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的凉风,带有一种温暖,犹如在一场场疏雨中头顶上的花白雨伞,朦胧中少许点雨洒落肩上,透过单衣,一阵湿凉,更多的是眼前雨幕里或有或无的细水,滋润了整个大地。在这个多情的季节,思绪成了最为寻常的生活必需品,可激昂,可忧郁,可信誓旦旦,也可喜乐满满,自然有自然的主宰,活在当下的人也有自己的安定。
从春天的百花争艳,延伸到如今的丹桂飘香,不仅仅是回不去的年纪,还有那份不安分守己的欲望。习惯了温柔的春雨带来的舒适,总想着四季都该这样,偶尔来场暴雨,你也会兴致燃热:哟,这雨来的可真够霸道。在春天认识的朋友,不知到了九月,是否还存在这样的友谊。时常有人把朋友和挚友分的比较直接,前者的范围一般就是在饭桌上喝酒,而后者则是在月亮下对酒,主体和客体都未有变化,不过是代入的方式或者说是氛围感有所不同罢了。寻常人家看到这样的结果,可能会说我需要的是朋友,而非一起赏月的朋友,源于精神层面上的终究抵不过三两杯淡酒来的意味深长。你说,他是不是错了?
今年的台风比往年来的不急不慢,让人很不耐烦。盛夏的“烟花”来势汹汹,所过之处,满目疮痍,大街上很难看到人影。到了“灿都”出场的时候了,宣传大于舞台效果,给人的最直观感受就是:秋天真的来了,出门要带外套了。晚风吹在脸上,像是爱人抚摸一般,软绵绵。这时的乐趣,多半是在乡下,尤其是那种自带庭院的。一张桌子,一盘花生,一扎啤酒,再加上高空上的一轮明月,似乎有古人般的闲情逸致,三两好友,便是整个秋天。我家自然是没有这种院落的,四周也没有紧凑密集的人家,除了麦田,便是养殖塘,唯一的自然乘凉场所便是不足一米宽的小巷道,那里融入了儿时的记忆。
白天需要太阳普照大地,催生生命,孕育万物,而我们也是这万物中的一类。有些人喜欢夜晚,喜欢她的神秘和寂静,你像诗人一样存在着,你就成了诗人。这个时候,是需要挚友而非朋友的。你可以去憧憬这样的场景:两个有生命、有主动思考能力的个体,走在月亮照射的小道上,看着前方拖拉的身影,这就是我想说的“携君踏月”。当个体的主体变成处于恋爱中的男女时,我想身影的尽头可能就永远不会有尽头了吧,这就是我想表达的“尽是流年”。我也喜欢夜晚,倒不是钟爱她的静美,而是超乎安静之外容易让人联想的忘乎所以。此时,我可以是一个夜行者,堂堂正正的打着灯笼,说道: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我可以是一个朗读者,寻一本《青铜时代》,试着融入作者的心绪。读书的年纪,喜欢和几个同学围着一个数学题或者化学方程式,争得死去活来,草稿纸用了不少,可谁也说服不了谁,老师喜欢这样的氛围,我们也喜欢。晚自习上,讲台有人和没人区别不是很大,桌上的书本把人的脑袋夹在中间,有的甚至盖过了眼睛。那个时候,学到夜里是很正常的事,结束后,有父母来接的跟着父母走了,但绝大多数是三两成群结伴而行,有种中榜提名后荣归故乡的感觉。我想,那些流年,多半是停留在记忆深处,患得患失。
记忆中的流年,是老家后方的鱼塘。凌晨四点钟的哟呵,狗子犬吠的焦急,唤醒了劳作人的美梦。春天的气息,芬芳,桃花三月,粉红一片;秋天的高爽,清澈,桂香九月,洁白万里。来一碗茶泡饭的苦涩,我和友君龇着牙,对酌一杯,仰头望月,甚是美哉。我写过一篇随感《南行路上》,主人翁肯定是虚构的,出行万里后才发现真理一样:大城市的月亮和山里的月亮原来是一样大啊!你看,认知原来真的和脚丈量土地的距离有关。在这段流年记忆里,有许多人和事深深印刻在脑海,有时像得了病一样,疯狂的去回忆,多半是在深夜,透过窗帘缝隙折射进来的月光,若有若无,仿佛一伸手就可以抓住希望一样。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而我用来寻找光明,还有希望。时常在凌晨三点左右醒来,多数是工作,其他的可能就是喜欢这黑夜带来的遐想,窗外断续的犬吠,让人惊醒:原来这都不是梦。走在一西一北的一米宽小路上,一边是河流,偶尔深夜还可以看到垂钓者;一边是高耸的围墙,隔断了人间烟火。碰上雨天,这段路程需要多个10来分钟,有时嫌穿鞋麻烦,干脆光脚走着,到了地方再换上鞋,也挺有意思的。
催人奋进的时代,彰显的是价值和荣誉,需要朋友,更需要挚友。月夜携君,思绪过往,匆匆的流年,不曾有过停留。若干年后,月亮还是那个小时候的月亮,记忆中的岁月,更多的停在了我们最想也最乐意回忆的点滴,正如《孤思》表达的那样。
孤思
茕身月夜寻相思,影单黎明俩相依。
醉梦甜甜哼唧唧,饶人暖暖甜蜜蜜。
本是窗内一孤者,度夜无归何处寻。
命中有时须尽情,守得月明见云来。
谁家情郎寻思着,中雨心扉夜蔓满。
相思万里寄青鸟,柳叶黛头心堪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