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会说的缘故,学习这边的文字对我来说难度并没有太大。我现在基本上全天待在店内。
可能因为实在还是放心不下,库里斯嘴上说没时间,还是来了店里不少次数,碰巧遇到我给客人抓药的时候,也并没有出现差错,也就慢慢的放心了。
老实说我还是挺喜欢这样的生活的。白天有客人上门就抓药,没人就趴在柜台上看书自学,还有库里斯先生之前订的报纸,杂刊之类的读物,到也不算无聊。晚上就正常的吃饭洗漱睡觉。
很明显库里斯这家也不可能是城里唯一的药店,因此我大部分时间是很闲的,除了不太能随意走动之外都还好。
一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除了几次深夜突然敲门买药让人有点难受之外,我不仅大致掌握了这门语言,而且拿到了第一次的薪水。
库里斯先生最后来给我工资的时候,也表示感到非常的惊讶,虽然他那张扑克脸没啥说服力就是了。
最令我意外的是,虽然大致还是平淡的表情,但库里斯先生明显多了些疲惫与欣喜。看来,库里斯先生所说的兴趣爱好,是真的能让他完全沉迷其中,怪不得要临时雇人看店。
然后又是平淡如水的一个月过去,我已经感到有些无聊了,现在这门语言已经难不倒我了,而且这世道貌似很和平,那些报纸杂刊什么的,大多是一个鸡毛蒜皮或者对我来说毫无意义的事。
值得高兴的是第二个月的薪水也到了,有些必要的事也该做了。
当时我与库里斯先生签下的是长期合约,然而我是冲着魔法学院去的,不可能每天都全天待在这个地方,抛开薪水不谈,让我下定决心签长期合约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这间屋子。
屋子虽然小了一点,质量倒是好的,毕竟一开始是库里斯自己住的,若是放弃了,花钱去住更简陋的屋子不是显得很傻吗。
然而除非有两个人,想实现这完全是不可能的。那么,再找一个人就好了。
当然,我也不至于傻到劝自己的雇主去多雇一个。多一个人对他来说是多发一份工资,对我而言多出一个陌生人也是件麻烦事。
因此,我现在就找到了一家卖奴隶的店。虽然大陆各国好像都有抵制奴隶交易的条例,但这可以无本的买卖,百分百纯利润的那种。他们上面的人也就随便做做样子,下面的人心照不宣的继续办事,只不过不会太明显而已。
在我的计划里,让一个奴隶去看店,我自己抽时间学魔法,当然是最划算的。既能留着房间,也不会有多一个人的麻烦麻烦,我可以安心的去学自己的魔法。
我进店就向店员表示想要买奴隶。于是便被一脸微笑的服务员请到了一条通往地下室的通道,并且递给了我一张面具。
在我走到通道尽头的时候,守在地下室门口的服务员立马分出来一个,极其标准化的微笑,行礼,“请问先生想要什么样的奴隶。”
“最便宜的那种。先带我看看吧。”
“好的先生,请往这边来。”
有一说一这服务态度倒是极好的,对我这种相对而言油水很少的顾客也没有任何态度变化。我猜这些服务员估计都是奴隶了,心里不知道是不是在诅咒我。
一路上能看见各种奴隶被关在特制的笼子里,笼子上刻印的微微发光似是魔法的东西,应该就是囚禁的关键。笼子的旁边张贴着记录笼内奴隶大概信息的纸张。
我一路看下来,最多的就是各类亚人和少部分人类,而且越是往便宜的地区走,纯种人类的比例就越高。
终于,侍者的脚步停了下来,“这部分的奴隶便是本店最便宜的部分,若是有客人看上的,都可以询问我。”
我这一眼下去,除了奴隶外,还有许多其他的顾客。有几个带着面具的脸似乎是在打量我,或许可以猜出我的身份
然而我并没有去理会他们,我只想赶紧找到合适的奴隶然后带回去培训。
最便宜的奴隶只能说一无是处,毫无特点。长相平庸,能力平庸。我逛了一圈勉强看中了两个奴隶,根据介绍来看可能识字,能省下我很多功夫。
而正当我考虑买哪个的时候,我瞥见某个角落里围着几个人,嘴角带笑,似乎在享受着什么。
遵循着刻在血脉深处的本能,我上去准备凑个热闹,然而只看了一眼我就愣住了,然后便是愤怒。
角落里并没有什么娱乐项目,只有一个被关在笼子里的小女孩,无力地蜷缩在角落。也不知道店主怎么想的,随便给她套了点破麻布就拿出来卖了,似乎根本不在意她能不能被卖出去。
然而令我感到愤怒的却不是这个,女孩明显连缩成一团都力气都没有了,漏出来的脸异常的灰败,写满了痛苦,以我这两个月的经历来看,明显带病在身。
这已经不是店主在不在乎卖出去的问题了,即便衰弱到连悲鸣都发不出,可对某些人来说,这可能就是最好的娱乐项目。她只是用来拉点客人的消耗品罢了。
但我还是直接拉过服务员,质问她:“很明显是病重了吧,为什么不治疗?她要是卖出去了肯定比药钱贵才对。”
面对我的质问,服务员仍然保持着微笑,仿佛活着的躯壳。“先生,这个奴隶已经不是第一次出问题了,相反,我们也已经为她治疗过许多次。并且因为不是可以献给贵族老爷的精品,我们的客人又都是注重实用性的人,并不会买她,反而很多客人会欣赏她病重而痛苦的样子。于是就这样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只有一个办法了。那一张张面具之下,平日里不知是谁的好父亲,好母亲,鲜衣儒雅名流之辈,粗茶淡饭讨生之人。然而没有身份顾忌的此刻,来来往往的人都尽情地释放恶意,在他人生命的痛苦上汲取快感。
或许这也是这家店的店主想看到的。
“唉,那个奴隶多少钱。”叹了口气,我已经决定要将她买下来了,至少现在的我还没有抛弃我的良知。哪怕年幼一点,搞个小板凳还是能抓药的。
“由于其特殊原因,那个奴隶的价格远低于同类商品,您仅需花费二十枚银币就可以带走。”服务员依旧带着微笑,仿若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又或许只是活着的躯壳。
此时此刻,我也并没有再计较细枝末节的打算了,付了钱,草草地签下了奴隶契约,抱着那个女孩走了。即便走远,也能听到身后隐隐约约传来的嘲笑声。
“又是一个感动自己的大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