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敬顿了顿,继续道:“你可知,这宝图使得中原九大派也已受到牵涉了?”
周莫柔听言,想起了苌连山的话,问道:“难道,御心宗也有一块宝图?”
周元敬道:“既然你已入了江湖,为父也该告知于你了。”
他缓走数步,立于门中,纵目远望,道:“御心宗与无花谷两派皆有一块宝图。”
周莫柔道:“这宝图又是从何而来?”
周元敬道:“一个神秘人。”
周元敬转过身,见女儿若有所思,想起一事,随即道:“你那朋友,寻得如何了?”
周莫柔一笑,道:“都找着了。我正要把他们引荐给你认识。”
周元敬笑着点了点头。
待到何不止与戒嗔见过周元敬后,时候已是傍晚。晚间,周元敬好酒好菜招待了他二人。
第二日,辰时后。
艳阳斜于东方天际,金灿的阳光照进院落,洒在身上,没有午后的那般炎热。
今日算是这些日子以来难得的安生日子。周莫柔在小云的陪伴下漫步院里,信步走着。
忽听院外几声棍棒敲地的声音,她正自疑惑时,只见何不止纵身跃至院外,未几,又飞身回来。
周莫柔问道:“矬子,什么事?”
何不止疾步走来,道:“丐帮帮众传来消息,前日里光州也发生了几起厮杀,全都是因宝图而起。”
周莫柔道:“光州距离此地只有一日路程,前日的厮杀,昨日怎么没来消息?”
何不止耸了耸肩,道:“多半是睡过去了。”
周莫柔无奈摇头,道:“既如此,我们现在就动身。”
她吩咐小云,通知郑管家备好四匹快马。
小云应了一声,便即急忙走去。
周莫柔忽然叫住了她,道:“别忘了告知霜儿!”
何不止道:“我去叫和尚。”
周莫柔知要向爹娘辞行,不禁一声轻叹。
她上次一走便是一月有余,如今方才回来,这还不到一日夜又要离家,心里总会有些不舍。
周夫人又何尝不是?听说她马上又要远行,千叮咛万嘱咐一番才送她出了门去。待四骑奔驰去后,周夫人兀自站在门外举目远望,直至久久之后,才缓缓收回目光,入了院里。
古道之上,骏马奔驰,马蹄嗒嗒,一路未歇,直至夕阳西斜,四人才到了光州城里。
周莫柔四人下了马,牵着马匹步行。只见街里一望无人,偶然见着几人不是武林人士就是街旁店家。满街残叶随风零落,簌簌而下。两旁古树躯干上多有刀剑痕迹,甚至有的老树已经受创枯死。
天气本来颇热,但走在这条街上,却使人感到有那么一丝丝寒凉。
到处都是枯枝败叶,地面上血迹斑驳随处可见,整条街道已然残败不堪。
街上静得只剩远处鸟儿的隐约哀鸣。
这时,忽然一声肚子的咕咕声起,格外清晰。
何不止手捂肚子,道:“中午没吃,实在饿得不行。”
周莫柔瞧见了不远处的客店,道:“前面不远便是客店,先吃点东西吧。”
一行人刚到客店外,便见小二迎来。一人殷勤接过马匹,赶着众马去了马棚;另一人招呼着周莫柔等人入了客店。
店内,颇为冷清了些,仅只右侧拐角有十数人,分坐两处正喝着酒。他们身畔都傍着兵器,或背、或佩、或靠在案几边上,兵器种类竟然五花八门,有刀、有剑、有铁锤、有杀猪刀……连砍柴刀都有,如此稀奇怪异,真不知是哪门哪派。
周莫柔转身向左,席地坐下。
晓霜近身附耳道:“小姐,这些人多半是隐门的人。”
隐门,虽未入九大派之列,但在江湖中的神秘决然不亚于无花谷。无人知晓它的势力到底有多大,只知道隐门的门人都是武林四方的散人。他们人中有背叛师门的,有被逐出师门的,有躲避追杀的,有无家可归的……这些人慢慢聚集在了一起,便形成了当今的隐门。
对于这些,周莫柔自然是不知的。
她抬眼瞧了那群人一眼,悄声缓缓念道:“隐门?”
“没错!我们就是隐门的人。”只听隐门中一人道。
周莫柔微微一惊,不料竟有人有如此耳力,目光扫过,见说话之人是个胖子。
那胖子在周莫柔脸上细细瞧着,眼里满是淫邪之意。接着,他端起酒碗,道:“这位娘子,共饮一碗如何?”
周莫柔淡然道:“我与你不熟,共饮就不必了。”
那胖子忽地起身,道:“那就是不给俺面子了?”
一人笑道:“张大锤,这位小姐又不认识你,为何要给你面子呢?”
张大锤道:“车无回,见我失了面子,你倒是开心得很哪。”
车无回哈哈一笑,道:“哪里哪里,我本爱笑。”
张大锤脑袋一晃,道:“若是此次未能夺得宝图,你在门主那便无法交代,看你到时还如何笑得?”
车无回仰面笑道:“夺得宝图可笑得,不得宝图亦可笑得。”
张大锤哼了一声,自觉颜面有失,心里有气,端着酒碗,挪着粗胖的身躯,朝着周莫柔这里走来。
这时,戒嗔倏然而起,挡住了张大锤的去路。
张大锤身体虽胖,但戒嗔身子一样粗壮,而且个头高大,整整高了张大锤一个头。张大锤猝然看到个脖颈,下意识地退了一步,见是个和尚,说道:“和尚,你拦俺做甚?”
戒嗔道:“你意欲何为?”
张大锤瞧了周莫柔一眼,道:“俺要和这位娘子饮一碗酒。”
戒嗔道:“她不愿与你共饮。”
张大锤粗声道:“那又如何?俺就要她陪俺喝酒!”
戒嗔轻笑道:“这位胖施主,未免有些不可理喻了吧。”
张大锤听言皱眉,怒道:“什么?胖施主?你这和尚实在出言无状。”说完,便要回头去拿兵器,转脸间又瞧了下戒嗔的个头,不觉顿住脚步,回身道:“俺见你是出家人,便不与你计较了。”
周莫柔见了,不由得一笑,只自顾自吃着酒菜。
何不止连喝了几大碗酒,起身走上。
张大锤绕过了和尚,正要向前,见一乞丐挡住了去路。他打量了乞丐一眼,但见这乞丐身形甚是矮小,立时勇气倍增,双手叉腰,喝道:“你这乞丐瞎凑什么热闹?滚一边去!”
正在这时,有四五大汉大摇大摆地走进客店。
张大锤见了一惊,退后数步,回了原处,接着取来铁锤,凝神戒备。
看来,张大锤与来人是相识的,似乎还有些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