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寒意,白白的雪山,连绵不断一望无际,像是几生几世也走不出这美丽而又清冷的世外边境。广袤,辽阔,寥寥无几的红梅,稀稀落落的青松,偶尔有可人的小白兔穿梭于其中,然而,在这里,却有一扇不被凡人所见的轮回之门,不远处,更是有能够上升为仙的天梯,对此,所知者更是少之又少。
镶有白色银狐毛边的大红斗篷,下半身平铺于雪地,白色的银狐毛更加衬出了黑黑的丝发,蹲在雪地上的正是一位带有些许仙气的二十多岁的女孩,左手握剑,右手托着白白的雪,目不转睛地看着。
这女孩——美!白肤杏眼,小口薄唇,细细的长眉,高挺的鼻梁,清秀雅致的五官,加以额间的梅花妆的衬托,与其谪仙般的气质,乃是天地间难寻的美貌天人,仔细瞧,此刻,她脸色煞白,眼神凌厉,使人望之便已是毛骨悚然,片刻,无所欲求的绝望的眼神,又令人心生怜悯。
半年前,女子走到投世之门试以多次,都未曾打开;又走向升天之梯,确也未曾为她开启;
这一天,她终于无法忍受,向天大喊道:“重生无门亦无转世,生于何意!”,说罢便想自焚于这天地间,一白发老者现于其面,阻止了这一切。
女子跪地行礼:“师傅!”。
尊者:“即为我徒,怎能如此?”。
女子:“生而无望,死亦何防!”。
尊者:“求而不得,死亦何用!”,尊者甩了一下衣袖,显然已生气。
尊者于女子面前踱着步子,若有所思,心情复杂。
尊者:“即无重生之路,亦无投世之门.便在此修行吧!”,说罢便飘然离去。
女子缓缓起身,无望地、无奈地、毫无目的地漫步于大雪之中。
此时的雪花疯狂地咆哮着,冰凉刺骨,她好像并未感觉到,或许对这里的一切,她早已麻木了。
她不知不觉地来到了一棵红梅树下,望着眼前肆意绽放的梅花,阵阵的清香迎面扑来,她屡屡仰起头灌着手中梅花酿,步态渐失平衡,神态惨淡,似有不醒于世之意。
你曾说,得我为伴何其幸运;你曾说,爱我之心生生世世不变;你曾说,我纵使在千山万水之外,你也会寻到我,与我共赏梅花,再不分离;你曾说,梅花如我,清格难寻,世间少有,遇我,是上天的恩赐,为何?为何?为何要如此对我?
她一个不小心跌倒在雪地上,再次举起酒壶,仰起头灌了一阵,哭笑着,回忆起那个痛苦的时刻。
身着淡蓝镶边黑衣于身的英气男子,正在将一名身着红色斗篷的女子困于法阵之中。
男子身后有许多黑袍年轻的男女。
黑衣女子:“师兄,你绝不能心软,她犯下的罪行 ……”
男子打断了那名黑衣女子的话。
男子:“师妹,我知道!”
男子微闭双眼,十指合拢,掌心微离,头稍低,念至口诀,女子在阵法之中双手抱头,疼痛不已。
女子:“哲——,哲——”
女子好像并没有反抗之意,至少没有全力反抗之意。
女子眼角的泪水,疑惑、绝望的眼神,似乎并未改变男子将要对她做的事情。
男子眼睛微张,眼神坚决中透着些许犹豫,他双掌向下,只见从女子阵法之上,向她镇压了过来,随着女子的一声惨叫,女子发髻散落,露出狐耳,身后出现了三条白色的尾巴,眉心有一缕魔气升腾着。
黑衣男子:“果然是她!”
黑衣女子鄙弃地看着阵法中的女子。
黑衣女子:“早知是她,你们还不信我。”
黑衣男子2:“别说了!”
黑衣男子:“师兄,用御魂剑吧!”
男子似乎有了犹豫,但他最终还是使用御魂剑将女子的魂魄驱逐到肉身之外,他身边另一男子,轻挥扶尘,将女子肉身毁去,男子有些惊慌,颤抖着的手紧握着玉瓶,预收其女子魂魄于其中,但身边男子,扶尘阻止,飞身至御魂剑之上,轻洒“乩煞”。
黑衣男子:“这——是要毁其魂魄,斩其元神?”
黑衣女子:“这,你都见过!”
男子站在原地,脸色煞白,眼带忧伤,望着女子消失于这世间。
她,眼神模糊,摇摇晃晃地仰面灌了几口酒,呛得咳了几声,用衣䄂擦去下巴上的梅花酿,撕心裂肺地大哭了几声。
女子:“破我真身,毁我魂魄,何其恨我?”
回忆中,红衣女子,眼角的泪水,疑惑、绝望的眼神,并未改变他将要彻底毁灭她的事实。
女子:“为何?恨我,为何你的眼角也有泪光?”
女子又恨又爱的痛着,又哭又笑的神态,颠颠狂狂的步态,令人望之心痛不已。
女子一边喝着酒,一边自言自语。
女子:“为何,为何啊?”
一只白兔跑到她脚边停了下来,这只白兔再次跳离时,正好绊了女子一下,她再次坐在了雪地之上,她,卧倒在地,侧身仰望着白雪之下的正在绽放着的红梅。
你说,红梅如我,清奇难寻!
也是这般的大雪,也是这样的梅树之下,你、我相识。
大雪之天,远郊之外,梅树之下,有一男子头戴斗笠,黑袍及身,英姿飒爽,神态清淡,独自赏梅。
“唿——”的一道白色身影打破了男子的雅兴,只见身着白色衣裙,外披红色斗篷的女子倚在树枝上,正笑嘻嘻地看着男子,男子打量着眼前的这位女子,单纯,可爱,看不出有半点礼教约束,世间怎会有这般女子。
男子向女子施礼。
男子:“在下,哲,无意惊扰到姑娘,还望海涵。”
女子:“即是——无意,何来海涵?”
女子轻盈跳下梅树,站在男子面前,仔细瞧着他。
竟然如此看一个男子,不合礼教,哪有这般女子。
女子:“你脸怎么红了?”
男子有些慌乱。
女子转身在梅树下踱着步子。
女子:“我叫清泉”
男子起身,看着眼前正陶醉在一枝梅香之中的女孩,心中竟有些欢喜。
男子手持一柄粉色雨伞,向女子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