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天空的月亮吗？”桑雪轻声道。
这里的月亮硕大无比，仿佛伸手就可以摸到。在月亮之上，好像还有隐隐绰绰的宫殿楼阁。
桑雪不等林默言开口说话，感慨道：“从我觉醒异能，成为异人，至今已有十五年。我最少有一半的人生都在这里度过。
“即使是这样，我依然不知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我只知道它与现实世界互为表里。
“默言，你可以看看你的小院。在这里和现实世界有什么不同？”
林默言这才发现自己仍然处于小院的范围。只是小院的房屋墙壁完全虚化。
他伸手摸着旁边的椅子，才发现椅子完全由线条组成，根本不存在实体。
他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身体。还好，他依然有血有肉有心跳。
“师娘，这里是不是只有你才能进来？”林默言好奇地问道。
桑雪摇头道：“当然不是，精神系的异人都能进来。只要有人带领，只要身体强悍，也可以进来。”
接下来的时间，桑雪向林默言介绍了这里的情况。
大部分的异人认为，这个世界与现实一般大，是现实世界的投影。也有一小部分异人认为，这一个世界比现实世界更加广袤神秘。
虚界，是异人之间对这里统一的称呼。
虚界中除了异人，就只有虚兽。虚兽极其危险，它们最喜欢攻击异人，是异人的死对头。
“师娘，你能够在这里攻击现实世界的人吗？”
“你试一下就知道了。”
林默言一连穿透几面墙壁，来到春荷和夏莲的房间，发现她们两个的嘴正在一张一合，似乎在谈笑。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戳在春荷的脸上。手指深深陷入春荷的脑海，实在有些过于惊悚。春荷好似没有感觉，依然还在说话。
这时林默言才反应过来，他一直没有听到声音。哪怕他和两女近在咫尺，却好像有一道无形的墙，将他们隔绝。
他一时摸不着头脑，只能暂时放下心中的疑惑。
“师娘，你进来就是为了修炼吧。我有一种感觉，好像在这里修炼更容易进步。”
“还算不笨。”桑雪称赞道，“到了现在，不会以为师娘在偷窥你吧？”
林默言尴尬一笑：“师娘，我以后还能进来吗？”
“看你的表现吧！”桑雪抓住林默言的手，再次回到现实世界。
林默言有些怅然若失，感觉浑身都不自在。半晌之后，林默言才反应过来。
“师娘，我们异人是不是需要月光？”
“果然聪明，这么快就抓住重点。”桑雪有些惊讶地说。林默言的感觉确实很强，这么快就发现异常。
“师娘，怎么没有看见师傅？”
桑雪微笑道：“他是个大忙人，已经到清河驿去了。”
清河驿，贵宾楼。
一身男装的张沫沫居中而坐，景炎和孟少华一左一右分站两边，凌空雁正在详细介绍林默言的情况。
听到林默言成为异人，张沫沫三人也有些吃惊。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张沫沫虽然知道林默言不同凡响，但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
“林默言的嫌疑可以排除。”张沫沫肯定地说，“我曾经试过，成为异人就无法触合太阴金章。”
“真的这么绝对？”景炎在一旁怀疑道。
张沫沫解释道：“太阴金章的元力本质上要高过异能。天命堂做过很多次实验，异能和元力相互排斥，两者根本不能融合。”
“如果融合会怎么样？”孟少华好奇地问道。
张沫沫打了个寒颤，心有余悸地说：“你不会想知道的。”
凌空雁在一旁仔细倾听，有些秘密他也并不清楚。
张沫沫以一介女子之身行走江湖，身负重任，依靠的不是她的家世，而是她的绝对实力。
她天资聪颖，姿质天下无双，十二岁就自行觉醒异能，是天命堂有记载以来的第一人。
她的话，有的时候比她的父亲更有威慑力，她甚至可以做济水张家的一部分主。
张沫沫沉默片刻，想了想问道：“孟大哥，夜长风现在有什么动静？”
孟少华正色道：“自从知道脑核的作用，夜长风就在长静河上巡视，四处猎杀鱼妖。直到现在，他一次都没回到清河驿。”
张沫沫突然站起来，在房间中走来走去。
景炎迷醉地看着她的身影，眼神中流露出痴迷的神色。
旁边的凌空雁看着景炎的模样，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
等到张沫沫停下脚步，她凝视着景炎淡淡地说：“对脑核的研究有什么结果吗？”
景炎将眼睛撇向一边，垂头丧气地说：“找了几个死囚，又找了一些野狗野猫，他们都死了。脑核的力量太霸道，根本无法被吸收。”
张沫沫失望地看着他，眼中有一种莫名的情绪。
“沫沫，我觉得脑核用来对付鱼妖就行了。没必要在其他方向浪费时间。”景炎提高声音，嘴里分辩道，“脑核来历太过于古怪，也许只是一种异常现象。”
凌空雁在一边暗暗摇头，景炎平时看起来很聪明，但是一到关键时刻就犯糊涂。比起小姐来，他真的差得太多。
“凌叔，你怎么看？”张沫沫从容道。
凌空雁叹了口气，郑重地说：“自从接到关于脑核的消息，我就上报鹰狼卫总部。他们对这个消息极为重视，已经开始研究，不日应该就会有消息传来。”
张沫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含笑道：“这是应该的，那我们就等消息。只有鹰狼卫的消息传过来，我们才好决定下一步的行动。你们先下去吧！”
凌空雁三人出了贵宾楼各自散去。
没过多久，孟少华又走进贵宾楼。
“小姐，孟少华求见。”
“进来吧，事情怎么样？”
孟少华毕恭毕敬地站在房间中，轻声道：“和小姐想的差不多，凌大人已经向长静河而去。景海上了一艘玉家的商船，再也没有出来。”
张沫沫一脸冷笑：“凌叔是职责所在，我不怪他。景海是景炎的贴身书童，没有他的命令，怎么可能出去？他还是向着玉家，总有他后悔的那一天。”
看着面色不愉的张沫沫，孟少华的脸上洋溢着喜色，沉声道：“小姐，实际上我们的实验已经有了成果。”
“带我去看看。”
张家的护卫队都是些精干的汉子，他们就驻扎在贵宾楼旁边。这里戒备森严，数十个手拿长枪的护卫正在巡逻。
眼见张沫沫到来，他们都用尊敬的眼光看着她，仿佛看到心中的女神。
张沫沫挥挥手，走进旁边的独立营帐。这个营帐占地约三丈，在它的中央放着一个巨大的实木桌子。
在桌子上有一整套的计量工具，各种稀奇古怪的杯子。这些杯子中有各种各样的液体。这些液体有的腥臭扑鼻；有的散发出清香；有的殷红如血；有的清澈透明。
一个五十来岁精神矍铄的老头正在忙碌。他正在切割一枚脑核，脑核破碎，一股清香顿时传遍营帐。
“钟老，听说有了成果？”张沫沫微笑道。
钟老闻声，扭头看过来：“你这丫头，怎么有空跑到这里来？是孟小子告诉你的吧？”
“还是你老圣明，这都瞒不过你。”
钟老笑着说：“你这丫头，就是会说话。不瞒你说，我确实有了重大发现。”
张沫沫听到此话，立即示意钟老暂停。她手一挥，一个半透明的光圈突然将两人笼罩。
钟老对这个光圈好像早已经见怪不怪。他对张沫沫的小心谨慎极为满意，他坚信自己的发现将改变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