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里灯光昏暗，几天前还生龙活虎，大名鼎鼎的严警长，现在却坐在了被审人的位置上。
“警长，没有想到今天会在这样一个场景里和你对话，这是我一直都不敢想象的事情。”尤警长望着对面的这个老同事，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像被针扎了一下的难受。“几天前，我的两位同事多亏你照料了。”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事情。”对面的严警长几天时间内好像老了十几岁，脸上的皱纹也深了不少。
“em......你们片区近半年的事情，也是很多啊！三起女性失踪案，都能被你压的严严实实的。敢这么办事儿，多少我还是有点儿佩服你的。”孙中挑起了话头，开始了审问。“在以权谋私这方面，我看这里没人敌得过你了啊！”
“你们的法医速度可够快的，这么短时间就查出来了？果然这效率也是名不虚传啊！”严警长官腔打多了，就算坐在审讯室里面，也是一副领导做派。
“那三个女生参与了什么样的计划，四肢能被嫁接到黑猩猩的身上？”一旁的尤警长不苟言笑。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严警长没有直接回答问题。
严警长，大名严实，嘴巴也是人如其名，严实。
“严实，经过法医调查，商场下面的三具女尸，和你们片区近期失踪的那几个女生，在生物学上说，都能对的上。你之前在调查的时候谎报情况，上交了已经结案的结果，但为什么她们的尸体又会出现在正在建设的商场楼下？”尤警长把一个又一个的证据抛在了台面上。“一个月前，你的银行附属卡上曾经被打入一笔大额款项，大概110万左右，可以和我具体说说这笔款项为什么会给你吗？”
严实默不作声，低下了头。
“当然，我们这里还有别的证据，你要看吗？”孙中有些不耐烦了，审讯桌下的腿微抖了起来。
但严实还是一声不吭。
看到严实还是一样的沉默，孙中无奈了，从口袋里掏出全景手机，把屏幕放大十倍以后，将景象呈现在严实面前。”你有个儿子，刚刚上小学吧！”
在全景手机画面里，一个小男孩正背着书包、开心地和身边的同学一起玩耍。
“你想说什么？我做的这些错事儿，是我自己犯的错；你们不要扯上我儿子。”严实第一次失态了。“他还只是一个孩子，什么都还不知道，你们这样监控他，是犯法的！”
“你还敢和我说犯法？”孙中怒了，“那你的儿子，真的是人吗？其实他根本就不能称之为你的儿子，因为他不是人，是仿真人！你的亲生儿子在4岁的时候发生了车祸，对吧！”
严实痛苦地闭上眼睛，继续保持沉默。
“你明明知道仿真人是犯法的，但你接受不了儿子离开，所以还是通过某些渠道制作了仿真人，我们没有查错吧！”尤警长在一旁补充道。
“都是那些人渣逼我的，假如没有人酒驾，没有人违规，我可怜的儿子就不会死，我也就不会犯法！”严实终于忍不住咆哮起来，他愤怒，却也无力。
作为警察，他知法犯法。但作为父亲，他这么做也可以被理解。
“你们不知道，通过这种渠道买到仿真人，就相当于送了个大把柄给别人。要不，我也就不会走到这步田地了。”严实痛苦地说。“我想要一个有血有肉的儿子，只有他们能做到。”
“他们是谁？”孙中追问道。
“我也不知道他们是谁，真的；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能帮我做出我有血有肉的儿子。”看得出来，严实很想要自己的儿子活过来。
“为了你的儿子活过来，你就可以允许那帮人去绑架三个女生做那种可怕的实验？“孙中自己也有女儿，所以他听到严实这么说，就更气愤了。
“这些事情都不是我做的，是他们做的，我只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严实开始了辩解。“他们答应我......”
“答应你只要你听话，就能给你一个有血有肉的儿子？”尤警长问。
“对......因为他们抓去实验的都是孤儿，社会关系简单，所以出了事也是没问题的。”
“假如实验成功以后，你就会达成你自私的梦想，对吧。”尤警长艰难地说出这句话以后，最后的尾音都是散的。”
“对......”严实本来想开口再多说几句，却也不知道还说什么了。
“那110万就是你的好处费了吧。我完全有理由怀疑，他们是在讽刺你，要不怎么可能给你打这个数儿。”孙中笑了。“110万,你不就是警察吗？这钱你还敢要！”
“我收这些钱也都是为了我的儿子，我想给他最好的生活。在这里当几年警长，我又能赚到多少钱？谁会为我和我儿子的生活负责?”严实不再遮掩什么，把心里话全都说了出来。“你们觉得我还会有退路吗？他们一直在要挟我，我如果不照他们说的做，我就会有麻烦的。他们知道我所有的事情，我每天去哪里，在干什么，他们都知道！”
“他们是通过什么知道的？”孙中问道。“是不是一个巨大的数据库？可以检索到很多信息的数据库？”
“我不知道。”
一切又好像回到了原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