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多月,断幕府修缮基本完毕,大门新刷的油漆,上挂蓝底烫金字匾,院内打扫干净,每个房间都有响应作用。
有的摆放桌椅板凳,以备来客之需;有的摆放兵器架,上配各种兵刃;有的储藏拘手备用的应用物品,例如绑绳,镣铐,夜行衣,布口袋,等等;有的装成休息室,可以暂时歇脚;有的装成卷宗室,记录案情;总之能想到的,全有配备。
正中间断幕厅,上置大桌案,旁设小桌案,大桌案上放令签令牌、界方扶尺、笔墨纸砚,以供升厅理事,小桌案只设墨宝,以供从断记录。
厅中间有兵丁和拘手站立的地方,厅前置两块长一丈高五尺的纯黑幕布。
周舸看完办公地点,非常满意。
紧接着去往后院。甬路、灯柱清理地一尘不染,坏了的路面已补完整;花坛没种花,简单地翻了翻地,凉亭修整过,也算得当。再去其他房间,同样打扫的干干净净,而且各个房间应用物品非常齐备。
除此之外,何大小姐为他配了八名拘手和二十名军兵,有事的时候全部当班,没事的时候一半当班,一半休息。
即彦师可能闲的发慌,可能无事可做,可能有自己想法,不管出于什么目的,自荐做府内从断,同住断幕府。有熟人在身边,周舸认为很好。他对何大小姐的种种安排都很满意。
厅府建好当日,先过郡守府道谢,然后回去就任。
暮阳邑重开断幕府,惊动非小,知道的百姓没有不议论的,他们猜测其中原因,也想看看新任断幕长什么样子,有什么本事。
事情一传十,十传百,成为最近一段时间热题。
周舸有新官上任的经验,还算适应。
这一天九月初一,两名拘手带进一人。
问后知晓事情经过,原来今天来个二人杂耍小班,大伙围着看热闹,这人趁机偷钱。
事情非常简单,片刻断明,依照律法打了十板子,轰出断幕厅。即彦师认真记录,后将卷宗归档。
案子完结,他提议到:“周兄,现在没什么事,看看杂耍怎么样?”
处理完琐事,周舸也觉得没什么意思,所以欣然答应。
两人脱下官服,换上平时穿的衣服,没带其他人,离开断幕府。
闻听小贼说杂耍班子摆在周家酒楼前,他俩道路熟悉,一会就到。
酒楼前围着一圈人,中间一男一女,看模样和年龄像是父女,周围摆放不少道具。
现正在表演的是猴走钢丝桥。
两根铁棍埋入地下,上面露出四五尺高,铁棍相隔不到两丈,两端用钢丝连着。
表演节目的是个小姑娘,看着也就十五六岁,先在猴子耳边说了什么,后撒地上。
猴子挺听话,几步窜上铁棍,几步跳到顶端,跟着在钢丝上走动,有时候正着走,有时候倒退走,还有时候跳着走,大伙看着挺有意思,愿意给钱的往中间扔铜币。
人走钢丝尚不稳当,何况一只猴,把动物训练成这样,一定下了大功夫。
底下有的看客挺讨厌,往上扔个果子。
小猴伸手去接,脚下没踩稳,大伙都以为要掉下去的时候,猴子尾巴勾住钢丝,猴子吊着吃完东西,然后回归原位,继续过钢丝桥。
“好,太好了!”大伙鼓掌喝彩。
提供场地的周掌柜很大方,打赏十个铜币。父女二人在他门前表演,为他多引一些客人。
即彦师看着挺有意思,也赏几个钱。
这时,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的走到中间:“各位,先前介绍过了,我姓陆啊,本名陆胜,刚才表演的是我闺女陆英。我们不是绍闻人,老家岳地草桥镇,地方不近,得走七八天,留在此地不为别的,赚点回家路费,您看的高兴,愿意给点就给点,不愿意给,也不强求。刚才小女表演的是猴走钢丝桥,这回换我,我走钢丝桥,大伙要说了,看完猴再看你,有什么新鲜的?这不一样,我单腿走。”
话音刚落,底下就有喊好的。
陆英来到爹的身边:“爹,你……”
“放心,爹没事。”
陆胜脚尖点地,跳到铁棍上,站在上面亮了一个金鸡独立,又赢得一阵喝彩声。
接下来是重头戏,单腿过钢丝桥。
这个武艺高强的人也不一定能办到,除非常年练习,平衡感非常强。
看着钢丝桥,陆胜上脚试,钢丝绑的结结实实,下脚站试,不怎么晃荡。
“各位,我可开始了。”
就见陆胜在钢丝上跳起来,他的跳和一般的不一样,一般地用力往上,他这种是身体前倾,抱着一跳腿小步往前跳,钢丝的抖动和他跳跃频率完全想同,非常有节奏。
周舸看着佩服,言道:“肯定下了苦功,厉害。”
大伙看得兴起,不料发生意外,距离一端不到一丈,陆胜脚没踩稳,跌落地面。马上站起身:“各位,意外,意外,我再来一次。”
第二次表演,没过半,又摔地上。
两次表演失误,观众没什么耐心了,没一会,走一大半。
女儿走过来:“爹,就三十几个,恐怕回不去。”
陆胜揉揉屁股,大胯摔的不轻,可能有淤伤,不管住店休息还是买药,三十几完全不够。
“闺女,你演几段,我歇会。”
陆英看看周围,原来怎么也得四五十人,现在不到二十个,有点失落。
从道具里面拣出一把刀,刀是没开刃的表演道具。
“各位看官,刚才我爹失误,需要休息,这次换我,我给大家表演一套刀法。”
即彦师看了一会,耍的不怎么样,唬唬外行可以;别说高手,和周兄的刀法比都差十几大截。
“也没什么意思。”他说道。
周舸想着回去也没意思,故而言道:“再看会。”、
就在这时,两人分开人群来到陆英面前。
“别练了,别练了。”
众人不解其意。
陆胜同样不解其意,他揉着大垮走到近前,问道:“二位,怎么了?”
“草桥镇的?”其中一个问道。
“是。”
“知道洪爷吗?”
父女二人近两年没回家,不知道什么洪爷。
“洪爷?是谁?”
“洪寿,洪爷。”
陆胜想了半天:“洪沟坎?”
“大胆,现在他老人家是草桥镇一镇之主,小名也是你能叫的?”
“是是是,孤陋寡闻……二位二位,你们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不是没钱回家吗?我们送你一程怎么样?条件嘛……你闺女给洪爷当小妾。”
陆英听了又羞又恼,她不敢说话,退后数步。
陆胜听了恼怒至极:“滚,都滚!”
那两哪肯罢手,一个要去抢人,一个挽袖抡拳。
好歹陆胜武艺傍身,三拳一个,五拳一双,揍跑一对。
周舸问旁边:“岳地的事,我们能管?”
“不在管辖范围内,闹事严重的赶出羊角路。”即彦师回答。
“遇到可恶的呢?”
“个人名义。”
“哦……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