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姑娘家,两天两夜不回家,翅膀硬了是吗?想出去飞了?”地板上响起了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却清晰地传进了黎川的耳朵里。
这样的环境,他再熟悉不过了,隔壁的那个男人脾气暴躁地很,一言不合就会对妻女大打出手,此时听着,该是又喝多了,说话时候舌头很硬。
果然,一连串清脆的耳光声,连绵不绝,听上去就让人脸颊火辣辣地疼。
“你个死鬼,你打她干啥?”一个女人大声嘶吼着,“你喝点猫尿,就他妈的神气了?”这个女人平时不敢高声说一句话,只有女儿受委屈地时候敢站出来说两句话。
“我是死鬼?你巴不得老子痛快死!”那个男人大声狂叫,听上去像是狗叫,“老子跟你说,就算死,也得让你们娘俩死我前面!”随即又是一阵短促且清脆的耳光声,不知打的是谁。
“你别打我妈妈!你打死我吧!”女孩带着哭腔,却很倔强。
黎川瞬间没了睡意,这个声音,是常司雪的!
不错,正是常司雪!她没死,她还活着!黎川第一次因为一个人或者而如此兴奋。
如此说来,那一切都是自己的梦?可是梦怎么能有这么真实?
又是一阵摔打破碎的声音,还参杂着常司雪痛楚的惨叫。
“你们两个,一对不知廉耻!竟然两天两夜不回家,你跟哪个野男人跑了?你倒是继续跑呀!看我不打死你!”男人发着怒吼,每一个字都伴随着一声重击。
“我跟你拼了!”
黎川紧皱着眉,再也忍无可忍了。老子九死一生救回来的人,岂能容你如此虐待?他一脚踹开了常家的门,却忽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常司雪的妈妈,手中正握着半个破碎的酒瓶子刺进了常司雪爸爸的胸口中。鲜血犹如决堤地洪水,不断喷涌而出,那个凶狠的男人,则半张着嘴,靠着茶几瘫软了,眼睛中还流露着凶光。而常司雪还披头散发地跪在那里,完全没有意识到发生的这一切,到底是一个多么严重地事件。
男人身体不由自主地抽动了几下,口中犹自不清不楚地叫骂,仿佛在说:“我要杀死你们!”他的嘴唇终于不再抖动了,脑袋也歪在一旁。
女人也没有想到会是如此的结局,他回头望向黎川,大声叫道:“还不带她走!”黎川虽然亲眼目睹了狐族被屠杀的现场,但看到如此血腥的现场时,还是呆住了。他终于缓过神,努力地拉起常司雪,带她远离。
终于来到外面的世界,天是阴郁的。常司雪双腿发软,即便死过一次的人,也经受不住如此惨案。她终于跪倒了,嚎啕大哭。黎川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能在一旁默默作陪。
警察很快赶到了现场,封锁勘验取证,审讯笔录,证人笔录,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常司雪的母亲没有丝毫辩解之词,坦然带上手铐脚镣,进入监狱深处。那一刻,她似乎如释重负,仿佛压在身上的一座巨山,终于被搬开了。
离开警局地时候,常司雪扑在黎川的怀里,大声哭嚎:“那个人死了,还连累我妈妈!我不想连累她!”
黎川拍着她的后背,不断地安慰道:“不哭不哭!法院会酌情减刑的。”
原来常司雪见男人狠力打妈妈,甚至捡起来茶几上的水果刀,情急之下捡起破碎的酒瓶刺向男人,是妈妈夺过酒瓶,趁势插在男人的胸口。在常司雪看来,妈妈完全是替罪羔羊,自己才是真正地凶手。
距离开学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常司雪不敢回自己家中,就借住在黎川家中。两人同处一间狭小的屋子中,气氛虽有些许暧昧,但两人都未曾想过男女之事。黎川只是将她当作一个深受创伤的妹妹照顾,更不曾有过些许杂念。此时的两个人,更像是相依为命,相互取暖的难兄难弟。
法院的判决很快下来了,女人过失杀人,且有自首情节,认罪态度良好,判处有期徒刑六年。女人坦然接受了,她最后望了一眼常司雪,从容地走进了监狱之中。
尽管常司雪几次崩溃大哭,但事已至此,也只能怪命运不公。
一个月地时间很快过去了。
这天夜里,常司雪忽然一阵惊呼,吵醒了黎川。黎川抬眼看时,只见窗台上立着一个身影,在电闪雷鸣之中,尤为骇人。常司雪惊叫一声,钻进被子中,再也不敢出来了。
黎川仗着胆子,运起内息,调动周身雷力,积聚在拳头上缓慢靠近窗口:“是什么鬼,在此装神弄鬼?”然而他并没有丝毫回应,身影依然挺立。黎川猛然拉开窗,一个人倒栽葱,栽进了房间之中,仔细辨认时,方才发觉是小狐狸。
第二天,小狐狸抱着一只烧鸡,狼吞虎咽地啃着,看上去像是许久没有吃过东西了。一只烧鸡很快就被小狐狸吃的干干净净,桌子上也只剩下几块很坚硬的,小狐狸完全咬不动的骨头。
黎川和常司雪在一旁看得直流口水。他们积蓄不多,几次想开开荤,都无奈坚忍住了,可是这小狐狸天生就不是吃素的,也只能忍痛放血,只是眼巴巴的看到最后,连块碎骨头也没捡到。
“小狐狸,你怎么这么惨?”黎川见他吃完了,方才有些漫不经心的喝着清粥问。
小狐狸蹲在凳子上,用鸡骨头指着黎川道:“你们两个还好意思问?如果不是你们,狐族会被黑狼灭族吗?坏人,你们两个都是坏人!”
这怎么听都像是在卖萌。黎川和常司雪相对苦笑。
原来黑狼族一直在派人搜寻小狐狸,甚至有些妖族都介入其中。眼看着无处可逃时,却不曾想再次遇见了黎川和常司雪。
常司雪问道:“小狐狸,你有名字吗?”
“我当然有名字了,胡芝山,好听吧!嘻嘻。”小狐狸笑得天真浪漫,简直开心地不要不要的。
“你多大了?”常司雪继续询问。
“下个月就满三岁了,满三岁我就成年了。可是……可是……”小狐狸忽然潸然泪下,“可是我的成年礼,需要族长加冠……”小狐狸再也忍不住了,趴在桌子上呜呜哭了起来。
几次夜半,常司雪都在哭泣中醒来,此时此刻是最理解小狐狸的。
黎川有些不耐烦道:“你就要成年了,就是男子汉了,要坚强!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常司雪哭就算了,一个大男人,怎么看怎么违和。
门口传来一阵咳嗽的声音,一个住着拐杖地老头子走了进来。
“很好,大家都在。明天我们要去天贸街采购物品了,是不是很开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