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百川流转在时空中,饥饿感像是被封印了一般,没有口腹之欲了,棉花狗却饥肠辘辘,连哭带喊,跟两岁半被送进幼儿园的尤百川一样。
民房中的幼儿园,光线黑暗,尤百川进幼儿园的第一天,一楼充斥着嚎啕声,每个小朋友都不甘示弱,不甘比别人哭得小,互相较劲,哭喊声一阵比一阵大。
尤百川是发自内心的伤心,怕韩美丽走开,不想一个人待在幼儿园,哭得伤心,哭得哽咽。
韩美丽见尤百川小小年纪哭得那么伤心,不忍心,于是,尤百川的第一次幼儿园只上了一天。
到了三岁,尤百川正式上幼儿园了,老师每天把书包里带了零食水果的小朋友叫上去,抱着小朋友,把零食撕开,把水果掰开,老师一半,小朋友一半,吃得香喷喷,惹得下面看着的小朋友直流口水。
这成了一种幼儿园小班一种神秘的争宠仪式,小孩们争先恐后地想成为被老师抱着吃零食那一个,尤百川也羡慕,尤百川不是羡慕被老师抱着喂零食,尤百川是想感受来自下面众人的羡慕。
有个小女生尤其傲慢,每次被老师叫到时,像得了宠的华妃,高傲地走上去,坐在老师怀里,吃着老师喂的零食,骄傲地看着下面坐着的小朋友,姿态令尤百川欲呕。
终于有一天好不容易买了蛋黄派,尤百川嘱咐韩美丽一定要把自己的蛋黄派放进书包。
第二天,当老师叫到尤百川的名字的时候,尤百川激动地走了上去,不知是不是错觉,尤百川感觉对待有零食的小朋友,老师的语气会温柔一些。
看着其他人羡慕的眼神,骄傲是有一点的,但没有想象得那么多,更多的是紧张,原来社恐是从小的。
原来在讲台上看下面,视野是这样的宽阔。
四岁时,尤百川回了奶奶家上幼儿园。
第一天,尤大海在森林幼儿园没办到名额,又骑着自行车把尤百川带到了阳光幼儿园,跟老师打了声招呼,把尤百川塞进阳光幼儿园大班。
被其他小朋友的哭声感染,尤百川也伤心地跟着哭了一会,老师很温柔,会安慰哭着的小孩,还会在在小孩洗完手后把手帕架子推出来温声小朋友拿自己的手帕擦手。
“百川,你有自己的手帕吗?”
“有。”尤百川懵懂地指了指绣着别人名字的手帕,理所当然地拿过来擦了擦手,这是自己的手帕吗?尤百川不理解,应该可能是吧。(你第一天来当然没有你的手帕啦,小朋友。)
阳光幼儿园只上了一天,尤大海在森林幼儿园给尤百川办了入院手续,尤百川又去了森林幼儿园。
尤百川不喜欢这个幼儿园的氛围,老师很凶,午睡后扣错了一个衣服扣子老师严声勒令尤百川整件衣服脱下来重新穿,想念阳光幼儿园的老师的温柔了。
周一早上,爷爷奶奶轮番喊也喊不醒尤百川,他们在尤百川睡梦中给尤百川穿好了衣服,奶奶怕尤百川冷,棉外套外面又套了毛衣,还好小孩子不懂审美,任由奶奶收拾打扮。
尤百川迷迷糊糊走到卫生间刷牙,刚学会的刷牙,儿童牙膏的味道很好吃,像一种口味的泡泡糖。
等到要出门了,尤大海才想起今天星期一,要查手指甲,拿出指甲剪笨拙地给尤百川剪指甲,尤百川乖乖伸着手,担心尤大海剪到自己的肉。
平时,由爷爷骑着电动车送尤百川上幼儿园,放学时,又骑着电动车接尤百川放学。
爷爷进药店买药,尤百川自己爬上电动车,想学大人的模样骑电动车,还没爬上去,电动车就轰然倒下,吓得幼小的尤百川瞬间闪到了一边。
等到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惊吓转为了恐惧,急忙上前使出吃奶的力气把电动车拽起来,可惜电动车纹丝不动。
尤百川可怜巴巴地看着路人,妄图有个人来帮自己一把,路人只是看了看尤百川不自量力的样子就走远了,没有人上前搭理尤百川。
“哎呀呀”,爷爷卖买完药,看到这番景象,激动地冲了出来,扶起了电动车,无奈地教育了两句,爷孙俩又骑着电动车回家了。
有一天,爷爷骑电动车摔了,脚上敷着药膏。
“爷爷,这个是什么?”尤百川指着爷爷脚上黑乎乎的膏药问。
“是狗皮膏药。”爷爷躺在床上笑呵呵地回答。
“什么是狗屁膏药?”尤百川非常好奇。
“就是狗放的屁。”爷爷恶作剧式地逗着尤百川,不亦乐乎。
“啊?把狗放的屁贴到脚上?”尤百川张大了嘴,觉得很不可思议,但没有怀疑。
“是啊。”爷爷骗小孩骗得非常开心。
电动车卖了,爷爷改成走路送尤百川上幼儿园。
爷爷走在平地上,走上几步,就要弯着腰双手扶在膝盖上喘很久,上楼的时候,更是每走几阶,就要停下来喘上好一会儿。
尤百川很不解爷爷为什么走几步就要休息一会儿,“哒哒哒”地跑着,但看到爷爷停下来喘,也停下来,等爷爷休息好了,再接着跑,一段上幼儿园的路,爷孙俩早上要走很久才到。
尤百川会严格执行奶奶的嘱咐,每次爷爷走进烟店的时候,一遍又一遍地对爷爷说“,爷爷,不要抽烟了,爷爷,不要抽烟了”,直到把爷爷劝出烟铺才停止重复这句话。
虽然不知道烟意味着什么,但大人说爷爷身体差,不能抽烟,让尤百川看好爷爷,尤百川就会谨遵大人嘱咐。
每天放学,爷爷总是在其他小朋友快走完的时候,才出现在教室门口。
尤百川左等右等,突然看到爷爷,激动地跳下座位作为跑到爷爷面前,拉着爷爷的手开心地蹦出幼儿园。
老师对其他家长总是很热情,对自己家长冷冷淡淡,后来尤百川知道,原来是因为自己家没送礼。
爷爷身体每况愈下,接送尤百川力不从心,所以尤百川上完中班,又回到了花卉县上大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