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月余，便是壬寅虎年了，也算是正式迈入32岁门槛，离人们常说的奔四一步步的接近着。这个元旦还是辛丑牛年，坐在阳光下，看着书，脑海里不知怎地就出现了高中三年的场景，想起了老妈，用我们那里的话讲，应该叫姆妈，听起来蛮好听的，反正妈妈喜欢听。
妈妈原名王秀兰，生于滨海正红小镇，上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下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外号“二扣子”，本是排老三，可能由于大舅早早结婚的缘故，周围的邻居都这么喜欢叫她。妈妈没怎么读过书，小学没有上完，就随着外婆忙里忙外，甚是辛苦。出嫁之后，为了避讳（奶奶名为王秀梅），改名王兰。自打我有记忆起，妈妈给我的感觉就是严厉，少有温柔。长这么大，我也读过不少名人写母亲的文章，有胡适、老舍、沈从文、史铁生、丰子恺、杨绛、季羡林等等。这些名作当中，我最喜欢的便是胡适先生写的《我的母亲》，在胡适先生眼里：“她是慈母兼任严父”。无独有偶，我最怕的也是我的妈妈，有时我甚至怀疑妈妈这般过于严苛是不是有点过分了，现在看来，当初的“百般刁难”还是微不足道的。
自古寒门出孝子，父母那一代是这样的，到了我们这里，依然可以自豪的说自己是个孝子。妈妈身上的一切优点都来源于我的外婆：刘训珍女士，一位在我小时候就给我灌输红色思想的老人。妈妈的为人处世自有她的一套，别人学不来，你像上桌吃饭永远是最后一个，烧过菜的锅要趁热刷洗，衣服破了缝缝补补就能穿……正如舅舅回忆外婆那样：“寒门持家人，担当自不同。衣食样样省，终日碌碌动。”如今姐姐和我早已成家，妈妈的这般“行为”或多或少的传承了下来，我们也会将这些优点慢慢的传给下一代。
许多记忆时间久了，就会慢慢的消失，好在每个时间段都留存相册，自己已经记不清上一次和妈妈一起翻看家里的相册是什么时候了，脑海里的定性思维映射出来的是妈妈的相片是最多的，可以看出妈妈是个爱美之人。一张张照片，折射的是回不去的青春，是妈妈看一遍笑一遍的“自恋”，也是我们子女可以做到的最简单的陪伴。我很喜欢和她一起翻看相册，听她诉说着她们那个年代的生活。那个时候重男轻女的现象还是比较普遍的，一家子都念书是不可能的，所以女孩子们早早懂得了勤俭持家的道理，我的妈妈也不例外，但这并不能打消她的爱美之心，客观条件无法满足，总会有法子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妈妈是个美人，是得到大家认可的，别的不敢妄言，起码从遗传学的角度来考量的话，我是长得倾向于我的妈妈的，所以说妈妈不仅把好的传统留给了我们，也把好的皮囊给了我们。
家里有个小书桌，几个抽屉里，装满了我从初一到高三上学时候的奖状证书，现在有点泛黄了。常常挂在妈妈嘴边的一句话“不蒸馒头争口气”，不管是上学那会，还是现在工作阶段，一直萦绕在我的心头。多少年过去了，家里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墙壁家具也换了不少，可这张书桌一直留着，谁都不让动。尤其是高中三年，我吃不惯食堂饭菜，容易生病，开始只有老爸过来陪读，见我气色还是一般，妈妈也来了，一来就是三年。那个时候，上学是有点累的，每天做不完的试卷，课是一节接着一节的上，早读、晚自习都是如此，但每天看到妈妈领着饭盒向我走来的时候，我的眼里只有妈妈，也没有多少的疲惫，心里想的是“世上只有妈妈好”这首歌。特别是冬天的时候，我喜欢给妈妈戴上帽子，系上围巾，再看着妈妈一步一步的向校门走去，妈妈好像知道我一直在看她，到了门口处，转身，挥手，回去吧。你看，那时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
四年前的这个时候，一大家子忙着我的婚礼，而我这个当事人在单位啥都顾不了，那个时候，好像回到了高中那会，每天见到妈妈，听不完的唠叨，真觉得很烦。我们会因为酒桌定在哪里争吵，也会因为婚车多少互不相让，妈妈的眼里，结婚就这么一次，要整的隆重些。说来惭愧，至今家里也没有爸妈的结婚照，总想着下次回去一定要补，可到了家，妈妈的眼里都是我这个孩子，你看，姆嘛还是这么唠叨，他的孩子已经结婚了啊！左手至今有一处伤疤退不了，那是结婚前的晚上和妈妈争吵，把家里新买的衣柜用拳头捣出来的，血留在我的手上，疼在妈妈心里，那时候的我自认为没有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一向强势的妈妈低头，就像心中月亮原本在星空，突然掉了下来，在黑夜里找不到了。现在想起来，妈妈那个时候是不是伤心了？
最近一次和妈妈见面还是去年的国庆，新房要乔迁，从乡下到市区要坐近2个小时的车。这对于常人倒没有什么，可妈妈是晕车的，有时候吃了药也不管用，可她坚持要来，因为她也想着她的儿子。从妈妈平时谈话中得知，在我很小的时候，去过一次上海（也有可能是已经上车，没去成），那时的我赖在车上不下来，怎么哄都没用，现在想来多半是这么回事：可能是我们都上车了，不过是开了不远，好打消我的撒泼劲头，我想应该是这个样子。工作的关系，一年回不了几次家，也待不过几天，每个星期给家里两次电话是不能少的，不然唠叨又来了，哪怕夜里也会打过来，问问是不是有什么心事？看吧，妈妈还是那个妈妈，一直把我当孩子的妈妈，唯一欣慰的是，家里一切都好，妈妈是我的依靠，而我也算是妈妈的骄傲。
对妈妈的思念达到了极致，像天空不能没有白云那样，像清晨照射在脸盘上的朝阳，像冬日里情人之间的把手放在心口的温暖。我相信每个妈妈都是这样的——天马行空的肩膀，高高的托举着我们，寻一处安稳和远方！
写在2021年年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