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众人忍不住将视线都朝姬焱投去。
姬焱默默叹了口气,一时之间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他知道寤歌是担心他身子状况,不忍他在此处遭难。但如此一来,他暗中查访黑云寨的计划是难咯!
行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看一步吧!
想到此,姬焱嘴角努力勾出一抹弧度出来。
“我他娘的,怎么还有……”葛天雄话一开口就被封青阻止了。
“寨主,你这腿伤的严重,赶紧要刘驼子给你看看……”,说着又凑到了葛天雄身边耳语,“放心吧,这里有我呢!”
葛天雄张了张口,终究还是听了封青的话。
葛天雄离去,封青思虑了一会儿还是将姬焱放了出来。
接着一行三人往封青住处而去。
“原来你不叫青宝,而是叫封青啊!”寤歌尾随在封青的后面,嘴上念叨个不停,“你和钱大娘到底有啥关系啊?那位熊寨主怎么那么听你的话呀?还有还有,这寨子里的事你不是要为我解惑吗,要不现在你就说给我听听?”
姬焱站在一旁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人自来熟的性子真是从始至终就没有变过啊!
封青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他转身朝身后的那两人看了一眼。
“有来有往,要我解惑可以,那你是不是要先给我解惑才行?”说这话时封青的眼神是盯着姬焱而望,其话中意思不言而喻,无非是要她告知姬焱的身份。
这……,寤歌朝姬焱望了一眼,又将视线收了回来。
“哎呀,来日方长,这聊天可不得有美景作伴,携美酒作邀吗?不急不急!”她立马打起了马虎眼。
封青瞳孔微微皱缩,他是真没想到曾勇冠三军的大将军,实际生活中竟是这么个模样?
“你……算了,去见钱姨吧!”封青拂袖离开,颇有点气急败坏。
“他这是怎么呢?”寤歌转头向姬焱问道。
“呵呵……可能是某人形象崩塌,他一时接受不了吧!”
“什么意思?”寤歌眨了眨眼,满脸不解。
“知道九华山庄吗?”
“知道啊,不是四年前被仇家灭门了吗?几百条人命啊!一夜之间,说没就没了……”提及此事难免让人唏嘘。
“……等等,若我没记错的话,这九华山庄的庄主好像就姓封吧!你是说……?”
姬焱朝远处的身影看了一眼,答话,“九华山庄的少庄主就叫封青!”
这九华山庄,是为江湖门派,以箭术闻名。
山庄至宝封天弓,重至百磅。数箭齐发,有日落星散的美誉,犹比射日之弓。
可这么大一个山庄,说没就没了。
灭门之祸,缘起为何?至今仍是一个悬案……
姬焱将视线收了回来,投到了寤歌的身上,“而这封青,向来以江华作榜。曾不止一次扬言,要拜入他麾下为其破军开路……”
姬焱故意打趣,他也不戳穿寤歌的另一身份,“……嗯,所以每日枕画入梦也未曾可知!”
这画,自然说的是寤歌作为‘江华’的画像。
啊,这……应该不至于吧!
“啊!是吗?”寤歌挠了挠头,有些许心虚,不知为啥她老有种这姬焱将她看透的感觉。
“快点走吧,钱大娘还等着了!”她表情明显有些许慌乱。
他们进门时封青正服侍着钱大娘喝药,里面那两人同时将头抬起,视线向他们俩投来。
封青到没什么反应,倒是钱大娘见到姬焱委实震惊了一下,瞳孔骤然一缩。
“钱姨,你怎么呢?”封青问道。
“……没事。”终究钱大娘还是什么都没说。
她将药碗接过,停顿了会,眉头皱了皱,接着将汤药一饮而尽。
“大娘,您身子如何?”寤歌上前问询。
“还死不了!”钱大娘精神看起来不错,一出口就是熟悉的味道。
“你们……”钱大娘眼神在三个年轻人身上转了转去,纠结半天决定还是不再多言。
“……大道理不用我多说你们都明白,你们自己看着办。”
说到这她将视线投在了封青的身上,“特别是你,趁现在还能回头,不要越陷越深。”
“钱姨!我……”
封青刚一开口又被钱大娘打断,“行了行了,该说的我都说了,让我休息会儿!”
“还有你们两个,也给我安分点!”说这话时,是面对着寤歌和姬焱两人的。
这次,却没有人再回答她。
“走吧,都走!”钱大娘心情显然极差,直接开始赶人。
三人对视一眼,脚步一致地迈出了房门。
封青没理他们,瞟了他们两眼,就急冲冲地朝不远处的一屋子而去。那屋子隐隐约约有药香飘来,想来是去看那葛天雄了。
“诶,这人胆子也忒大了吧,就这么直接放任我们在这寨子里游荡?”寤歌撞了撞姬焱的胳膊,很是不解。
“嗯~有可能是江华光环作祟。”
又来了?寤歌直接翻了个白眼,“说正事呢!”
姬焱正了正神色,说道:“他知道关不住我们,又何必浪费这些精力呢?”
“走吧!”说着,他率先朝前方走去。
“去哪?”
“沐浴更衣啊!这一身穿着委实难受。”边说着他边朝自己的身上轻嗅了一口,满脸上都写着嫌弃二字。
寤歌:“……”
好吧,亏她还满脸憧憬地以为这人有啥好计划呢?
不过,她这一身黏糊糊的,确实是要清理下了。
两人正说着话了,有一丫鬟打扮的匪人朝他们俩走了过来。
“两位跟我来吧,青爷要我带你们去安顿。”那丫鬟眼神有点散,与人对话永远不能直视着面前之人。
说错了,那封青还是记得他们的。
屋子里热气弥漫,将疲倦一扫而空,寤歌半坐在浴桶里闭目养神。
自月老庙被绑开始,所有事情的走向就像脱缰的野马一样,再也不受她的控制。
哎!身边之人竟没有一个能让她看透的。
钱大娘如此,姬焱如此,邹野亦如此,就连那茉姐儿,欢姐儿……
寤歌使劲挠了下头发,脸上满是烦躁。
接着,她身子慢慢下滑,先是嘴唇,紧接着是双眼,再然后就连发顶都浸没在了汤水之中。
周遭终于安静了下来。
人在极端环境之下,其思路亦会更加清晰。
先说钱大娘,之前明明恨不得对她杀之而后快,可现在了,却是在处处维护她?
再说这邹野,之前明明害她入了监狱,但在这黑云寨又为何要屡屡救她?
至于姬焱这人,他的行为也委实可疑。不知道为什么,这人有时候莫名给她一种熟悉感。
这熟悉感,却并不是年少时的相遇。
等等,这人既然连那封青的身份都推测得出来,那她‘江华’的身份岂不是……?
嘭嘭嘭~,外面有敲门声响起。
哗啦一声,寤歌直接从浴桶里坐了起来,湿发紧贴脸颊,手指将浴桶的边缘抓出了个印记。
她眼神警惕,心脏剧烈起伏。
“谁?”长时间沉于水中,呼吸不畅,声音较平常有些许慌乱。
“是我,姬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