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桐躺在地上,手指再也使不上力,手机迎面砸在脸上,眼角登时青了一块,空气中似有无边的压力。
好疼……
这两个字萦绕在脑子里挥之不去,全身像要散架了一样,又疼又冷……好希望,好希望有个人来温暖自己。
她意识到自己这个想法的危险,终究还是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向宿舍。
谢桐用颤抖着的手掏出钥匙,那平时随意便能插入的孔今天却怎么都差一步。
“啪。”钥匙掉在了地上。
“……”谢桐想抽自己一巴掌。支撑不住一头栽在地上。她努力使自己靠在了门上,嘴角露出一个讽刺的笑。
那家伙真干的出来。
明明之前口口声声说会帮她逃离于水深火热之中,但真发生了事后,她却又只是躲在一旁记录她痛苦不堪的惨样,虽然这样确实可以搜集到霸凌的证据,但京城瑾未免太无人性,竟能做到冷眼旁观,这个人绝对不好对付……
她在地板上挣扎了好一会,够到了躺在地上的钥匙,借着门把手哆哆嗦嗦站了起来。
开门,关门,一气呵成,就算是深夜,也不能放松警惕。一个踉跄栽倒在床上后,她才终于松了口气,但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她得赶紧把伤养好,她得把戏演到最后一步。床头柜近在咫尺,但目的地不是它,是衣柜。
为什么是衣柜?她脑子有点迷糊了,感觉摔的那一跤好像把她跌成了轻微脑震荡。不行,直觉告诉她去哪里,她可以不相信任何人,但她不能不相信自己,这个世界……能让她相信的,也只剩她自己了。
谢桐翻找着,在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下方找到了医用酒精和一些药物。她拿出酒精并扯下一大块棉花,扭开瓶盖直接往棉块上撒,酒精撒了一地。没有停顿,棉块按上脸的一瞬间,一阵剧痛感袭来。
“嘶~”
疼痛使她可爱的脸变得狰狞,但转瞬即逝露出令人心生寒意的近乎痴迷的表情,显得诡异且癫狂,她试图用疼痛来麻痹自己有些病态的大脑。
忍不住了……
她撕开自己的衣服,将酒精直接洒向自己,“啊~……嘶~”带着些喘息。这是碘酒代替不了的,来自骨髓里的疼痛难耐。这些痛,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她。
她还活着,她还存在于这个世上,而不是被剥夺了。
谢桐重新躺上床,从床头柜里翻出一罐药吃了一粒,带上耳机,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慢慢的,她闭上了眼睛……
今天不想上课,京城瑾逃出了学校,悠闲地在街上转来转去,最终停在了一家理发店门口,她想象着自己齐胸的长发,微叹了口气,一头扎进去。
坐在理发椅上,京城瑾烦闷不已,身后那造型别致的理发师问她想剪什么样的,并开始了推销工作,京城瑾越听越不耐烦,答了一句随你,理发师危险地笑了笑:“这位小妹妹,我劝你还是考虑考虑,不然你那秀丽的长发可就没了哦!”说完还朝镜子里的她挤挤眼。
京城瑾闭上眼睛往后一趟:“剪短,最近很流行的那种男生头。”
理发师眼睛一亮,露出个正合我意的表情,迫不及待地开工。
不知道又要惹来多少痴情少女,京城瑾十分苦恼,她就是因为这个才留长发的,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周围人的性别刻板印象。还是变回从前的自己吧,况且最近可能要打一场规模很大的架,不要被长发碍事。
“小妹妹,待会可以让我们拍张照做宣传吗?我们会付你肖像费用的。”在她头上动土的理发师说。
“我可以拒绝吗?”京城瑾问。
“小妹妹。”理发师声音很甜,“姐姐奉劝你一句话,世上有很多人可以得罪,但唯独不要得罪正在给自己理发的师傅哦。”
“好吧……姐,麻烦剪好看点,我有女朋友的。”
“那是不是还得意思意思点什么?我提醒你一下,我有烟瘾。”
“……那我待会儿去买盒烟。”
“成交,顺便跟你说一声,姐姐不喜欢抽软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