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更浓了,很淡很淡的一弯月牙高高地挂在天上。
微弱的月光,照不亮这漆黑的森林。
四周一片寂静,连虫叫声都没有。
万迁和叶东楼举着点燃的树枝,慢慢地向回走去。他们仔细地查看着脚下的路、路上的石子、路边的一草一木……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让他们可以继续追踪失踪的四个人。
可是一直走到万迁和金瓶分开的地方,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这些人,就好像突然蒸发了一样,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万迁借着火光看了看叶东楼,叶东楼的脸色很难看。万迁心中暗道:“姓叶的伤得不轻,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唉——失踪的人,没有线索,还是先顾着眼前的这个吧。”
于是万迁说道:“姓叶的,我累了,我们今晚就在路中间露宿吧。万一他们回来找我们,也很容易看见。如果他们一直不回来,那……天亮后,我们再继续找。”
说完,万迁周围转了一圈,捡了很多枯树枝,又上树折了很多树枝,堆在一起,稍稍整理平整些。他伸了个懒腰,躺在了上面。
万迁见叶东楼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于是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位置,对叶东楼说道:“站着干什么?过来睡觉!这床还是不错的,我以前经常睡。隔凉不说,万一发现火要熄了,随手抽几根树枝扔过去继续烧,方便极了,都不用起身。”
叶东楼笑了笑,慢慢走了过去,心中暗道:“万迁定是发现我受伤严重,所以借口他自己累了,好让我在此休息。否则,我们直接上到树上找个树杈打盹,岂不是更安全些。他是想让我可以在这平地上运功疗伤……好兄弟果然是好兄弟!不过,我也确实需要休息一下,否则,可能还没找到他们几个,我就倒下了……”
万迁躺在树枝铺成的“床”上,背对着叶东楼,面朝着火堆的方向。从背面看,他好像已经睡着了。可是,他根本就睡不着。
庄晓生、金瓶、常在,带着战魂一起消失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没有留下半点线索。万迁和叶东楼两个受伤的人,在这陌生的林子里,时刻都有被怪兽吃掉的危险。此刻的叶东楼在运功疗伤,是一个需要人保护的人……这么多事情摆在眼前,万迁怎么可能睡得着?
万迁一直盯着火堆,防止火熄灭。有了这堆火,起码林子里的猛兽不会攻击他们。他只希望能有片刻喘息之机,让叶东楼可以疗好伤。眼下,他只顾得上这个兄弟了。
万迁不时地给火堆添树枝,叶东楼当然知道万迁一夜未睡。许多感情,就是在无形之中变得深厚的。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叶东楼便站起身来,对万迁说道:“我们重新走一遍这段路,再仔细查看一下,说不定晚上看不见的线索,现在就能看清楚了。”
万迁一骨碌爬起来,瞪着叶东楼的脸,问道:“姓叶的,你的伤……好了?”
叶东楼笑着点点头,道:“难道你怀疑我的虚金圣手?”
万迁一撇嘴说道:“什么虚金圣手不圣手的?我哪里懂得这些功夫?”
叶东楼笑道:“虚金圣手可是有名的疗伤内功啊!”
万迁白了叶东楼一眼,道:“看你笑得这么讨厌,就知道你内伤好了!我的内功如何,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哪里会知道什么虚金圣手?”
叶东楼笑着说道:“如果你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
万迁撇嘴道:“我才没那闲工夫!”说完,突然皱起眉头,不耐烦地说道:“还走不走?赶紧找他们几个去!这几个人,离开也不留下点什么线索给我们……”
叶东楼笑着摇了摇头,朝着常在逃跑的方向慢慢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仔细地观察着路上以及路边的环境,希望能找到与几个人有关的线索。
可惜,他们依然没有找到任何线索,连个脚印都没有找到。
庄晓生、金瓶、常在、战魂,就好像从来没有在这段路上出现过一样,半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可是见鬼了!”万迁抱着双臂,摸着下巴,百思不得其解。
叶东楼眼望前方,苦苦思索着,喃喃分析道:
“这段路上没有血迹,他们应该不是受伤到失去反抗能力后被野兽叼走了。
篷驾不在这里,他们应该不会是被野兽整个吞掉了,因为野兽一定不会吞掉篷驾,也不会带走篷驾。
这段路上没有打斗的痕迹,他们离开的时候,是没有挣扎过的,可能是自愿离开的。但是,如果是自愿离开的,为什么不给我们留下一点寻找他们的线索呢?
就算离开得再仓促,以晓生的功夫,随手在树上留下一点痕迹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金瓶和常在虽然没有晓生这种功夫,但是随手丢些什么在地上,也起码能让我们有个追踪的方向……除非,他们当时没有能力做这件事。
那么……他们几个很可能是在已经被控制住了之后,才被带走的。”
“你是说,怪兽控制住了他们几个,把他们带走了?”万迁诧异地问道。
“应该不是怪兽。”叶东楼皱了皱眉头,说道。
“为什么不会是怪兽?”万迁问道。
“金瓶手里有火折子,怪兽见了火就会跑掉,它又怎么会回头突然控制住晓生他们呢?”叶东楼分析道。
万迁点点头,猜测道:“难道是这块仙域上的人?”
叶东楼皱着眉头,低声道:“大约就是了。”
“那可糟了!这些人控制住了庄晓生他们几个,把他们带走了。看起来似乎不太友善啊!”万迁突然叫道。
“关键的问题是,我们不知道要到哪里去找到这些人!”叶东楼愁眉不展地说道。
“嘘——”万迁突然示意叶东楼禁声,竖起耳朵仔细听了起来。
叶东楼立刻屏住呼吸,环顾四周,查看情况。
万迁朝上看了一眼旁边的一棵树,叶东楼会意,二人轻轻跃起,跳上一条粗壮的横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