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古来征战几人回（中）
上回说到，霍青派出的侦察分队，前来报告，长山行原西侧的小路上，发现了蓝鹰人的穿插迂回部队。此时，长山行原阻击战，进入了最危险的时刻，如果被对方成功穿插到身后，青龙军团将全军覆没，而之前所取得的阻击成果，也将前功尽弃。此时，霍青，这位年轻的青龙军团主将，几经犹豫，最终做出了一个残酷的决定：挖开长山行原西边的长滩江水坝，让洪水淹没整个长山行原，以此来阻挡蓝鹰人的进攻。
马蹄声声，烟尘滚滚，蓝鹰军铁鹰军团的先头部队——五千名轻骑兵，正以最快速度，向长滩江水坝急行军；
他们得到的命令是：天黑之前，务必赶到并占领长滩江水坝。
从长山行原西面，一路行军而来，非常顺利，蓝鹰骑兵们没有遭到攻击，甚至没有发现赤龙人的任何踪迹；
不过，这并没有使他们松懈大意；
眼看内嘉山就在眼前，五千名蓝鹰骑兵，没有采用密集的行军阵型，而是分散为数个分队，对各个方向进行小心警戒。
内嘉山的山腰之处，霍青亲自率领的龙武卒一连，在此构筑好了阵地，准备阻击蓝鹰军；
与此同时，马原率领的龙武卒二连，则正在奋力挖开水坝。
眼看蓝鹰轻骑兵部队，越来越近，霍青向龙武卒们下达命令：
所有人保持绝对安静，等敌人进入五十步之后，再行射击。
一百五十人对五千人，双方人数对比为一比三十三，这又是一场实力悬殊的战斗；
瞧着蓝鹰骑兵们蜂拥而至，犹如一群铺天盖地而来的蝗虫，霍青纵然身经百战、屡经生死，也不禁心中惴惴不安。
旁边传来一个声音：“你害怕吗？”
霍青闻之，颇感诧异：谁这么大胆，竟敢说话。
他侧目一扫：原来是他呀。
这人是谁呢？正是蓝鹰人进攻娄蓝时，城头上放哨的府兵：王云。
王云怎么会到这里呢？咱们得稍稍往前寻几句：
蓝鹰军一炮掀掉了娄蓝半个城楼，王云侥幸不死，但也被吓得心惊胆裂；
于是，惊惧交加之下，他撒腿就跑。
当时，王云是真被吓坏了，他左逃右跑、东躲西藏，居然避开了蓝鹰人的巡逻部队，顺利进入了娄蓝北部的长山行原地区；
没过多久，青龙军团在长山行原地区，打响了阻击战。
王云又听到了那梦魇般的炮声，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土里去，好永远听不到这可怕的声音；
惊恐之下，他只能尽可能远离炮声，于是就躲到了内嘉山的山腰之处。
正巧，霍青得知敌人相距不远，带着龙武卒一连到此阻击，就发现了王云；
情况紧急，霍青来不及细细审问，只得先将王云带在身边；
如今，听到王云说话，霍青心中愈加烦躁，遂嘘声说道：“闭嘴！”
王云心里害怕，果然闭上了嘴巴，可眼瞅着蓝鹰军人数众多，心中再度浮现娄蓝被炮击的场景，不禁冷汗直冒、全身发抖，又朝霍青说道：
“蓝鹰军人多，还有炮，你真的不怕吗？
你是不是杀过人啊？你杀人的时候害怕吗？”
王云真不是话多之人，只是想起娘和弟弟生死未卜，心中愧疚；
再加上，娄蓝陷落之夜，成了他挥之不去的阴影；
故只好通过说话，来缓解内心惧怕。
霍青差点给气疯了，敌人正在逼近，战斗即将打响，旁边冒出一话痨儿来，这谁受得了啊；
他气得想揍王云，可敌人不断接近，若此时揍人，只怕会暴露。
霍青狠狠瞪了王云一眼，再瞧了瞧蓝鹰军，心中暗暗估量：
敌人刚到山脚，距离此处尚有一段距离，小点声说话，敌军应该听不到；
不妨，先安抚好身边这个家伙，免得一会儿他再节外生枝、坏了好事。
霍青打定主意，低声说道：
“听着，无论你害怕不害怕，蓝鹰人都会杀你；
你与其害怕，还不如多想想怎么杀掉他们。”
霍青的本意，是想激发一下王云斗志，好让他尽快进入战斗状态；
可没想到，王云一听，话反而多了起来：
“谢谢你，将军，俺知道你是好人。
你知道吗，俺……俺挺怂的，俺娘、俺弟弟还在娄蓝城内，可俺……可俺……没管他们，自己跑了……”
不错，进入长山行原之后，逃跑的脚步停顿下来，王云才想起来，娘和弟弟还在娄蓝城中；
按说，应该去把他们接出来，一起逃走；
可那时，王云吓破了胆，逃跑之时，把娘和弟弟都扔在了脑后；
若回去娄蓝救他们，王云没这胆量；若不回去，他良心上又过不去；
如今，王云遇到霍青，觉得遇上可信之人，便将此事尽皆告知。
霍青一听，不免对王云，心生蔑视之意；
可转念一想，自己也亲眼见过蓝鹰人金汁炮的可怕威力；
此等场面之下，就算是神仙，估计也得吓尿了；
更别说，王云只是个没怎么受过严格训练的普通府兵。
瞧着敌人慢慢接近，霍青捂住了王云的嘴：
“听着，娄蓝已经完了，你娘和弟弟很有可能已经被蓝鹰人杀了；
如果你真觉得对不起他们，那就多杀几个蓝鹰人，为她们报仇，这是你目前唯一能做的事情；
现在马上闭嘴，不准再出声。”
王云嘴巴被捂住了，没法出声，只能点了点头；
他还真没敢再说话，可看着步步逼近的蓝鹰军，心中还是止不住地害怕。
思想工作做完了，霍青没时间再理睬王云，他屏住呼吸，静静凝视，距离越来越近的蓝鹰骑兵，心中暗暗计算：
八十步、六十步……近了……更近了……
动手！！
一声清脆号声响起，数十根檑木发出轰然声响，顺坡滚滚而下；
草丛中、灌木里、坑道里，瞬间竖起上百支单兵诸葛连弩、神臂弩；
扳机扣动，上千支弩箭，脱弦而出，呼啸连连，带起的劲风，吹动了地上枯草；
一切武器的目标，非常明确：蓝鹰轻骑兵部队。
为应对突然袭击，蓝鹰军官小心谨慎地命令部队，排成散兵队形，不要过于密集；
即便如此，当龙武卒一连的第一波饱和攻击，到来之时，蓝鹰军骑兵部队，依然伤亡不小。
檑木滚来之时，骑兵之间虽然拉开了距离，以便活动，怎奈檑木过于宽阔，内嘉山正面山坡甚是狭窄，遭到打击更是突然；
很多骑兵几乎没来得及反应，那檑木已然滚到眼前，稍有迟钝，马前腿已被檑木生生压断，马背上的骑兵也被甩了下来；
马和骑兵，被檑木从身上压过，皆被碾成肉饼。
也有部分蓝鹰骑兵，凭借高超的御马技术，在檑木滚来刹那间，纵马前冲，从檑木上堪堪跃过；
可他们刚跃到空中，怎奈龙武卒的弩箭雨又到了；
于是，他们的纵马英姿，戛然而止，连人带马都被射成刺猬，从空中跌落下来，摔在地上，震起了阵阵灰尘。
赤龙人的第一轮打击，给蓝鹰骑兵部队，造成了巨大伤亡，顷刻之间，蓝鹰骑兵被射死射伤近千人；
突如其来的打击，令为首的蓝鹰军官心急如焚，但没有乱了方寸，他一边命人向后方部队求援；
一边命令骑兵们散开队形，催马前冲，利用赤龙人搭箭上弦的时间差，快速拉近距离，好进入肉搏战。
或许是因为，这位军官情急之下，其指挥动作过于明显；
尽管其位置较为偏后，但一支箭矢，迅然而来，准确无误钻进了他的眼睛；
那箭矢力道惊人，命中之后，余力不止，从蓝鹰军官左眼进、后脑出，才停止了前进步伐；
那蓝鹰军官的尸体，就此倒下，临死之前，还保持指挥时的姿势不变……
说到此处，大家不难猜出，乱军之中，一箭命中，能拥有如此神奇的箭法，自然是霍青；
霍青见蓝鹰骑兵损失不小，但阵型并未大乱，他修习内功已久，眼力过人，见敌人阵群之中，有人正在指挥，料定此人定是军官；
故运气于臂，搭箭拉弓，瞄准那蓝鹰军官，一箭射出，将其击毙。
军官一死，蓝鹰骑兵们阵型大乱、士气大跌，丢盔弃甲，狼狈而逃；
有的骑兵，没跑出多远，被龙武卒第二波弩箭射中，登时人仰马翻；
有的骑兵，欲跳下马来逃跑，可情急之下，一只脚被缠在了马镫之中，一时不得解开，被马拖着往山下而去，一路上发出鬼哭狼嚎般惨叫声……
依靠弓弩武器优势，霍青率领的龙武卒，在第一轮交手中，占得上风；
不远之处，中岳凝视惨败而归的蓝鹰轻骑兵，脸上波澜不惊；
他对这个结果，并不感到奇怪：
能以三千之众，挡住十万蓝鹰大军十天时间，足以证明青龙军团主将马原，是个善于将兵之人。
中岳并不指望，这五千轻骑兵，能轻松拿下长滩江水坝；
之所以要派出这支轻骑兵部队，他的主要目的在于，要引出青龙军团的阻击部队。
既然目的达到，中岳也不喜欢浪费时间，遂命令金汁炮群，向青龙军团阻击部队所在阵地，进行密集炮轰。
战斗刚打响的时候，王云吓得低下头去，闭上眼睛、捂住耳朵，尝试通过此种方式，将自己和可怕的战场厮杀，隔离开来；
可各种惨叫之声，即便经过了过滤，还是不断传进耳中。
王云初时害怕，后来有点好奇，抬起头来，将眼睛微微开一道缝，向前看去：
只见箭矢如雨，蓝鹰骑兵被打得屁滚尿流。
王云不禁一阵兴奋：“好啊，太好……”
话没喊完，手中被塞了一样东西，王云一愣，低头看去，是一把被上满了箭的单兵诸葛连弩；
他诧异地回头看去，旁边的霍青熟练拉开弩弦，将一排箭矢加上，略一瞄准，即行击发，每次射击，必有数名蓝鹰骑兵被其击毙。
“看什么看？还不快杀！”霍青刚射出一排弩箭，正要重新拉弦上箭，见王云呆呆看着自己，忍不住吼道。
王云只觉得心跳加速，一腔热血涌了上来，心中不禁想起了霍青的话：杀死这群蓝鹰人，为亲人报仇！
他慢慢举起单兵诸葛连弩，瞄准前方的蓝鹰骑兵，手哆嗦着扣动扳机：
十支弩箭，呈一个扇形，散射而出，命中了两名正在逃跑的蓝鹰骑兵；
一人背心中箭，被当场射死；另一人胳膊中箭，栽下马来，被自己人踩成了肉酱。
第一次出手，第一次杀人，一种新奇的感觉袭来，王云感觉胆子壮了，心里稳了，他将弩弦拉开，取过一组弩箭，安上弩臂，瞄准蓝鹰骑兵，再度击发……
战争之中，能一战不死，新兵也就完成了蜕变；
王云越发娴熟，上弦、瞄准、射击，一套动作下来，干脆利落了不少；
可蓝鹰骑兵刚刚撤退，王云听到了一阵熟悉的声音，他抬头一看，不禁吓得魂飞魄散：
一颗颗黑色炮弹，带着烟、燃着火，再度划过天空……
该来的，总是要来；
霍青早就料到，敌人先头部队遭受打击之后，其炮兵必然要随之而来；
他没有半点停顿，扔掉单兵诸葛连弩，提起陌刀，纵身一跃，跳出战壕，直朝正在败退的蓝鹰骑兵冲去……
像投石机等重型武器装备，时间存放久了，即便再小心维护，也终将朽烂不堪、难以使用，需要定期更换；
可青龙军团被赤龙帝国高层忽视已久，其军饷、人员、武器等长期供应不足；
这就是为什么，阻击战打到现在，蓝鹰军的重武器可以肆虐无忌，而青龙军团却只能靠血肉之躯，与其苦苦周旋。
既然没有重型武器与之抗衡，面对敌人的炮火，霍青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
带队冲上去，和蓝鹰骑兵搅在一起，令蓝鹰人的炮兵投鼠忌器。
将军都冲了，龙武卒一连的战士们，也没什么好说的，紧跟霍青身后，手持钢刀，发出令人胆寒的怒吼，似一道不可阻挡的怒涛，向蓝鹰骑兵席卷而去……
霍青的决定是正确的，就在他和他的士兵们，刚刚冲出没有多远；
蓝鹰人的炮火，瞬间覆盖了他们整个阵地，一发发炮弹不断炸开，烈火燃烧，烟雾浓密，像一层黑纱，挡住了夕阳，也挡住了天空；
石头、泥土，还有之前丢在阵地上的武器，随着一声声爆炸，狂飞乱迸……
暂时败退的蓝鹰骑兵，虽然伤亡过半，但剩余人数也在两千左右，与一百五十人的龙武卒一连相比，依然占据人数优势；
他们见到炮火增援，知道援兵已到，且见到赤龙军人数不多，遂士气又起，重整阵型，转身冲杀；
于是，两支军队，犹如两辆面对面、全速前冲的马车，迎头相撞，迅速绞杀在一起；
一时间，怒吼声、马叫声、兵器碰撞声、濒死者的惨叫声，响彻一片……
霍青一马当先、冲在最前，一名蓝鹰骑兵迎面而来，举起长矛，向霍青冲来；
霍青举起陌刀，刚想应对，身后一支弩箭飞来，正好命中那蓝鹰骑兵的胸口，将其射下马来。
霍青回头一扫，原来施以援手之人，正是王云，他距离霍青最近，见将军带头冲锋，遂热血沸腾，也跟了上来；
霍青朝王云点点头，以示肯定。
又有一名蓝鹰骑兵，冲将上来，霍青举起陌刀，一招力劈华山，挥出一道刀影，向那骑兵劈去；
只听一声脆响，陌刀很长，刀锋砸在那蓝鹰骑兵头上，连头盔带脑袋，皆斩为两半；
刀杆正中战马的头部，将马脑袋也生生砸了个粉碎，登时鲜血飞溅、脑浆乱喷……
一人一马，虽然皆死，前冲之力，却尚未完全缓解，仍朝霍青冲来；
霍青纵身而起，脚在死马背上轻轻一点，向前一个空翻，就下落之力，一招落刀斩，又朝一名蓝鹰骑兵砍去。
那骑兵见霍青似从天而降，声势惊人，吓得忙举起盾牌，予以招架；
霍青之力，刚猛无比，岂是一个小小盾牌就能阻挡的；
啪嚓一声，木制盾牌被彻底击碎，陌刀继续向下，从胳膊到肩头，再从肩头到肋部；
那蓝鹰骑兵被斜砍成两半，上半截跌落马下，下半截还骑在马上……
霍青稳稳落地之后，又杀数人，正起劲之时，忽听得背后声音不对，连忙转身，只见一名蓝鹰猛士，挥动一把双手巨剑，正朝他迎面砍来！
（注：双手巨剑，又名苏格兰斩剑，长约一百四十厘米至一百五十厘米，重约二点五公斤，是沉重型劈砍武器，主要攻击方式为大开大合的挥砍，威力巨大。）
那蓝鹰猛士，身高在两米左右，又着一身重甲，站在人前，不亚于一座铁塔；
这猛士，乃是蓝鹰重甲步兵部队的军官，奉命前来接应败退下来的轻骑兵，见霍青威不可当，心中火起，遂前来挑战。
那巨剑未到，带起的风，已把霍青衣襟吹动；
霍青知道，这一剑力道不小，他遇强则强，岂能退缩，遂运起内气，挥起陌刀，迎着巨剑，来了个硬碰硬；
两件重兵器、两股巨力，撞在一起，登时发出一声巨响……
那蓝鹰猛士觉得两臂发麻，虎口一痛，手中巨剑，居然拿捏不住，脱手而出；
那巨剑在空中转了几圈，落将下来，正砸在一名蓝鹰骑兵的头上；
那蓝鹰骑兵倒霉至极，被这“天外来客”命中，当即脖子折断，落马惨死……
霍青一招得胜，乘胜追击，就势将陌刀，朝对手迎头劈去；
那蓝鹰猛士，也是个悍勇之辈，虽被击飞了兵刃，仍毫无惧意，见陌刀劈来，竟不闪不避；
先前冲几步，避开刀锋，再利用盔甲厚重，用肩膀硬吃了陌刀刀杆的一击；
冲到霍青跟前，欲使出摔跤之处，与霍青近身肉搏……
霍青是何等样人，见对手到了近前，而陌刀太长，已然施展不开；
遂就手将陌刀扔掉，迎着对手前冲之势，运起内气，朝着对手裆部，就是狠狠一脚；
此一脚威力了得，蓝鹰猛士的重甲护裆，竟被踢得完全凹陷下去……
那蓝鹰猛士遭此重击，前冲之势立止，当即跪倒在地，嚎叫不止；
战场之上，不容留情，霍青欺身而上，一手攥住蓝鹰猛士头盔顶部，一手握住其下巴；
运气于手，两臂发力，将蓝鹰猛士的脑袋，从脖子上硬拔了下来；
那蓝鹰猛士的无头尸体，血流喷涌、栽倒于地……
霍青在蓝鹰军之中，似虎入羊群、龙闯虾阵，所当无敌、所向披靡……
中岳站在高处，见一名白甲之将，所到之处，威不可当，心中暗想：
此人好生厉害，难道他就是那个霍青？
中岳听说过霍青，但没怎么在意；
霍青职位太低，在中岳的宏伟计划中，此人微不足道；
如今见其左右冲杀、来回冲突，蓝鹰军无人能当其一合，中岳不由得暗暗惊叹。
中岳静观战事，见蓝鹰军正节节败退，而赤龙军虽然人少，但各个精锐，且在霍青的带领下，奋勇向前、毫不畏惧；
中岳有心想要继续增援，但见内嘉山山坡陡峭、正面狭窄，并不利于大军团展开，遂狠从心起，朝炮兵下令：
“瞄准内嘉山的山坡，开炮！”
炮兵军官一听，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真的假的？我们的人和赤龙人正搅在一起，这一炮下去，那不得把我们的人也轰死啊？
他心中存疑：“可是……可是……我们的人也在上面啊……”
中岳并非不知道，这个命令一旦下达，若被罗伯特·爱德华知道了，对自己来说，绝不是什么好事；
但问题是，如果不能尽早占领长滩江水坝，一旦被赤龙人将水坝挖开了，后果将更加严重。
中岳心中闪过一句话，小时候，他经常从父亲龙飞云口中听到：“身为军人，为了胜利，必须不择手段，不惜一切代价。”
中岳心说：事到如今，为了让蓝鹰帝国打赢这一仗，必须如此。
他回头瞧瞧炮兵军官，面色冷峻，声音平静：“瞄准所有人，开炮，听明白了吗？”
军令如山，无论蓝鹰炮兵们内心如何纠结，中岳的命令，被不折不扣地执行了；
一发发石油炮弹，其外层麻绳被点燃，带着火、冒着烟，被发射出去……
面对战事不利，中岳毫不留情，下令开炮，对混战中的两军，进行无差别攻击。
长山行原阻击战，进入到了最后的阶段，到底鹿死谁手，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一百三十一章《古来征战几人回》（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