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瘌头前扑的身子像被定住了一样,他想向前,还是没有动。
他低下头,看到一块红沙糊在裤腿上,不!他看清楚了,是一只红色的手抓住了自己的脚脖子。
疤瘌头用力抬脚想挣脱开那只手,可是那只手握得更紧了。
普进拿开了手,只见疤瘌头站在那龇牙咧嘴的,自己跟自己较劲呢,他是顾不得那么多了,翻过身手脚并用的跑了起来。
疤瘌头这时才想起来,自己手里还有刀呢,他抡起来给了那只手一刀。
那只手吃痛后,突然暴起,一个东西从沙土中窜出,同时也掀翻了疤瘌头。
与此同时,围住炎黄心焰与霍德的猎人们也听到了四周不断出现的沙沙声,那声音就像是搅动沙子所发出的声音。
猎人们收起兵器,四处张望。
四面八方的沙沙声向他们汇聚,离他们近在咫尺的时候突然安静下来。
“不要动手。”霍德小声说。
突然间猎人四周的红沙暴起,很多人形动物从红沙中窜出“喔!喔!喔……”的吼叫起来。
炎黄心焰认出他们是红沙人,足有上百人,猎人们也从没见过如此多的红沙人,他们舞起刀枪招呼红沙人,红沙人那布满细小裂纹的粗糙皮肤天生克制刀枪,是枪扎一个红点,刀砍一个红印,红沙人对他们也不客气,他们扑上来,有的抱住猎人的腰,有的掐住猎人的脖子,瞬间猎人们都淹没在‘红沙’之中。
那些没有猎人纠缠的红沙人慢慢靠近炎黄心焰和霍德。
“我们闯进红沙人窝里来了。”霍德说。
炎黄心焰听完,把红色的槊杆握的更紧了。
土人霍德放下了标枪和钉头战锤开口说一句话,可是那是一种炎黄心焰听不懂的语言。
红沙人听闻土人霍德的话,他们停了下来,其中一个最高大的红沙人走向他俩,离他俩五步的距离停了下来,对着霍德说了几句话炎黄心焰听不懂的话,听口音和霍德说的差不多,霍德回了他一句。
霍德摆好了架式说:“他们不想放过你。”
“如果他们能放你走,霍德爷,你走吧。”炎黄心焰说:“能活一个是一个。”
“我答应要做你的盾。”霍德说完,他扛起标枪,举起了钉头战锤。
那个高大的红沙人向他俩走来,其它红沙人也向俩人围了过来……
“喔!喔!喔……”离俩人十几米远的地方响起一个红沙人的吼叫,红沙人停下了脚步。
那个红沙人边吼叫边分开众人,进到圈中,他瞪起两只挤在眉骨与颧骨之间坑中的棕色小眼睛在炎黄心焰脸上扫来扫去,最后他“喔!!!”一声大吼,转身来到那个最高大的红沙人面前,抓住他的手臂,说着炎黄心焰听不懂的话。
“这个红沙人说你救过他,求他的族长放过你。”霍德说。
“你懂他们的话。”炎黄心焰说。
“我们说的是土语,因为我和他们都是泥巴种。”霍德说。
“泥巴种?”炎黄心焰说。
“喔!!!”最高大的红沙人吼叫了一声。
围着炎黄心焰和霍德的红沙人自动散开了。
最高大的红沙人和那个给炎黄心焰求情的红沙人走了过来,并且跟霍德对聊了几句,然后走开了。
那个站在最高大红沙人旁边的红沙人走过来拉着炎黄心焰的手臂,和霍德说了几句。
“他们放我们走了,这个红沙人说你救过他,要请你吃东西。”霍德说。
炎黄心焰看了看这个抓着自己手臂的红沙人,难道是自己从敖苍手里救下放走的那个,可是在炎黄心焰的眼中他们长得都一个样,分辨不出来。
霍德对红沙人说了句话,红沙人放开炎黄心焰,走开了。
“普进在哪?”炎黄心焰嗓音嘶哑的说。
俩人四处张望,霍德手指东方说:“在那!”
炎黄心焰看过去,他不只发现了普进,离他不远处,还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疤瘌头,他正在向南边跑去。
“霍德爷,那个带头的……”炎黄心焰手指和疤瘌头跑走的方向,干燥的嗓子让他哽咽的说:“跑了。”
霍德爷看了眼远处的疤瘌头说:“有我的标枪在,他哪跑不了。”
疤瘌头可是离他们有几百米远,炎黄心焰听后瞪大了眼睛,“真的吗?”三个字脱口而出。
“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霍德说完,手臂将枪标向后拉去,这是要投掷的样子。
“慢着,霍德爷,我想要活的。”炎黄心焰说。
“我试试吧”霍德说完,向前跑去,猛的将标枪向前投掷出去。
标枪在空中划过一道长长的抛物线,落下,疤瘌头倒下,他在地上挣扎,活着,但是一直没能站起来。
“霍德爷,你简直是神人!!!”炎黄心焰感叹,这得需要多大的力量和多么精确的准头才能办到。
“不算什么。”霍德微笑着说:“我去把那小子拎过来。”
坐在沙地上的炎黄心焰接过红沙人递过来的一个如南瓜般大小,沙色外皮的根块,它的顶上还长着几根灰绿色的短小茎杆,上面光秃秃的一片叶子也没有。
红沙人又递过来一块黑色石片,石片一面打磨得很是锋利,炎黄心焰接过来看向土人霍德,他手里拿着一块黑石片,正在刮着一个和自已手里一样的根块,刮出‘白面’浆汁,霍德用嘴吸上两口,白色的浆汁都挂到他的胡子上了。
霍德自言自语:“好久没吃布薯蔓的甜汁了。”
炎黄心焰也用黑石片刮了起来,对着那‘白面’浆汁吸了一口,如同一条干裂的峡谷遇到一股甘泉般的舒爽瞬间从上而下的炸开,虽然它只是稍微的有点回甘,根本就算不上甜,但对于此时的炎黄心焰那绝对是甜美之极。
他又接连边刮边吸了几次。
“别刮到它的枝蔓,红沙人还要把它埋回沙子里。”霍德说。
“埋回去?”炎黄心焰说。
“是呀,等它长好了,还能挖出来吃。”霍德说。
“这么说,它可以吃很久。”炎黄心焰说。
“布薯蔓对于红沙人来说,就是他们命。”霍德说。
炎黄心焰看着手里捧着‘南瓜’根块。
“丰主大人,你的命是什么?”霍德说。
这句话让炎黄心焰猝不及防,他思考了一下说:“让东洼官寨发展壮大,寨民们有好日子过。”
“我觉得,人最应该做的是照顾好自己。”霍德说。
炎黄心焰听后若有所思。
疤瘌头的哀叫声,又把他拉回现实。
炎黄心焰看了眼蜷缩在地上的疤瘌头,只见他右小腿上绑着一块被血染红的布,霍德的那一标枪把疤瘌小腿肚子切开了一半。
普进抱着快吃掉一半布薯蔓来到炎黄心焰身边,看向疤瘌头说:“这小子坏得很。”
“嗯!”炎黄心焰说。
霍德把布薯蔓递给了红沙人,炎黄心焰也把布薯蔓递还给红沙人,普进也根着照办。
“霍德爷,我想让红沙人看管他一段时间。”炎黄心焰小声说。
“我去和他们说。”霍德说完,起身走到红沙人之中。
一会儿,他回来跟炎黄心焰说红沙人答应了,霍德提意该走了,炎黄心焰说跟红沙人道个别吧。
炎黄心焰三人与红沙人对面而立。
“霍德爷,跟红沙人说,他们可以在我的封土居留,我的官寨欢迎他们过来交换东西。”炎黄心焰说。
霍德把炎黄心焰的意思传达给红沙人,红沙人听后“喔!喔!喔!”的吼叫,显得很兴奋。
身后红沙人吼声渐渐平息,炎黄心焰三人踏上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