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得到机会几个人聚在了一起,准备趁着短暂的时间去玩一玩。正说得高兴,妖名剑忽然叫了声刘离,并用眼神指了指后栋的洋房。刘离让妖名剑再去多买些菜就失陪了,所有人都没有过问,刘离在确定大家看不到她的时候,加快了脚步。
刘离进了一个房间,没有一个人,然后刘离直接回了自己的卧室。房内窗帘被拉拢,房间略显昏暗,此时已快天黑了。只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坐在梳妆台前,正是长生。
前几天刘离从妖名剑这里知道长生回来了,她本还在生长生的气不愿见他,不过想想还是来了,毕竟他们能见面的时间不多。但等刘离赶来,长生确实回来不过又刚走了,并说几天后会再来。
刘离忍着怒气,站在长生的立场理解他,他能来这里估计又是有事要办。不过刘离还是将这里的雇员遣散,不再雇佣新人。
刘离关上了房门,长生未语,默默向刘离伸出左手。刘离知道长生的意思,但是不肯照做,依然站在门口,“你今天又可以出门了吗?”
其实一直以来,刘离始终不知道长生到底是什么人,到底叫什么名字。只知道他已经活过几百年,有着比小孩还小孩子的性格,看起来永远都如初见。也知道他是住在天界的神仙,他不能离开他生活的地方太久……
刘离可以理解这种被约束的无奈,但是她不理解长生的无奈。因为,他是她的不知名的少年。
长生的双眼,充满孤寂,“离,你已经不爱我了吗?”很久很久以前,两个人对彼此说过爱,爱着对方。也许那时候的气氛不够严谨,不够认真,但大家心里都知道,那比认真的时候说,更加真诚。
刘离的心在痛,他们之间如此之近,又是如此之远,“我不知道我还爱不爱你,因为我们从来不知道,我们对彼此说的爱,是不是真的爱。你忘了吗?你一直都很喜欢玩的过家家游戏。以前你总会告诉别人,我们是父女或者兄妹,又或者是男女朋友,乐此不疲。”
长生最害怕坦言的,就是这个话题。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从照顾与被照顾开始的。因为年纪差别很大,因为外表看起来是大人和小孩,所以他们的感情更像是亲情。他们从来都不会分辨什么时候是认真,什么时候是游戏,以至永远都暧昧不明。“离,如果我现在问你,你愿意跟我走吗?”
刘离不知道,她已经不知道答案了。
长生走近刘离,没有任何情绪的问,“因为子宛绎吗?他在你心里的分量,已经超过了我?”
刘离摇头,而后她坚定的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会再离家出走。”
长生又靠近了刘离一些,直到两个人脸对着脸,只剩一寸的距离,“离,看着我再说一遍,你别忘了,最先给你家的人,是我。”
刘离忽然没有勇气再说一遍,长生轻笑一声,抱着刘离,脑袋却显得无力的靠着她的肩膀,“离,看来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刘离并不在意长生的举动,她从来不会拒绝这个人的靠近,“一直都有。”
长生很满意,但又不想欺骗自己这样就行了,他轻轻说道,“可你必须做一个选择,你不能同时拥有两个。”
刘离顿时后退一步,拒绝了长生的拥抱,“你想说我太贪心了吗?这又不是在选男朋友,你们都是我最重要的亲人,这样不行吗?”
长生看着刘离,狠着心逼迫她,“离,你没发觉吗?连子宛绎对你都不是哥哥对妹妹的爱,而是男女之间的爱。我容不下他,他也容不下我。”
刘离愕然的看着长生,但很快恢复了平常的神色,“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自己搞不清楚就行了,别拉上子宛绎。”
“你不相信吗?你们之间的流言蜚语,你以为子宛绎没有听到?他因此而减了半分对你的好吗?”
刘离知道,她和子宛绎之间的确有些流言。不过,她和子宛绎都不提及,都选择直接忽略。“现在连你也要说三道四吗?他待我好,是待妹妹的好。我不需要相信什么,我只想做他的妹妹。如果因为别人的闲话,而对我疏远起来,他就不是一个好大哥。而且他有妻子,他爱他的妻子。”
如果她不是子宛绎的妹妹,那子宛离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长生提醒道,“他的妻子早就死了,你以为他为什么不想再娶,那个和他妻子一模一样的女人,是因为他根本不爱她。”
“他当然不会娶,一个是陆子期一个是文清,他怎么娶?一模一样就可以替代吗?”虽然刘离知道其实都是文清,但是可能因为文清喝了孟婆汤,而导致同一个人也成了前世今生,即使子宛绎爱文清,但文清如果不爱子宛绎了,他肯定不会强迫她。
原本,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死亡就代表了结束,爱情也好,亲情也罢,在命运面前,它都会走向终结。
刘离不给长生多话的机会,接着道,“你不用再说了,我从来只相信血缘,这个世界只有血缘才是一切。爱情算什么?就像你我之间的感情,如果它真的演变成爱情,它就变质了。”
在刘离的心里,她与长生虽没有血缘关系,但长生就是她的再生父母,完全可以算一个特殊的血缘关系。她与子宛绎虽也没有血缘,但她得到了一个假造的血缘关系。正是这两个不一样的血缘关系,维系着刘离的世界观。
长生逼视着刘离的眼睛,“不要欺骗自己,你真的分不清楚吗?感觉不出来吗?”
刘离微恼,“你能分清楚吗?你要分清楚干什么?事实就是我们是兄妹,不会有也不能有什么男女之情,你不用告诉我我不是,那是在扼杀我。让我相信这是爱情,你很高兴吗?你这次来,是专程来跟我说分手的吗?”
长生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个词语好像不适合我们。”他又严肃起来,“如果是,你会伤心吗?”
“如果是,我会伤心,不过你记着,是你说的,我不会说。我大哥还在等着我,你如果能多呆就跟我们一起开心的玩,如果你不能,就回去吧。”刘离准备出门,被长生拉住了,“离,一起。”
刘离很高兴长生也能参与进来,一直以来,和长生在一起时最开心的就是在阳间生活的日子。长生习惯性的牵着刘离的右手,两个人出了房间,穿过庭院,长生却忽然停下了脚步,“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一定会早点跟你说,跟我一起走。”
刘离看着长生情绪低落的样子,真不忍心泼他冷水,“世界没有如果。”
“有呢,离。有一样东西可以让人回到过去,不过回到过去的人,在这之前就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所以,不要说如果。”
长生拥刘离入怀,刘离回抱着他,安慰道,“好了,你知道我怎样也不会不理你,我会不高兴也是因为不满你离开我。别不开心了,好吗?”
“我还有事,先走了。”几乎是毫无征兆的,长生放开了刘离,接着就消失了。刘离仿佛被定住了,但很快,她不缺潇洒的转身离开。
我一直在学习潇洒的提起和放下,但是早已疲乏……
真的快要压不住了,这份歇斯底里的心情……
已经夜幕降临,刘离回了前屋。恰到好处的笑脸,完美的掩盖一切。
谁知刚才在庭院的情景,不巧被在客厅就坐的子宛绎之众,通过透明的落地窗恰巧看到了。
冯心早就忍不住八卦,她还以为那个东权才是刘离的男朋友,不过看来看去还是庭院幽会的那个更像一点。冯心问刘离道,“大人,刚才那个人是谁啊,身材好好啊,一定是个大帅哥吧!嘿嘿,大人,问你一个问题,在你的心里,你觉得子大人和刚才那位,谁是第一美男?”冯心不敢明问,不过哥哥和一个男人比较,答案出来了这个男人的身份也就不言而喻了。
冯心故意以不大不小的声音问的,刘离假装无意看了子宛绎一眼,发现他并没有什么反应,但是子宛绎听力不一般,刘离知道他一定听见了。
刘离完全不用思考,说道,“都不是,还有一位,他才是第一。”
“你在说我吗?”这时妖名剑和子宛绍提着大袋小袋回来了。
子宛绍怎么也跟着去买菜了,刘离已经见怪不怪了,看来她这个哥对妖名剑真的很有兴趣。这几天这两个人经常同进同出,刘离就奇怪一向不会和别人太过接近的妖名剑,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拒绝之意。
原来子宛绍因为无所事事,硬是跟着刘离也来了阳间。刘离因为长生的事无心顾及子宛绍,谁知子宛绍就成了妖名剑的跟屁虫,那些个场面,用刘离的话来说,简直不能忍!
冯心看着妖名剑的脸蛋,郁闷的点点头,“是没错啦!这绝对是一张堪称完美的脸!可是不是说情人眼里出西施么……难道……”冯心想了想,确实他们好像也有些暧昧,不愧是大人,这么受欢迎!
刘离却说她不算,冯心不知道妖名剑是女的,完全被她男性的外表所欺骗。她顿时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如此逆天的存在怎么能不算呢,他绝对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啊!你又说子大人也不是,那位也不是,那大人你说说,第一是谁?”
“那个人你不认识。”刘离为了强调确有其人,扭头问妖名剑,“妖名,科文大学的林仁,被梦所困的那个,你还记得他吗?”妖名剑哦了一声,刘离奇道,“哦?你的反应有点奇怪啊,一般你都会说不记得吧。”
子宛绍忽然拉着妖名剑离开,“名儿,我们还是去做晚饭吧,别怠慢了几位客人。”妖名剑没有拒绝,听话的和子宛绍离开了。刘离却不给二人机会,“东权,你被菜刀切到的手还没好吧……”
说到这,刘离又有一种她哥已经不正常的错觉。原来子宛绍居然为了得到妖名剑的怜惜,不惜故意切到自己的手,一次两次程度不够,就三次四次接着来。用妖名剑的话来说就是,“如果他不是一只手只有五个手指头,那就不是只贴五个创可贴那么简单了。”
刘离回过神来,接着说道,“而且他们是我的客人,我不亲自下厨款待一下怎么行,今天你们两位大厨就休息一下吧。不过我还是需要一个帮手,在座的各位,你们谁有兴趣跟我下厨房?”刘离逐一问起不惑,鬼昱,故意连子宛绎都不放过。
子宛绎可是转移话题的高手,“我累了,想歇会儿。宛离,房间在哪?”
“哦,房间还得安排一下。妖名,你帮我安排了,带我大哥去休息吧。”刘离说着就和不惑去了厨房,鬼昱和冯心尾随其后帮着打下手。本来不惑没有毛遂自荐,是鬼昱让他去的。
只有子宛绍无所事事,打开电视机看起了威廉导演的古装大片,自然是被妖名剑带坏了。
妖名剑带子宛绎去了后栋,路上子宛绎问她,“你对这里很熟悉,宛离也很信任你,你是妖名剑?”妖名剑答,“我只负责带路,不负责回答问题。”
子宛绎也只能事后问刘离妖名剑的事,至于为什么像未怜刘离也如实告诉了子宛绎,子宛绎没有从他的祖父那里,接到寻找未怜的命令,也就没有多问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不惑出现在子宛绍的房间里,“子宛绍,你知不知道这个妖名是什么人?她是不是就是妖名剑?和子宛离又有什么关系?”他需要知道这个妖名是不是未怜,他要问未怜,到底还有没有心帮助他和父亲对付子宛绎。
子宛绍的态度顿时十分傲慢,“进来之前你应该先敲门,你别忘了,我不是你的下属,如果我不想帮你,我随时都可以让子宛绎将你打入地狱。”
“是我鲁莽了,但是我若在门口敲门,别人就会怀疑了。”不惑在心里暗恨,这是他做过的最后悔的一件事。他现在被迫和子宛绍坐在同一条船上,稍有不慎,就会被推下船去。他不明白他的控心术为什么没有效果,既然没有效果为何子宛绍又有异心。
不惑想到他第一次在子宛绍面前现身,要求他杀子宛绎的时候,子宛绍竟然说,“杀死一个子宛绎还不简单,我要的是取代子宛绎。”
也正因为如此让不惑意识到,只是杀死子宛绎还不够,而且如果子宛绎真死了,必然惊动天庭,到时派人下来彻查,恐怕照样是自身难保。还是得先把局势稳定了,再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子宛绎。
子宛绍总算没有再为难不惑,说道,“名儿是妖名剑,子宛离的剑,你有什么疑问吗?”
不惑心想果然如此,他想到郑榇有跟他提过,前阵子鬼判殿上妖名剑现身一事。而如今她还露了脸,这不是摆明了告诉他,妖名剑就是未怜。
不惑想的这会儿,子宛绍正不满的看着他,他总感觉这个子宛绍不惹为好,便说了下自己所想,“我以前见过她,她说她叫未怜。原本和我站在同一阵线,不过她失踪五十年了。”
子宛绍冷冷道,“如果名儿是未怜,她就知道是你与子家为敌,你觉得你还能站在这吗?你们这些人,做事总喜欢依赖别人,也能干成大事?那是老天不长眼。”
不惑忍着怒气告辞了,他也知道子宛绍没有说错,未怜确实帮过他们,别的不说,光五十年前,如果不是未怜,郑榇就已经失败了。所以他也只能相信,妖名剑不是未怜,即便是,她至少不会拆穿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