前一走了之。愤怒充斥着我的头脑,我追赶过去,一手用力抓住她手说:
“喂!你走路不长眼吗?汤都洒我鞋上了!给我道歉!”
那个女的哼哼的笑了下,似乎想说我活该。她说,我就不道歉。我再次用力的抓住她说,我叫你给我道歉!她直接用力的甩开我的手,想一走了之,结果又是一阵汤汁,弄脏了我的整个白T恤。
我立马涨红了脸,把碗里的一盆饭菜直接罩在了她的头上,菜叶汤浇灌了她的全身。她瞬间发飙扯着我头发,但我头发短,相比如她的长头发我扯得更顺手,直到她激动的用着她的长指甲划伤了我脖子,我疼痛的推开了她,上去就是一脚,把她踹飞在八米之外。
然后我们老师来了,看见她在地上哇哇大哭,就立马狠狠的批评了我。因为她觉得那个成绩好的女生,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之后我被带去办公室,老师们都在强迫我给她道歉,但我就不道歉,他们便硬让我在外面罚站了一整天。直到放学铃声响起,那个女的走出教师门,又故意的在我面前笑了笑,以为仗着自己成绩好有老师撑腰,我就不敢打她。
陶希:“然后呢。”
蓝琪:“我生气的抓住她的衣领,要她给我道歉,他便又哇哇大哭起来,呼唤着老师说,老师,她又打我了。还不停了骂出了很多难听的脏话,疯婆子,男人婆。”
第二天蓝琪爸爸被老师叫来学校,在办公室内校长,主任,班主任都在里面,就在他们决定给蓝琪记过的时。
爸爸在搞清楚这一切后,打量了老师们一圈,愤怒着脸颊,沉静的告诉低头的蓝琪说:
“你没错!蓝琪!你打得好,我的女儿,记住我们不去主动伤害任何人,但凡是伤害我们又不道歉的人,我们一定要让她感同身受。”
爸爸又回过头去,望向老师们说,看到你们的为人师表,这是个悲哀,在荒诞的考试下你们既然成功坐在了授之于人的位子上,在传授学识,知识,道德,以及价值观。但你们既然把成绩高举在品德和修养之上,仅仅是因为那个女孩子,成绩比我女儿优秀?你们就不去谴责她一开始犯下的错误,也从不教育她该如何做人。我很荣幸我的女儿还击了过去,而不是以后的一辈子,在你们理所然的教育下变得自卑,被错误的教育方式扭曲。
爸爸又转过身来抓住了蓝琪的肩膀说,打得好!张蓝琪!爸爸不怪你!你成功的保护了自己的自尊心,又鼓起了勇气把这件事告诉了爸爸,我知道你很委屈,但你不要在他们面前哭泣,他们不值得你流泪,但蓝琪的眼泪还是一点一滴的流了下来。
爸爸看到后,立马转过身去在办公室怒吼道:
“班主任在你把这件事当成意外的时,就从没想过那个孩子的品德以及这件事情到底由谁而起?因为成绩?让蓝琪固定一个印象?迷糊了别人的双眼?”
“而身为主任的你选择给她记过,这件事让我看不到你全身上下的半点明辨是非的能力!至于校长你是在无视这一切吗!你以为就是一个洒泼饭菜吵架的小问题?不!你们把我所教育她的一切,打击得一干二净了。”
“学生的心理被忽视,你们只看表面,还固定的施加在孩子身上一个名号?绰号?仅仅是因为她的成绩比那个被打的女生成绩差?”
“如果她不告诉我,我今天不来学校,你们是不是又会把她调在班级的后面?把她当成一个坏学生?又让她在班级的语言攻击下,怀疑自己的行为,最后还反过来,让她觉得,她是错的?”
“不不不!错的是你们才对,是你们的荒谬!是你们的无知才造成了这一切。张蓝琪不要低头!抬起头来,你没做错,你给过她机会了,而且还是两次。所以今天是他们要给你道歉,如果他们不给你道歉,这个书,我们不读也罢。”
在办公室沉默十秒后,爸爸立马牵着蓝琪离开了学校,第二天就给她转去了另外一所学校,中考后,蓝琪考上了城里最好的高中。
到了过年那天,她的表姐疑问道,自己是怎么考上那里的,蓝琪没有说话。表姐说,你是买进去的吗?你爸靠关系花了多少钱啊?
蓝琪默默的笑了笑,又回想起了固定二字。教育在固定我们,即使我们走出了,那种固定的眼光,依旧残留在我们的身上。
蓝琪笑着说,花了50多万,你信吗?
表姐不可思议的围着过来说,真的吗?你爸真舍得给你花钱啊。哎,我爸就没那么好了。
陶希:“固定?我高中的时候也曾想过这个问题,我们为什么要被束缚?教育常常教育我们中国人没有创新精神。”
蓝琪:“我们老师也是。”
江月:“我们老师一样的。”
陶希从沙滩上站起,大声说道,那是错的,中国自古以来就是世界最具创新精神的国家!海上的指南针!黑夜绽放的烟花!造纸术!印刷术!这些东西全都是推进整个人类进步的关键,我们怎么就没有创新精神?谁在定义我们?固定我们?我们就只是把门窗关了一段时间,那段时间,在我们的历史中连百分之十都不到。
“我是我自己的命题!我将回答我自己!”
所以在高三那年,所有人都在埋头努力高考,而我却把画画到了墙上,画到了规则之外。
我只想告诉世界,一切都将由我们创造,总有一天将会由我们来定义命题。到了那一天,我只想在白色的卷子中写上,你勇敢吗?那就大胆创造!大胆奔向世界去无畏探拓吧。
蓝琪:“那副画是什么样子的?”
坐了下来打开了手机说,就是这样,那一天所有人都在看那一幅画,而我当时所想的是有些东西总要被打破!才能迎来进步!红旗不应当在憋屈的黑板中。
蓝琪:“画很好看,很棒。”
陶希:“你也有一个好爸爸。”
江月:“你们貌似都有一个好爸爸。”
陶希:“我的家庭一直在驱逐与欢迎中呼唤着我,此行的目的必将完成我那天目睹的事情。我的父亲一直常常和我说,他不干涉我的选择,但希望我一定要告诉他,他会给我提出意见至于权衡在于我的自身。我觉得我会犯错,但作为人哪有不犯错?即使有别人的经验哪有自己的宝贵?”
蓝琪:“要不然在教室?又怎么会有那么多风过去。”
江月:“所以说,大胆抉择。”
蓝琪举起了快要空掉的酒瓶看着陶希说,所以?你为什么一定要写校园霸凌?
陶希说,恐惧,因为恐惧而写。在我看见那些冷漠的处理方式,又看见问题发生后的家庭与学校的推卸责任,在放大到校园社会环境后,我们都在缄默!最后又把所有的暴力释放在网络!因此他的灵魂留在了沙滩上。
但这一切不再是逃避!更不是无视!我们需要改变!哪怕为此付出很大的代价!但在我们去选择的时候,我们依然是海上的浪涛,在深不见底的深渊尝试着去抓住他的手,抓住他的灵魂,把他从痛苦之中解救出来!这才是我们应该去做的!因为想要改变,就是从一个小小的选择开始。
高三那年,全班的美术生都在想大学报什么专业的时候,只有陶希站在老师面前说,他想学动画,因为自己喜欢。老师在当时告诉他动画没有前景,然后立马抬头告诉全班,最好去学商业设计。高考后,全班当时绝大多数人都报考了商业设计相关的学校。唯有陶希还沉醉在动画的梦想中,看着几本历史书。
四年后,他在马路上再次遇见了自己的美术老师,老师笑着看着他说,你现在,在学动画吗?我跟你说,我们班上现在的学生大部分都想学动画,动画现在可有前景了。因为那一年哪吒动画电影上线突破了45亿票房。改变了所有人对于国漫的偏见,正如同日本的手塚治虫的阿童木一样,成为了市场的开辟者,但在陶希看来,这仅仅是一个起点。
陶希默默的笑了笑说,老师我没学动画,我现在,在自学动画编剧。说完陶希便愉快的一走了之。老师在后面可惜的说,你怎么能放弃呢?你要去学动画啊。陶希回过头去点了点头。是想告诉老师,自己并没有放弃。那一天陶希就在想,若想要改变就去大胆选择。
易拉罐被捏成一团,晚风拂来,三人离开了沙滩。蓝琪躬下腰,脱掉拖鞋,咚咚咚的敲响地面,空下鞋里的沙子。陶希回过头去,他看见黑夜的沙滩上只剩下空荡荡的啤酒瓶,还有一个白色的灵魂站在那里,黑夜退去,变为了黄昏的夕阳,刘学州拿起了那里的啤酒在和自己的新家人,朋友们一起玩闹,一起嬉戏。他在黄昏中转过身来,拿起啤酒朝着陶希举起,黑夜中的陶希也举起手中啤酒,把最后一口一饮而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