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栗见势不妙,立刻召集人手。他是这么想的,自己这边有兵解符的好几十人,对方能破兵解符的只有何暮弦一个,大伙轮流上,每人一两回合,累也把她累死。
一声令下,二十几个蟊贼跳到坡上,将队前三人还有车队围在当中。
沈桓心里一横,令道:“增援。”
令出如山,二十几名拘手来到他们侧面,观其领队,身穿一件三星袍,不用说,此人就是飞星教弃徒离鹤。
看见他,何暮弦气不打一处来,能有今天,和他截去家书有直接联系;几个健步过去,青妆指其哽嗓。离鹤心道不好,只能迎战。
队伍冲上来,即彦师和黄钦不再旁观,各拉兵器参战。
十字坡上,双方展开火拼。
奇怪的事发生了,小贼和对战的拘手发现不少人的兵解符已然失效,剑到之处,再无木形。
一边的二小姐高兴地差点跳起来。
周舸拽住她的胳膊,一把按在地上:“回府再高兴。”
“知道了,知道了,真啰嗦。”
坡北,黄岩蹲草丛里苦笑着,苦笑之余,身体慢慢往外挪。
“咯儿……我说黄觋师,你干什么去?”
黄岩心头一颤,差点趴地上。
“党爷,这不是党爷吗?”
“我一直在这。”党嘹择压低声音,问道:“你想逃?”
黄岩一把捂住他的嘴:“我说党爷,看家本事被破……何大小姐太邪乎了。”
“理解理解,我跟你想的一样,不过呢,胜败还没定论,再看会。”
“还看呀?好吧……”
就在此时,浓雾弥漫,能见范围只有几尺。浓雾起后,里面伴有青烟。
沈桓拿出起风草,插在地上,进而几阵风起,吹散一些烟雾,就是浮在地表的绿烟没有退散。
“退!”
声音来自烟外,一人晃着青斑脑袋前来。
“呵呵呵呵……姓沈的,六师妹,七师弟,怎么样?三哥的沉烟不错吧。”
他刚说完,一人吐着血飞退落地,那人穿着飞星袍,很容易辨认。
“哎呦!”离鹤狠摔一下,费力撑地坐起。
“青爷,怎么不接一把……呕……”说着又吐半口血。
青虎看着,被打的挺惨,身上十几道划痕,每道划痕都有寒冰之气,脖子上也有一道,好像被剑刺过。
正要问怎么受了致命伤还能说话,转眼人倒地身亡。
“师妹够狠……”青虎暗叹。
青沉烟中传出声音:“恭喜三师哥术法精进。”
“师妹,说这没用;起风草用完了吧?跟三哥说点好听的,求求你三哥,兴许饶你们性命!要不我这一放箭,你们都得成筛子。”
另一边的安将军再也看不下去了,对树林打几个手势,带人绕到对方后面。
没用兵解符庇护的蟊贼看见军兵双腿发颤,包括寨主汤栗。
坡下,黄岩舌头打卷:“党爷,我原本就是个樵夫,偶尔打打野兔字,哪曾想遇见这种场面?党爷,我可先走一步……”
党嘹择一把拉住:“咱有援兵,再看会,再看会。”
“还看?拿命看?”
坡下青虎不以为然:“六师妹,你以为人多我就会怕?你们站在烟里,倘若我下令打镖射箭,你们能活几个?我看这样,咱们各退一步,我散去沉烟,你退军兵。”
沈桓比较了解青虎,喝言问道:“怕了?”
“呵呵呵呵……怕你?放箭!”
老实说,上山弓箭不多,要不开始就用了。配备弓箭的各个拉弓射箭,没配弓箭的迎战身后军兵。
青烟中,阵阵“当啷”声,阵阵哀叫声,倒地的拘手越来越多。
似何暮弦、即彦师等武艺高的,不在乎这些,可以拨打箭矢;武艺差的拘手面对突突烟雾的箭矢,反应不及。
迷阵外面传来声音:“师妹,还不投降?”
“沈兄,暮弦粉。”即彦师提示道。
沈桓猛拍一下脑门,心说怎么把它忘了,真是忙中出错。即刻打开纸包,将暮弦草粉散在起风草周围。
霎间起一阵微风,夹杂草粉的微风驱烟有力,粉末到处,青色消褪。
青虎暗骂到底是谁先后破自己的青烟迷阵,以后要是遇到,非扒了他的皮。
深处烟雾无计可施,烟消雾散,正是发泄之时,何暮弦拉剑头前冲去,即彦师紧随其后,两人同战领头人。
沈桓带人战其他山贼草寇,与安将军两面夹击。
坡下,党嘹择失望地坐在地上:“完完完……山上待着多好,非得下山,这才叫自寻死路;黄觋师,你说呢……黄……人呢?”四处找黄岩,不见踪影。
转眼回到坡上战场,拘手、军兵越战越勇,越打越猛,山贼越战越孬,越战越怯,形势一边倒。
青虎境况相同,双掌难敌两剑,累的呼呼直喘。
六七十合,何暮弦一剑刺中他的臂膀,即彦师一脚蹬开两丈。
青老三仰面摔倒,然后坐在地上:“二打一,够瞧的。”四处寻找,没找到党嘹择,也没见到旁人。心里咒骂着:“帮手呢?双环山的人呢?真不靠谱。”
何暮弦几步跟上,剑指前胸:“三师哥,束手吧。”
青虎耍上赖:“没动,束手了,你砍我?借你个胆子!”
“今天的事怎么算?”
“你上圣君那告我去,随你便!”
看他的赖样,大小姐气不打一处来,真要就地宰他,没法交代;要是不干点什么,此人转身不认账。好在今天自己赢了。
她抬起宝剑,步步紧逼。
青虎吓得往后退:“你干什么?你干什么?”
“自有对峙的时候,怕你到时不认账,留个记号!”说完挥动宝剑,在他左脸划了个叉。
青老三疼的直捂脸:“行,何师妹,够狠,我记住今天了,等哪天我也给你来几道,看你怎么嫁人。还有没有事,没事我可走了。”
“慢着,还有一个问题,三师爷知道你今天的所作所为吗?”
“你管的着吗?”
就在此时,迎面飞来两枚十字镖。
两人拨打飞镖,后退数步。面前两个陌生人,这两人年龄全在三十五六岁,一个腰间别着五尺倒钩镰,一个背后插着链子双镰。
那两人来到近前:“三哥,来晚了。”
青虎心里骂,嘴上不能带:“记着来就好。师妹,有事没事?没事三哥走了!”说罢,转身离去。
坡下,党嘹择来到近前:“两位哥哥,你们怎么回事?”
“别提了,遇个麻烦,回去说吧。”其中一个说道。
另一边,安将军和沈桓过来禀告,方鼎山的贼人全部擒拿。
久躲暗处的何暮雨快速跑来:“姐姐,怎么样?”
“没事,哪位是?”何暮弦看着周舸。
“沈大哥的朋友。”
“负责看你吧,咱们回家说。”
她留下人打扫战场,带上车队回归府地。
沈桓慢慢走到周舸面前,浅浅一礼:“周兄,多谢了。”
周舸表出疑问:“沈兄何意?”
“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