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岘山”北部城寨。
公玉念恩等人奔逃进入城寨后,鲍康子和慕容信明听说兽人大军已经兵临城下,二人震惊不已,鲍康子内心后悔没听慕容信明之前谏言,更让他震惊的是,听到了秦虎还活着的消息,正在他深陷思绪时。
韩卫哭喊道:鲍叔叔,快派兵救救我父亲吧!
鲍康子回过神来,道:好,我即刻派兵前往,接应你父亲去。
慕容信明躺在床上轻咳几声,他对着韩卫三人道:韩卫和念熊陪你鲍叔叔带领1000兵士前去接应韩将军和秦虎,念恩你即刻赶往城门领兵备战。
几人点头赞同,依次离开了石屋。最后一个离开的东方念熊回头瞧了瞧慕容信明,看着眼前这位重伤在床,咳嗽不断的慕容叔叔,又怎能伤他的心呢?
关于慕容冬雪的死,和慕容木寿重伤的事情,话到嘴边,还是让东方念熊生生咽了回去。
营寨广场。
鲍康子很快集结了1000名兵士,正要出兵。城门号角声便响起了。
鲍康子、东方念熊和韩卫急忙登上城门,只看到远处兽人军团已经排列在护城河之外了,兽人军团分四个阵营陈列在护城河外,左翼是攻城战车、弩车、投石机车方队,右翼是骑兵、尸鬼兽方队。帅卫军和步兵以及弓弩手位列在中军方队。
吉斯鲁娜母女和丈夫北奥卡杰骑跨着尸鬼兽在后方第四方队静待。
和往常一样,吉斯爱娜嬉笑着,时不时地抚摸着尸鬼兽毛茸茸的头部,那尸鬼兽凶恶狰狞的面容上却表现的极为不开心。
鲍康子见巨石吊桥被拉起至半空,一颗悬着的心落下了。
东方念熊道:秦虎叔说,兽人不是夜晚才进攻吗?
公玉念恩道:兽人大军行踪已被我们知晓,看来他们等不及夜晚偷袭了。
站在鲍康子旁边的军士长道:鲍将军,城下大约有5000兽人,除去受伤不能再战的兵士,我军守城将士2500人,粮草仅能维持三天。
鲍康子道:三天够了,援军两日便会赶到,到时候前后夹击灭掉这股兽人。
韩卫看着城下兽人大军,一阵悲痛袭来,他嘶吼道:父亲!我要去找我父亲,呜呜...他边说,边哭喊着向城门冲去。
鲍康子喝令道:念熊,你去看住韩卫,不能由他胡来,你告诉他,如果他想为父亲报仇,还有你...我同意你们守城参战。
鲍康子盯住呆立未动的东方念熊,柔声道:你也想为冬雪报仇是吗?
东方念熊红着眼睛问道:鲍叔叔,你是怎么知道的?
鲍康子伸出双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父亲写信都告诉我了。
东方念熊追问道:那...慕容叔叔...他。
鲍康子道:他也知道了,只是在你们小辈面前没有表露出来罢了。
去吧! 找韩卫回来,我们一起守住营寨,杀光所有兽人。
话音未落,一声声巨响,伴随着人族兵士的惨叫声从左右城墙传来,一颗颗巨大圆石从空中砸落下来,十几架弩车同时发射巨箭,有的深深插入城墙石壁,有的一根巨箭同时穿透数名人族兵士的胸膛,雷鸣般的号角声从兽族阵营中传来,铁甲士兵方步缓缓前进,兽人后勤兵推着两座巨制木板桥先一步冲出阵营。且看那两座巨制木板桥被放在一架长木轮车上,木板桥底部固定了一排半边圆木,如此设计,兽人士兵可以毫无费力的推移木桥。木桥架好以后,雷鸣般的号角再次响起。
最前排兽人铁甲士兵手举云梯加快了脚下步伐。
东方念熊离开后,鲍康子拔出利剑登下城门楼去,看着城下潮水般的攻城兽人,全体人族兵士屏住呼吸,第一天守城战,拉开了序幕...。
同一天下午。东南大山。
百里新月、诸师红南和司马二兄弟再次心情低落地回到人族营寨,刚进大寨门口,便听到营寨内一阵骚乱,几人慌忙跑进营寨一看,同时大惊,几十名绿妖兽人正在营寨内四处屠杀平民,远处还有几十名绿妖兽人向广场奔去。
司马二兄弟一眼便看到了自己的爷爷躺在血泊之中,他们哭喊着扑过去,二人抱起爷爷的尸体,痛哭流涕。一名高个子,有着粗壮身体的绿妖兽人挥刀直逼他二人砍来,危难时刻,被诸师红南和百里新月两女子用剑拦挡住,四人合力不出三个回合,便斩杀了那名兽人。
很快,所有返回营寨的人族搜寻兵士也都加入了战斗,可绿妖兽人战斗力强悍,速度又快,人族兵士伤亡惨重,除了司马孝受了点轻伤外,其余三人均已受伤,幸得他们围成一团相互抵挡照应,这才没能丢掉各自的性命。
东南大山营寨的另一边。
怀有身孕的公玉思秦,此时刚好到了分娩的关键时候,她躺在铺上兽皮毛毯的木板床上,不停地喘着粗气,痛声大叫。响亮的痛喊声,引来了三,四名绿妖兽人。他们一边朝茅屋方向逼近一边屠杀近旁疲于逃命的老弱平民。在茅屋里的五婶和韩昌之妻百依望着门缝外面,心急如焚,不知如何是好。
急难时刻,陈九带领一营军队从“五叔关”赶了回来,正巧遇到诸师齐携带妻子和幼子为躲避灾祸四处逃难。
陈九一直对诸师齐心有芥蒂。只是许多年来很少战事,再加上他也早已成家,有了儿女,便没有过多理会。可如今,营寨危机存亡一刻,诸师齐失职在前,只顾自己一家逃命,不顾其他平民安危,扰乱其民心在后。陈九顿时火冒三丈,下令兵士将诸师齐一家暂时关押,待战后再定其罪行。
又忽听,茅屋方向有婴儿的啼哭之声和惨叫之声,陈九急令身后那名作战勇猛的军士长,带领其麾下营兵继续前进,斩杀犯寨的绿妖兽人。
他亲自带一小队兵士急奔茅屋方向而去。赶到茅屋时,那几名绿妖兽人士兵已经叩开了茅屋木门。千钧一发之际,陈九和身后的十几名弓射手搭弓射箭,解决了那几名正要进入茅屋里的绿妖兽人士兵。
良久之后...五婶怀抱一名婴儿和百依走出了茅屋,两人红着双眼,流着眼泪。
陈九赶上前去问道:五嫂,思秦侄女怎么样了?
百依抽泣地说道:思秦姐她...因紧张过度难产...生下孩子后就...呜呜...死了。
这个消息,对陈九来说,犹如晴天霹雳。
东方正野临行前他和百里适曾答应,要好好照顾思秦的,可如今他食言了,现在战情紧急,容不得他多想其他。陈九留下十几名兵士负责五婶三人安全和料理东方正野之妻,思秦的后事。他装着满怀的悲情,带领军队继续 往东南大山脚下奔去。
正当司马孝四人体力不支,性命危难之时,一营人族兵士从绿妖兽人身后杀来,经过一番厮杀。人族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最终把进犯营寨的绿妖兽人士兵除杀殆尽。司马孝看着兽兵祸结,疮痍满目的营寨,爷爷惨死,弟弟和朋友重伤躺在地上,昨日的无知少年,马屁精,顷刻间长大了,原来战争不仅可怕,还能使人快速成长起来。
是啊!战争往往是这样的,当人们真正接触到战争的时候,才觉得战争是个可怕的东西,当人们身不由己的行立于其中之时,有时无助,有时怯弱,有时被迫反击自卫,有时是仇恨化成了勇气,有时是因为邪恶散布了罪恶,有时是为了正义慷慨赴死。
我想,世界上所有人类都不想要战争,只是战争因为某种“原因”如疾病般不断地滋生出来罢了。
司马孝跟随着陈九和军队一路朝东南大山奔行,中途他身先士卒斩杀了2名迎面扑来的绿妖兽人士兵。
陈九看着昔日曾经玩世不恭的少年,露出了欣慰地笑容来。
众人来到东南大山脚下一看。一条粗如大腿般的蔓藤像一条“长蛇”似得挂在了东南大山的峭壁上。忽然,两名绿妖兽人从树上跳了下来,陈九躲避不及,胸口被飞来的钢钉刺中,他口吐鲜血,司马孝和身后人族兵士立刻一拥而上,斩杀了那两名绿妖兽人。
陈九捂着流血不止的胸口,上气不接下气地下达了砍树枝火烧蔓藤的命令,并嘱咐身旁的军队长,多砍干柴堆成堆,日夜守护此地,说完便因流血过多晕了过去。
“岘山”北部营寨。
兽神族大军才攻城一日的时间,人族守城军士便已伤亡近半。下午帅卫军借着山壁悄然登上左寨城墙。鲍康子和公玉念恩带领一营兵士增援,他们付出了370人的性命为代价,才将兽人的帅卫军赶下了城墙去,鲍康子虽然身穿重甲,可也身上多处受伤,守城重任全部落在了公玉念恩这位青年将领的身上。
夜晚,兽人帅卫军悄然夜袭,他们刚刚爬到城墙的一半时,突然四周城墙上几十堆篝火同时燃起。上百支火把出现在城墙之上,天空被火光照的大亮。巨石滚木纷纷从城墙上砸落下来,弓箭手冒着失足掉下城墙的危险,露出大半个身体开弓急速短射,帅卫军几乎死伤半数以上。其余兽人攻城队伍也撤回到了兽军驻营地。此次帅卫军偷袭失利且损伤大半,吉斯格尔心痛的整夜未眠。
营寨城楼走道上,公玉念恩背着重伤在身的慕容信明,二人看着兽人大军退去,慕容信明一连咳嗽了数声,他无力地转头回望,眼睛里除了前方无尽的黑暗之外,看不到任何的东西。
一会儿过后,从他嘴里慢慢挤出了几个字道:你们决定了吗?
身后的韩卫和东方念熊同时点头道:是的,慕容叔,我们决定了。
公玉念恩有些但心地问道:慕容叔,此策如果有失,兽人大军借势掩杀,那时情况就危险了。
慕容信明笑道:放心吧! 此法还是我年轻的时候跟你父亲学的呢!
那时候我们的人数比现在少太多了,可我们还是成功了。
慕容信明眼睛盯着城下的护城河水,回忆起了往事一幕。
第二日,兽神族大军一早便集结待命,完成了攻城战前的准备,巨大圆石再次从大型投石机器的木勺里被弹射出去,兽人士兵推着巨制木板桥,先一步冲出阵营。
木桥刚刚架在了护城河两岸上,人族城寨城门大开。
两营盾牌轻甲兵分左右两队冒着箭雨冲出了城寨,他们一路冲杀到木桥边缘并占领了桥头,和兽神族的重甲兵对峙厮杀起来。
正当双方激战正酣的时候,北奥卡杰见人族兵士竟然自不量力地出城迎战,他大喜观望,又见兽人士兵被阻挡在木桥上面浴血前进。他立即下令,放开所有尸鬼兽攻击人族。就在尸鬼兽被放开冲向木桥的时候,韩卫和东方念熊手提木桶,冒着巨弩箭雨,窜进了兵群里。一转眼来到了桥边,他俩双手提桶,用力将桶里的碳油铺洒到桥面上,就在十几头尸鬼兽冲上桥的一瞬间,韩卫和东方念熊点燃了碳油,大火轰天而起,重甲兽人士兵和十几头尸鬼兽全都葬身于火海了。
看到木桥被烧,城墙之上所有守城兵士欢呼起来。
公玉念恩挥动退兵令旗,两营出城迎战的兵士见到令旗后,缓缓退撤。
可恼怒异常的吉斯格尔仍不罢休,只见他每次开弓,都连搭两支羽箭,不断重伤这时正在退撤的人族兵。韩卫的身边或死或伤已经接连倒下四,五名兵士了。
父亲的死使韩卫内心充满了对兽人的仇恨,他停住脚步,丢下木桶,弯身在地上捡起一块盾牌,很快便脱离了队列。他的这一举动,在人族兵士的眼里是在掩护队伍安全撤退,在吉斯格尔的眼里,却明显带有挑衅的意思。同时,韩卫此刻所站的位置,也成为吉斯格尔眼中最明显的攻击目标,韩卫倒是没想怎么多,他手持原木盾牌将其贴在胸前,恶狠狠的瞪着吉斯格尔,这个杀害自己父亲的侩子手。
吉斯格尔冷冷一笑,一刹那间,一只羽箭电光火石般正中韩卫胸前盾牌的圆心,速度之快冷人胆战心惊,还未等众人来得及第二反应,他右手中的两只羽箭已经搭架在左手的弓箭之上,“嗖”地一声,利箭破空,快如闪电闪击韩卫的下盘而去。
(第五十八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