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定安没有找到那个小黑本,他回来说抽屉是锁的好好的,打开以后里面却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赢裕听罢头都蒙了,什么都没有,我的东西哪里去了呢?警察叔叔一定捷足先登提前拿走了。罪证确凿啊想抵赖都难。人在做天在看,神明要惩罚我了,赢裕心里低沉到了极点。她惶惶不可终日,饭也吃不香觉也睡不稳做什么事情都心神不宁。等了一个星期还不见警察叔叔来,赢裕心想也许,也许不是警察叔叔拿走的,会是谁呢?她终于沉不住气给林励打了个电话。
“林励啊!你知道我办公桌里的东西是谁拿走的吗?”赢裕直截了当的问。
“警察啊!不止你的,所有人的桌子都被检查过了,还拿走了很多资料、账目。老金的事你没有听说吗?我们现在都濒临破产了,大半工人放假回家,工资也好几个月没有发了。很多小股东都在低价抛售股份。公司现在是群龙无首人心涣散,我现在是度日如年日子真的不好过啊!”林励说。
“真的是警察?哦!我也没有什么事情,就是闲着没事随便问问。有时间来我家玩啊!我陪你打麻 将。”赢裕寒暄到。
刚刚升起的一点希望转眼又化为泡影 ,赢裕的心又悬在了半空中。她忽然间有些怨愤:这个老天爷,要罚就快点罚,整天在我 头顶上悬着一把刀,光吓也把人给吓死了。算了,不管它了,抓紧时间打牌吧!住进监狱就不能打牌了。
人如果把每一天都当做世界末日来过,你会发现你是世界上最最幸福的人。赢裕打牌打的昏天黑地,四圈、八圈、十二圈-------通宵,幸福是短暂的,必须抓紧时间享受。
“赢裕,赢裕,别打了,警察去你家了。” 老郝走进来说。他来看牌见几个警察进了赢裕家。
“知道,我听见院子里警笛响了,我等的花儿都谢了,他们可算来了,打完这一圈就走。”赢裕情绪低落,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掉到肚子里,她舒了一口气,摸着手里的麻 将万般不舍。
房间里 郭定安正在和警察说着话。
“你是赢裕,几次让你去,你怎么总是推三阻四?”一个年轻的警察抱怨到。
“我哪敢推三阻四?这一个多星期我一直在等着你们啊!你们来了,我的心也能安生了。我拿了东西就走。”赢裕边说边打开衣橱,她早就把换洗衣服、洗漱用品、饼干包了一大包藏在里面备用,免的警察叔叔来抓她时慌的忘了带。听说监狱里面东西很贵的。
“不用去了,我们这次调查过了,你大病初愈不易走动,领导特批让我们把东西带来了,你看一下。自己的财物自己要保管好。”警察说着打开了一个箱子。
赢裕这才注意到地上多了一个大箱子。警察小心翼翼的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罐子。
“这是你家的东西吧!你仔细看一下。”警察说。
不是来抓自己的,赢裕松了一口气,好,还可以打几天牌。她看了一眼地上的东西说:“不是。”
“不是,你再仔细的看一下。”警察说。
“不是吧!我记不清了。”赢裕是真的记不清,这个东西好像在哪里见过好像又没有。
“小偷交代说是去你家偷的,还说偷的时候把罐子里的鸡蛋给你拿出来放在桌子上了。怎么会不是?”警察有些吃惊。
“唉呀!是他呀!我记起来了,很久以前确实有这样一次,他是个很有责任心很有道义的小偷,罐子里十几个鸡蛋他拿出来怕摔碎,放到桌子上还在鸡蛋旁边给围了一圈东西,垃圾还知道扔到垃圾桶里面,屋子里翻过后又给物归原位。呵呵呵!盗亦有道啊!”赢裕笑了起来。她拿起罐子端详起来。怪不得认不出,擦的油光发亮像新的一样,罐子原先是爷爷屋里的,爷爷死后母亲把它拿来放鸡蛋用,一罐可以放五斤多,一直在橱柜里放着,偷就偷吧!没啥大不了的。
“今后一定要注意啊!预防为主知道吗?出门门窗一定要关好,这次侥幸给你追回来,下次可就没有这么幸运了。”警察叮嘱到。
“好好好。我记下了。”赢裕敷衍着,心里面盼望着警察叔叔快些消失。
警察叔叔走了,郭定安拿着那个陶罐子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也没有发现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这个罐子看起来灰不溜秋挺土气的,到底哪里好呢?听警察叔叔的口气好像还值一点银子。诶!问你个事,人们都说你祖上不是匪军就是盗墓贼,是不是真的?”郭定安问。
“胡说,我家若是真的那样,我们还用过的这么艰难?三口挤在这么狭小的一间破屋子里?借钱买房没钱装修?”赢裕矢口否认。人们就喜欢胡编乱造一些道听途说来的谣言。
“那为什么小偷总是去你家?你父亲临死时就没有什么交代?”郭定安不甘心,想打破沙锅问到底。
“他是突然间暴病身亡的,遗书写了草草几句没写完,哎!不写我们也知道,小时候他就常说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说我终归是外姓人,给我点东西就行了,弟弟是家里唯一的男丁,房屋啊什么的都是弟弟的。弟弟不争气,整天在外面胡作非为拈花惹草,经常三五个月都不回家。现在,也不知道他在外面这么样了?”赢裕想起了弟弟,心中不禁伤感起来,弟弟再不好,也是她的亲人。
亲情是所有情感里面最持久最温暖的。我们大多数人都是依傍着亲情走过一生的。
郭定安有些失望,他把罐子包好放到床底下。赢裕心里却是是轻松的,警察叔叔并没有提到小黑本的事,看来他们并没有注意到那个本子的重要性,也是,人名用的是拼音代码,金额是XX千克,他们未必能够看得懂,搞不好可以成为漏网之鱼哩!况且,又不是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那么多贪 官污吏都没有倒下去,为什么偏偏要揪住我这个跑腿送信的当替罪羊呢?想到这里,赢裕心情又舒畅了许多。生活让赢裕变的越来越自私,甚至有些灰暗,为了自保她把正义、诚实暂时放到了一边。晚上她破天荒的没有去打牌,买了两个小菜和红酒自斟自酌自我宽慰。郭定安打牌去了,郭宝玩去了,房间里静悄悄的,她扪心自问:我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人?做了错事不承认不认罪只想着千方百计的开脱抵赖?曾经的满腔正义嫉恶如仇哪里去了?她是矛盾的,她一直想做一个好人的,不料却一不小心就做了坏事。
门开了,没有敲门就推开了,进来的居然是谢梅婷。她表情冷漠看不出悲喜。赢裕不知道到她会来,谢梅婷因为保卫的事情伤心透顶,对什么都无畏无惧了。
“哦!是梅婷啊!快,快坐。”赢裕急忙站起身来招呼。
谢梅婷把保温桶放到了桌子上,原来她是来送桶的。
“谢谢你让姬尧帮我摆脱和崔大繇的官司。”谢梅婷简短的说。
“怎么?姬尧找过你给你说了?这个女人,真是唯利是图无孔不入啊”赢裕不高兴的说。她的意思是想让姬尧暗中帮谢梅婷一把,哪知姬尧急于显功害怕谢梅婷不会知恩图报,不但说了,还说自己为了帮她托了多少多少关系,崔大繇子控告她友奸未成年那可是铁证如山哪!要销毁证据是如何如何的不容易,白花花的银子不知道花了多少多少。谢梅婷听了自然对姬尧感恩戴德。其实吧!也没费什么劲,姬尧就是陪她干爹睡了一觉,顺便提了一下谢梅婷的事。权重一个电话打过去,一起都风平浪静了。
“说句你不爱听的话,你最好不要寻死觅活自我折磨,这个世界上不幸的人太多了,每天都会有很多无辜的人死于地震、火山、战争、饥饿、病痛、谋杀。他们连有悲痛的时间都没有,你不是老天最宠信的那一个,也不是最不幸的那一个,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眼光要放长远一点,现在一些事情看起来好像比登天都难,可真要过个十年八年之后你再回过头来从新审视那就是芝麻大的小事一桩。别人为了美丽一点就必须剜肉刮骨,你在那傻坐着不动就能艳压群芳,你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在暗地里羡慕嫉妒你呢?女人活在世上,如果曾经开心的笑过;痛苦的哭过;迷茫失落过;为了爱某一个人心砰砰的跳过甚至忘记了自己。你就应该感谢上天给了你一个鲜活的生命让你淋漓尽致的活过。你拥有美丽经历过爱情这就是最动人的人生啊。”赢裕见谢梅婷形容憔悴怕她走极端,仍不住想劝劝她。
“我不会再次自 杀的,我还要养活妞妞呢!、、、、、、”谢梅婷说。妞妞是她现在唯一的精神支柱。两个女人在这间破旧的小屋里说着交心的话。
门是虚掩着的,赢裕抬头看见赢富的时候,惊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谢梅婷扭头看见赢富更像见了鬼一样。
“弟弟,你怎么回来了?来快坐,还没吃饭吧?”赢裕很高兴,几年不见,弟弟身上又多了一些戾气。
赢富看见谢梅婷嘴角微微一扬,露出一丝坏笑。谢梅婷愤然起身一句话也没有说气冲冲的走了。
赢裕愣在哪里不知道怎么回事。
“她是你的小嫂子,呵呵呵!脾气比以前大多了。”赢富说。
“你----你是谢梅婷的前男友?你怎么能这样欺骗人家?人家好好的一个女人让你给毁了。”赢裕有一点生气。如果坑害谢梅婷的是别的男人,她肯定会痛恨唾弃的,因为是自己的亲弟弟,她的恨意要少很多。谢梅婷婚前曾经交往过一个男人,还在外面租房子同居过一段时间,后来才知道那个男人只不过是和她玩玩而已。人家不但有老婆孩子,还有其他的情人,连名字都是捏造的。
“不要管我,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女人这么多我哪能忙的过来?她是自愿跟我的我又没有强迫她?别说她了,你怎么样了,我在外面听说你住院了特意跑回来看看你,是不是郭定安欺负你了?看我不揍死他。”赢富不以为然。
“我生病了,没人欺负我,你能不能有一点同情心,谢梅婷的不幸遭遇你也是有责任的。”赢裕说。
“哎呀!,婆婆妈妈的有完没有,我比你知道应该怎么做,这就不是个事,你不要管了安心养病就行,诺!这个给你,多买些好吃的补补。”赢富递过来一个袋子。
赢裕一看,心都要跳出来了------金子 ,上面还有公司的编号,她们分公司生产一种附属产品-----黄金,每一根上面都有编号。赢富拿来的这几根分量、纯度都是最好的,应该是赢裕送出去紫红色袋子里的东西。我的天,这些东西不是偷就是抢来的。赢裕心中叹了一口气。
“你不要害我,我不要。”赢裕阴沉了脸。
“那好吧!我还放在老家老地方,你需要的时候就去拿好了。这次我走了就不会回来了,你自己多保重吧!”赢富说着转身离去。
金鑫跳楼自 杀了,赢裕一上班就听到这个消息,脑子里一直嗡嗡嗡的乱想。她就搞不明白,即使真是行贿罪,哪有怎样?他们贪污受贿了几百金都够不着枪毙,还能把你给毙了?主谋都还活蹦乱跳吃的肥头大脑的,你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跑腿传话的有什么资格自寻短见?公司为了抚慰家属,私下送去一百金,让老金的儿子小金也进了财务室,小金是学行政管理的,大学毕业后一直找不到工作,这次正好补了这个缺。一死百了死无对证,行贿的事画了一个圆满的句号,这是一个让所有人都皆大欢喜的结果。赢裕还是副部长,正部长是林励。财务部现在分为两派,一派是牛金腚领导下的牛家军共6个人,一派是江总领导下的林励等8个人。赢裕没有想到江总会回来,看账簿时她才发现在不到两年年的时间里,江总吞并买断了很多小股散股,成为名副其实的大股东。他基本上已控制了生产、供销、财务。崔大发几十年的苦心经营化做一缕云烟飘走了,公司已经易主。更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谢梅婷也回来了,是将总把她请回来的。轮奸的事情闹的不可收拾,婆婆家回不去,还要吃饭养家花银子,她众叛亲离孤苦无依急需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江总亲自去请,她自然盛情难却,人生总是这么的出人意料。
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没有什么可以被人永远记住,也没有什么值得人永远记住。
赢裕看见谢梅婷觉的很尴尬,平心而论她待谢梅婷不薄,可现在中间夹了赢富,搞得两个人见了面都无话可说。时间久了,朋友会疏远敌人会亲近,未来的事谁又能说的清楚呢?
工作轻松自由,江总不管,牛金腚管不着,林励立足未稳还不敢管,赢裕还和以前一样自由散漫的活着。她业务水平不如林励;敬业守成不如谢梅婷;她属于会计队伍里的落后分子。每天就想着打牌赢钱吃饭睡觉,工作能不做就不做能少做就少做最好什么也不要告诉她什么也不用她管。按说这样不求上进的的人不会对别人构成威胁,可林励从上台的第一天起就如坐针毡压力巨大。她觉得江总对赢裕太过亲近纵容,好多大事要事赢裕比自己这个正部长知道的多的多,只怕她迟早会取而代之。实际情况是:江总的本意是要赢裕做正部长,林励做副的。可赢裕觉的自己业务水平不行也懒的管事,就保举林励为正物尽其用人尽其才吗!林励不知道自然不领情。时间越久越觉的赢裕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