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厅内,六个人坐在桌前。
炎黄心焰微皱眉头的说:“我去西洼借水,可官寨内这么多人中了毒可怎么办?”
“丰主大人,你还记得穿花大袍的法师丘甲吗?”土人霍德说。
“是那天你猎到独角沙婆龙的那个吗?”炎黄心焰说。
“是他,那家伙会不会法术我不知道,但他确实治好过病人,我亲眼见过。”土人霍德说。
“他还在官寨吗?”炎黄心焰说。
传令官普进略一沉吟说:“好像在,我去查人的时候应该见到过他。”
“去找他……”炎黄心焰说。“丰主大人,绯锦姐姐让你上来一趟。”楼梯口传来声音。
传令官普进眼睛盯着楼梯口,可是没有人下来。
炎黄心焰听出是玛莎的声音,立即说:“稍等。”
他起身上了楼,见绯锦端坐在桌旁。
“锦儿姑娘有什么事吗?”炎黄心焰说。
绯锦那双水灵灵的淡金色大眼睛看向炎黄心焰说:“寨门内发生的事我都看到了。”
“我遇上了内忧外患。”炎黄心焰说。
绯锦拿起桌上的壶倒了一杯水,站起来双手送到炎黄心焰身前,炎黄心焰接过来一口喝了。
“竟平公子赐麦芒锋锐槊给你,是这把槊在明面上能保住你的命,但不能保住你的势力,势力得靠你自己去争。”绯锦说:“关键看你能不能做到,如果做不到,即使放在你手上,你也守不住。”说完,绯锦接过炎黄心焰手中的杯子。
“明白。”炎黄心焰说:“在这红沙之地,让锦儿姑娘受苦了,还要为我担心。”
“你所做的,我看在眼里,希望一切好起来。”绯锦说。
“我会让她好起来的,锦儿姑娘如果没有事,我下去了。”炎黄心焰说。
“丰主大人,请。”绯锦说。
一个披着五色斑斓粗毛大袍的小个子光头躺在墙根的背荫处,他的旁边是一辆独轮车。
他听到很多人的走动声,睁开了眼睛。
炎黄心焰走过去说:“法师,官寨里的人都中毒了,有什么办法吗?”
“有是有,不过……”法师丘甲说。
炎黄心焰一回头,传令官普申从怀中掏出个布包扔在他的身上,布包里的白货相撞所发出的声音是那么悦耳,丘甲看了眼布包,脸上的短眉毛小鼻子小眼,加上狗油胡立刻堆到一起,笑嘻嘻的说:“丰主大人,我也中毒了,据我所知,这毒并不厉害,慢慢就能自愈,不过得需要五六天吧,幸运的是,我这里正好有清瘟豆,能快速让人好起来。”
“多谢法师了。”炎黄心焰说。
普申打开了独轮车上放着的那个破坏木箱子,丘甲指使着他从里边找出来一个袋子,普申伸手从袋子里抓出来一把丘甲口中的清瘟豆。
炎黄心焰看过去,普申手里是一小捧碧绿色的豆子。
“把它放在水里煮半个时辰,给中毒的人服下,明天中午即可痊愈,抓三把就能解全官寨人中的毒。”丘甲说。
普申紧紧抓着袋子,没有放手的意思,他说:“独角沙婆龙的角,你可是要去了不少。”
丘甲咔吧了几下小眼睛没说什么,是先拿了人家的嘴短。
日已西沉,三个人背着毛毡圈在茫茫红沙中向西前行,走在前头的是土人霍德,他的身后是炎黄心焰,跟在他身后的是传令官普进。
炎黄心焰放眼眺望,无尽的红沙之海,没有边际。
入夜,三个人躺在毛毡子上,中间的空地上点着一盏无色透明的琉璃罩油灯。
传令官普进转动着头,前后左右的四处张望。
土人霍德看了眼普进,掏出他的绿琉璃扁壶灌了一口酒说:“放心睡吧,有我在,地伏猎人拽不走你们。”
“什么是地伏猎人?”炎黄心焰说。
“一种可怕的大蜘蛛,专门在夜晚抓人吃。”普申说完,又向左右的黑暗中看了看。
“吃人的大蜘蛛,这是什么传说。”炎黄心焰说完,他自己轻笑了一下。
“丰主大人,他说的是真的。”土人霍德说。
“听说地伏猎人身子最大可以长到五尺,八只大长腿,每只都有七尺长,白天它们深藏在沙子里,只有晚上才从沙子里出来,会捕食落单的行人或者睡着的人被它拖进沙子里,无声的吃掉。”普进说完,又瞄了一眼身后的黑暗。
土人霍德说:“我们第一次喝酒,你还吃过它们的腿呢。”
炎黄心焰一听,愣住了,他回想起那天在酒馆,盘子上放着四个冒着热气的黑筒子,翠妮笑着对自己说:“丰主大人,这是霍德爷送来的新鲜地伏猎人腿,刚烤好,趁热吃吧。”他回过神来说:“我想起来了,是那种黑筒子肉。”
“怎么样?它的肉很香吧。”土人霍德说。
“有点像虾肉。”炎黄心焰说。
土人霍德听后摇了摇魁伟的头说:“我从不吃虾,还有鱼,水里的东西我都不吃。”说完他头一沉躺了下去。
普进的身子又向毛毡的夹层里缩了缩,猛的闭上了眼睛。
“晚安!”炎黄心焰轻声说,他闭上了眼睛,疲乏瞬间将他拉入梦中。
狂风呼啸儿,红沙漫天飞舞,苍天与红沙之间二人相对。
东洼丰主炎黄心焰手持麦芒锋锐槊直指他对面的北洼丰主敖苍,同样敖苍手中的鎏金虎头大枪也直指着他。
二人也不搭话,各提着槊枪冲向对方,炎黄心焰手中的长槊上下翻飞,敖苍手中的大枪上挑下刺,二人身形忽左忽右,旋转围堵,各自使出平生本事,在这一片天空中肆意撕杀,只搅动着红沙滚滚,天昏地暗。
正在酣战之时,炎黄心焰感觉左臂一紧,他低头一看,一个孩童抱住了自己的左臂,看孩童的脸,竟然是南洼丰主南宫玉贺,他正抱着自己的左臂迷起那双笑眼,咧开一口焦黄碎芝麻牙说:“心焰丰主,你完了哟。”
话音刚落,炎黄心焰突感金风扑面,敖苍的大枪直奔自己的面门,他心中一急,猛的睁开了眼睛,周围一片黑暗,自己在摇晃,是左臂被来回的拉扯,他转头,一个人在晃动着自己的左臂,他惊魂未定的看着眼前人,愣了一下,然后才看出是土人霍德,他刚想说话,土人霍德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霍德压低声音说:“我们有客人了。”说完将麦芒锋锐槊塞到他的手中。
炎黄心焰从毛毡的夹层中钻出来,中间的那盏油灯还亮着,他借着它的光左右观望,四周只有无尽的黑暗。
土人霍德半蹲在油灯旁,一手平举着标枪,一手拎着钉头战锤。
炎黄心焰看到传令官普进还躺在地上熟睡,他想过去叫他。
“唦!唦!唦……”安静的黑暗被一陆翻沙的声音打破,与此同时,霍德的标枪也“嗖!”的一声投掷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