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建洵在即位晋王后,公开声称燕朝暴虐,要尽忠职守于武朝,不忘武朝恩德,还要兴兵北伐,但是他这只不过是说一说罢了,私下里直接密令前线的杜怀义、康遇之和崔成融等人,让他们谨慎应对前线局势,可以小规模协助武朝残余势力进攻,但是尽量避免与燕朝发生大规模对抗,主要目的是保境安民,同时想办法与燕朝的显贵联络,谋求与燕国的媾和,只要条件合适,一切都可以谈。
可以说马建洵从来没有想过牺牲自己的实力为武朝卖命,发几个诏书,弄几个檄文表示表示,出少量兵力帮帮忙,或者捐助一些钱粮是可以的,但牺牲自己的利益和实力,纯粹是妄想。招揽武朝残余势力不过是为了吸收壮大自己,也是作为将来随时可能与燕朝谈判的筹码罢了。武朝,自太宗马宪永以来,晋国历任晋公和晋王,从来都没有对其产生过真正的好感,甚至还不如对狄国,马建洵也不会例外的。
绍成二十一年正月,朱巨山在双海行省的长垣誓师,在誓师会上,他向各路大军表明了帝业不偏安的决心。朝政军队初步整顿就绪后,即着手收复失地,短短半年内,双海行省的多个府县相继收复。
七月,朱巨山亲征,他广发檄文,号召各地绅民起事,共创大业。“解放区”不断扩大,建宁府以及建阳、崇安、松溪、政和、寿宁、连江、长乐、永福、闽清、罗源、宁德等地均被收复。同年十月,福宁州也被攻克,燕朝在双海行省的统治几乎陷入崩溃的边缘。
原武朝大学士赵继祚从北京回到原籍福建兴化,接受朱以海重任,在兴化城内号召起义,兴化总兵钱应元被打得措手不及,带着残兵败卒乘夜逃跑,兴化城也落人武军之手。到绍成二十二年上半年,朱巨山指挥各军收复了双海行省东北三府一州二十七县,省城福兴府几乎成了一座孤城。为了尽快攻占福州,朱以海亲临城外的闽安镇指挥攻城,在朱巨山的激励下,双海义师起,八郡同日发。
对于朱巨山在双海反攻所取得的巨大胜利,杜怀义、康遇之等秉持保境安民的主张,固守现有的防区,不主动做大规模进攻,对于朱巨山要求晋军主动出击和配合,杜怀义等人是虚与委蛇,但就是不肯直接出兵,给了一些粮草和兵器的支援,但就是不出兵。
而在南线,崔成融主战,但是也只是象征性的向西进攻了几十里,扼守住了险要之后,也开始按兵不动。
在按兵不动的同时,杜怀义、崔成融一面继续修建各自辖区的工事和城防,同时将老弱妇孺和一些珍贵的财宝,还有美女等都全部派船运回海山洲。
就在朱巨山大有进展的时候,其内部的矛盾也是愈演愈烈了。
郑福森想架空朱巨山,进而取得实际大权。绍成二十二年二月,郑福森派人无缘无故击杀大学士刘汝霖,义安侯赵遵谦十分不满,郑福森又命人逼迫赵遵谦投海而死。朱巨山得知后大怒,指责郑福森说:“杀忠臣以断股肱,我活着还有什么用?”说罢就要跳河,左右侍臣和郑福森赶忙劝阻,最终杀了郑福森手下十余人了事。接着,不甘心成为傀儡的朱巨山任命兵部尚书钱安康接任大学士,负责朝政票拟,不料,郑福森多次欺压钱安康,导致钱肃呕血而亡。
同时,杜怀义、康遇之和南线的崔成融也几乎同时得到了密报。郑福森欲割据双海,并有占据晋国沿海岛屿进而向宁西和海山洲进兵的打算,作为万一燕军南下抵抗不住的退守之地。
另外还打听到郑福森及其手下贺斌廷曾私下说:“海山洲沃野数千里,实霸王之区。若得此地,可以雄其国;使人耕种,可以足其食。且横绝大海,肆通外洋,置船兴贩,桅舵铜铁不忧乏用。况晋国马氏家族经营已近四百年,生灵繁衍至七百万,财富山积,其民长久安逸,将军只要能登陆海山洲,必然可传檄而定。以海山洲之富饶,再移诸镇兵士眷口其间,十年生聚,十年教养,而国可富,兵可强,进攻退守,真足与中土抗衡也。”
这些话被杜怀义等人听说后,非常愤怒和担忧。
本来在燕朝和朱巨山残余势力之间,晋国是想两不得罪两头押宝的。但是郑福森有想在万一情况下东进占据晋国地盘甚至海山洲的打算,这无疑是触碰到了晋国的底线。而光靠闽东前线的晋军,又无法迅速消灭郑福森部。那么唯一可行的和稳妥的办法只剩下联合燕朝一起消灭郑福森了,同时务必一定要把郑福森活捉和处死。
杜怀义与康遇之、沈岳阳商议后,决定先立即派水师封锁闽东与宁西之间的海域,并密告燕军以武军残余势力尤其是郑福森的行踪,表示愿意配合燕军歼灭武军郑福森部。同时请崔成融也在南线做好准备,一旦武军郑福森部要撤离双海行省并有进攻晋国辖区的行动,立即歼灭,一个不留,崔成融得知后同意。
绍成二十一年底,杜怀义、康遇之和沈岳阳派刘怀正秘密前往浙东南部的燕军镇南大将军多博洛的大营,得到了多博洛的接见。
多博洛是燕朝宗室,为人勇悍善战且沉稳有谋。当时正在率兵南下双海救援,正犯愁没有内应,如今晋国人主动投靠,他当然非常高兴。
刘怀正将所知道的武军朱巨山、郑福森部的布防情况等通通告知了多博洛,多博洛大喜。多博洛对刘怀正所带来的消息极为重视,让刘怀正回去告知晋军统帅,燕军将于正月初突袭南下,燕军保证不会进攻晋国控制的区域,请晋军封锁海路,避免其逃脱。同时会答应上奏燕朝朝廷和皇帝、宗室亲王等,给晋国以特殊礼遇和对待,并赠送给刘怀正良马十匹算是酬谢。
刘怀正因此也是第一个与燕军高级将领搭上话的晋军将领。而在燕军的军营,刘怀正发现其将士骁勇,战马彪悍,绝非晋军所能敌。而燕军及燕朝百姓的服饰也与汉人极为不同。其兵丁极为善战,为人也豪爽。
为了安全,刘怀正与绍成二十二年正月初期从海路绕道回到了海清县,向杜怀义、康遇之禀报了多博洛的答复。
正月初三,燕军多博洛指挥五路大军南下反扑双海。其中多博洛从浙东率主力南下,共两路人马,另外以汉军从双海行省西部分三路东进。
晋军方面,得到了多博洛的保证,也开始有所行动,在不与朱巨山、郑福森部交锋的前提下,不断劝诱招降其麾下的将帅士兵。
燕军进展极为顺利,从正月初三发起突然袭击,到三月份的时候,已经将失守的双海行省西北、西南和正北及东北方向收复。三月底,燕军与困在福兴府城内的燕军里应外合,消灭了武军主力两万人。而其余残存的武军只能向海清县、长乐县撤离,晋军封锁了边界,可以允许武军入境,但是必须放下兵器,武军有部分人不答应,被晋军消灭,而大多数人为了求生,都答应了,到五月初,撤往海清县、长乐县两地的武军残部有一万余人。而南线方面,燕军遭到了朱巨山、郑福森部精锐三万余人的强烈抵抗,到五月底,终于逼近了朱巨山、郑福森所控制的最大根据地晋安府、漳泉府的西部,并于六月中旬完成了对其主力两万多人的包围。
晋安府、漳泉府的东部被晋军占领,然而朱巨山、郑福森仍有精兵万余人未被包围,突出了包围圈,并向晋军控制区域猛攻。崔成融指挥晋军拼命抵抗,同时燕军也继续向东进攻,到七月初,朱巨山、郑福森部残余主力五千人被全歼,然而朱巨山、郑福森还有五千人马从晋安府北部逃到了不在晋军和燕军控制区的兴华府一带,并从那里登船准备北上到飞扬岛海域,那里还有他们的根据地和部分主力数万人。
七月十五日,晋军在连海县以东海域发现了朱巨山和郑福森的船只。
杜怀义以康遇之、姚文良率水师大小战船百余艘拦截,按照杜怀义的命令,可以放走朱巨山及其武装,但是郑福森必须消灭。经过了一番激战,晋军以损失二十余艘战船的代价消灭了郑福松部战船五十余艘,缴获二十余艘,俘虏两千余人,逃走十余艘。
而郑福森,因其坐船巨大,十分好辨认,晋军集中了十倍于其坐船的兵力将其击败,并利用快船靠近,然后短兵相接,活捉了郑福森与贺斌廷。
七月十七日,康遇之、姚文良二人将郑福森、贺斌廷押送到海清县。同时还有在船上缴获的大量郑福松部的机密文书,包括部分知晓的晋军情况和燕军情况,甚至还有海山洲的情况。
对于这些,杜怀义下令封存,如万不得已时可以销毁。但是关于海山洲的情况之文书,全部销毁,绝对不能落入燕军之手。
郑福森大骂康遇之投靠燕贼,康遇之不理不睬,只是说:“郑将军,非是我等不仁,而是你把事情做过了头。”
杜怀义:“我等是佩服郑将军的抵抗之心的,如果你能归顺我们,则一切还好说。然而你竟然敢图谋海山洲,这是万万不能容忍的。”
郑福森:“当今乱世,兵强马壮者为之,海山洲又不是你们一家的。”
杜怀义:“一派胡言,海山洲原为天末荒岛,乃我晋国高祖率部披荆斩棘所拿下,与尔等何干。任何人敢图谋我晋国的海山洲,必将让其死无葬身之地。”
接着杜怀义下令将郑福森、贺斌廷斩首,并派人将二人的首级交给了多博洛,算是给他的一件巨大的礼物,同时也是彰显了晋军的实力,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七月二十日,多博洛收到了郑福森、贺斌廷的首级,大喜,并派人邀杜怀义、康遇之于二十五日在福兴府与海清县的交界处会面,要表示感谢。
二十五日,多博洛及福海巡抚张学鼎与杜怀义、康遇之在交界处会面。
(当年正月,燕朝将双海行省更名为福海行省)
双方客套了一番,互相表示感谢。
杜怀义向其赠送了粮米五千石,多博洛赠送了战马一百匹。
多博洛表示已经向朝廷上奏提出了晋国的要求,而且奏表已经发出。同时保证会遵守原有的约定,以现在的实际控制区为界,确保互不侵扰,并可以通商。具体事宜可以与巡抚张学鼎商议。
虽然双方的交谈很愉快,也很有诚意,但无论是多博洛,还是杜怀义,都知道这不过是暂时性的罢了。晋国之所以如此,直接原因是郑福森要谋求海山洲,而单靠晋国,要消灭郑福森,难度是不小的,所以才与燕朝联手。而武朝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尚有广南以及西南需要平定,不宜在此时多出一个有实力的对手来横生枝节,何况晋国主力都在海上,而燕军水师此时很弱,完全不是晋军对手。
到当年年底,福海境内的燕军区域和晋军控制的区域基本上恢复了和平的局面,双方都开始恢复生产,裁减部分多余的兵员,但仍然保留了不少。
从绍成十八年来到如今已经四年多的时间,闽东前线承受了极大的压力。人口不断向东转移,如今北部三县人口只剩下了不到五十万人,而且还包括驻军,驻军约五万人,是前线前所未有过的庞大规模。而南线两地,金龙岛、蝶陵岛区域都向西扩展到了内陆一百里左右的区域,有了一个缓冲的屏障,两地人口增加到了近二十万人,军队另有三万人。
虽然前线的局势大体得以安定,但是无论是杜怀义,还是崔成融都知道迟早有一天会与燕朝发生真正的战端的,而如果燕朝大举集中全部兵力东进,前沿这些地方虽然可以死守,但是能守一天两天,能守一年两年,还能守一辈子吗,根本不可能。而且前线距离本土太远,还要依靠海运,运输成本都是个大问题,所以前线的作用就是拖延和缓冲,为本土的反应来争取时间,越长久越好。
九月初,杜怀义、康遇之、沈岳阳上奏,希望将北部三县的军队裁减到三万人,裁减的人口或者运回海山洲,或者就地增修城防。对于南线,杜怀义认为可以维持。而南北两线的军队日常开销,除了部分依赖海山洲转运外,其余皆可以通过贸易来自行解决。另外,杜怀义提出辞去前线安西将军的请求,以他人另外兼任。同时建议将北部三县的军务统一归安西将军节制,而其余民政事务仍然各自管辖。
同时,崔成融也上奏表示希望返回海山洲,多年在外,他想念家中的孩子还有妹妹。而南线防务,他也做了准备。南线方面,他也和杜怀义是同样的意见,以宁西将军节制金龙岛、蝶陵岛及附近区域的防务。
十月,杜瑗康因病卸任枢密使,俞渊海出任枢密使仍兼参知政事。
十一月,马建洵同意了杜怀义的要求。
十一月十五日,马建洵下诏:
以杜怀义出任兵部副判;
以崔成融出任签书枢密院事;
以沈岳阳出任安西将军兼海清知县,节制北线防务;
以庾淮先出任宁西将军,节制南线防务;
以康遇之出任兵部参判。
十二月中旬,杜怀义、崔成融、康遇之等先后返回了海山洲,下令马朝渊前往宫门外迎接,给其以极大的礼遇。
虽说他们在前线没立什么巨大的战功,但是剿灭郑福森就是最大的功劳,此外与燕朝达成了暂时的和议,这至少能在短时间内稳定前线的局势,也是殊为不易的。
绍成二十二年二月,马建洵以柳仲阳出任枢密副使,仍兼参知政事,而俞渊海也知趣地提出辞去参知政事,杜怀义回来了,这都是给他准备的。
不久,杜怀义正式出任参知政事兼兵部正判,康遇之出任兵部副判。
马建洵明确让康遇之主抓军队的训练,尤其是训练殿前军还有宁阳军。
同年三月,天雄军护军将军费鄂罗因病去世,追赠为天雄军领军将军。同时调刘怀正署理天雄军护军将军,并以董显铭署理侍卫亲军副将军。
刘怀正、董显铭都是马建洵和张瀚民当年收养的孩子。后来年长一些后都被安排到军中历练。绍成十八年开始又都跟随康遇之一同北上,之后在闽东前线驻扎,表现还是可圈可点。董显铭的特点是稳重,刘怀正有应变之才。
刘、董两家都是马、张两家抚养的,从小关系就不一般。在绍成十三年的时候,刘怀正娶了董茹玥。董显铭则于绍成十六年娶了崔家崔成融的女儿崔雨梅。虽然崔家因为崔浩柏兄弟而暂时中衰,但是毕竟是顶级勋贵大族,能娶到崔雨梅也是董显铭的荣耀。
绍成十七年,董显铭和崔雨梅生下了一个儿子,起名为董铭瀚。意思为铭记张瀚民的恩情。绍成二十二年的,二人又生下了一个女儿,起名为董慧雅,是儿女双全。
刘怀荣不如哥哥有应变之才,武艺方面也平平,是个踏实的人,因此被安排在宣文院做个文官,娶了宣文院五品官的一位女儿。过起了普通官员的平淡生活,而他也喜欢这种简单的生活。
刘舒含最受张祎澜和陈雅斓的喜爱,在绍成十七年嫁给了沈家的沈士充,是沈岳安的儿子,在刑部任职。
董茹婉则嫁给了与她几乎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张克海,虽然她要比张克海大八岁,但是因为从小一起长大,张克海对这位姐姐的感情不亚于父母,而且越到以后越喜欢,而且已经升华为男女之情。董婉茹当然也想嫁给张克海,但是她害怕张瀚民夫妻不同意,一直不敢说。在绍成十六年的时候,张克海向父母提出要娶董茹婉,张瀚民夫妻十分惊讶,一度还对董茹婉有不满,但架不住儿子的死缠烂打,还有张祎澜在从中说合,最后在绍成十七年同意二人完婚。这一年,张克海十九岁,董茹婉二十七岁。
六月,马朝渊与王艳瑶的第一个儿子总算是出生,马敬功为这个曾孙起名为马英良。十一月,与董莲清的第一个孩子也出生了,是一个女儿,起名为马妙郦。
而在马英良之前,马朝渊只有一个女儿,还是在绍成二十一年,由柳冬君生下了一个女儿,是他的第一个孩子,起名为马妙茹。
在马朝渊高兴自己终于有后的时候,弟弟马朝博已经有两个儿子了,分别是绍成十五、绍成十九年生的马英豫,马英武。
七月,柳仲阳、崔成融、沈寿容、潘福恩、田光熙等建议可以派密使前往大京城,寻求对燕朝的朝贡之路,也是探听燕朝对晋国方面的真实态度,但是此举遭到了张维嘉、王仁如等武朝出身的官吏的明确反对。
可以说,柳仲阳等人的提议也是拉开了晋国内部流亡派官吏和本土派官吏的公开对抗。
柳仲阳等人不断说明向燕朝纳贡是为了更好地捍卫晋国的独特地位,是政治上的以攻为守,而张维嘉、王仁如、李应元等则坚决反对向燕朝称臣纳贡,主张宁可割据自守,也不能与燕朝妥协求和。
其实不论是本土派还是流亡派,割据自守是一样的,但是关键问题是怎样的割据自守。流亡派主张实在不能就自我割据自守,是自成一体,名义上还尊奉武朝。而本土派则认为武朝残余势力已经难成大器,主张趁现在自己在燕朝的价值还很大,提前与燕朝媾和,以牺牲名义上的虚名,来取得更大的实际的利益。
而范思奇、谢元度、俞渊海、杜怀义、苏儒文则对此不表态。
马建洵也没有明确表示,只是说兹事体大,事情尚不明朗,待日后再说。
就内心而言,马建洵是赞同本土派的看法的,但是柳仲阳等人犯的最大错误是不宜将如此敏感的问题放到明面上来说,至少是目前不能。
九月,参知政事兼户部正判苏儒文因病去世,年七十八岁。
马建洵下令追赠为中书右相,少师。
参知政事兼户部正判的位子空了出来,流亡派推举时任刑部副判的何腾锡出任,而本土派主张以潘福恩出任,双方是互不相让。
九月底,马建洵决定以立场上相对中立但是精明能干的市舶司副使袁继成出任户部正判,潘福恩出任参知政事。市舶司使由沈岳衡出任,而何腾锡出任刑部正判,田光熙被免去参知政事兼刑部,被下令致仕,出任弘德院同知,张维嘉出任参知政事。
同时还以流亡派中大儒凌锐楚接替林修之出任宣文院大学士。
看起来,流亡派与本土派比较来说是流亡派占据了优势,而且张维嘉还兼任了参知政事。但是在新的四位参知政事柳仲阳、杜怀义、潘福恩、张维嘉中,本土勋贵集团仍然占据了绝对的优势,而军队、财政、情报的大权仍在本土派手中。而即便是流亡派的高官中,真正的抵抗人物也较少,只有张维嘉、王仁如、李应元、范文景、高功图等人,其余人大多数如凌锐楚等人则只是为了安身立命,能够安享晚年即可,他们并不想卷入复杂的与勋贵本土集团的斗争中去。因为勋贵本土集团在此已经近四百年了,早已是树大根深,难以撼动。而且在广阔的地方上还有南洋地方,勋贵集团、本土集团更是占据压倒性的优势实力。
而对于马建洵而言,支持部分流亡派可以牵制本土勋贵集团的势力独大,同时在重大关键性问题和对外政策上,还是站在本土勋贵集团方面,毕竟这事关自身和整个晋国的生死存亡与利益,不能让武朝流亡势力裹挟晋国进而卷入与燕朝的作战当中去,维护马氏家族对海山洲及南洋属地的世袭长久统治,以及确保自身的利益,永远是第一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