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五下午,周舸溜溜达达地往回走,大路上,一匹快马停在面前。
马上之人跳下:“周兄,你去哪了?沈兄到处找你。”
抬头看,正是富贵闲人即彦师。
“哦……随便走走,看看哪能帮上忙?”他答言道。
“结果呢?”
“没地方用得着我;对了即兄,你去哪?”
“去找六师姐。”
“消息到了?”
“嗯,事不宜迟,我得走了;对了,看住二妹,别让她出门。”说完骑马奔去。
听完苦笑一下,二小姐何暮雨岂是说拦就能拦住的,
别院门口,沈桓急的走来走去,看见他回来,过来迎接,
两人进入院里,互相讲述最近的变化。里面住的没有变化,还是原来几人,萧雯和何暮雨听说人回来了,过来询问。
周舸说了酸枣林的情形,讲了贼把临时住所安在哪,大约有多少人,分工都有哪些;其他事只字未提。
三人听着,和何郡守派出的哨探带回的消息没有出入。
沈桓隐约感觉还有其他,见好友不提,自己也不好提。
跟着说了府上变化;前方哨探回报,何暮弦的队伍已发西岩郡,八月初八定到北辞郡酸枣林十字坡。
“这么说何大小姐已经知道方鼎山了?”周舸问道。
“姐姐知道了。”何暮雨说道。
“绕路不能避开麻烦嘛……”
“青头蛤蟆欺负到头上,我姐能避到哪?只能迎战了。对了,沈大哥说你和我,嗯……还有四师姐留在别院别出去,听懂了吗?”说着,挑了一下眼眉。
“二小姐,我只说你和萧姑娘不能出去。”沈桓言道。
萧雯明白沈桓在保护自己,三师哥家和六师妹家的事还没出结果,萧家不能公然路面,故此果断答应。
她没说话,坐在一边看。
周舸问自己,二小姐能听郡守大人的吗?要是连何郡守的话都没用,自己说的更起不了什么作用。
他坐在一旁,也没说话。
“沈大哥,让我去吧,让我去吧……”何暮雨恳求着。
“等你有你姐姐的武艺再去不迟,周兄,她要是偷跑,你就拦住他。”
“额……一定尽力。”
当天和初六再无旁事,初七夜里,何郡守把在府的家将和得力的拘手聚到一起。
郡守府庭院内,几十根火把同燃,院子照如白昼。
在府家将五人,头排站立;家将门各个顶盔挂甲,腰悬利刃。
第二排是以沈桓为首的拘手队,总共二十四名。他们换上拘手服,配上剑护带有鹰头印刻的佩剑,各个威风凛凛。
周舸和二小姐站在他们边上,时刻等着什么。
不到一个时辰,一哨探来报:“启禀郡守大人,安将军带人出发。”
何辛摆手道:“出发,南林!”
令出如山,沈桓带队头前离府。
二小姐刚要走,被父亲叫住:“你干什么?回去!”
“哎呀爹,我去帮姐姐。”
“用不着你!”
“你不让我去,我去爷爷那告状!周舸,快走!”
看着何大人的表现,周舸暗笑总算找到根了,不用说,何家爷爷偏爱偏宠二小姐。
窃笑两声,追出府门。
他自幼勤勉,尤其是腿上功夫,追人逃跑得心应手,很快见到队尾。
二小姐不像她,用尽全力还被拉开一大截。
她在后面喘着粗气:“等我,等会我!”
周舸放慢脚步:“二小姐,怎么样?”
“你属兔子的吧,怎么跑的这么快?”
“我娘说我个矮,打架吃亏,打不过也要跑的过,我练腿上的功夫比连符印术早。”
“你娘真怪,等我等我……”
三十几里路不算远,加上他他不是第一次来,道路熟悉,要是他自己,半个时辰准到;后面带着个二小姐,到南林的时候,拘队已经扎下临时营地,埋锅造饭。
沈桓见到他们俩,一个没事人一样,一个气喘吁吁。
“原来周兄脚力非常。”
何暮雨捂着胸口:“他就……他就不是个人。”
“额……对面怎么样?”周舸问道。
“没动静,还需探查。二小姐,打起来千万别动,周兄,人命关天,你看着点,决不能让她上战场。”
其实二小姐挺听劝的,真说让她上战场,也害怕,能让她在远处看,已经很满足了。
“沈大哥,我保证不添乱。”
“有二小姐的话,我就放心了。”
一夜几乎没有闲暇时间,安将军的信报人员和拘手队的探子先后汇报对面林地的举动。
时间越来越紧,沈桓越来越忧心,其中最主要的就是兵解符。如果只有自己,并当回事怕,别说兵器被解城木棍,就算被变成烂树枝他也能用冥渊剑诀击破。
他一人可以,其他人怎么办?至今为止,没能想出办法,大战在即,只能硬着头皮往上顶。
有此忧虑的不止他一个,凡是带队进攻过方鼎山的家将全有此忧,要是此时有人破解兵解符该多好呀。
另一边,何暮雨闷闷不乐地坐着。她同样忧心兵解符,只是不敢提,当众提及此事,打击士气。
旁边,周舸拢着火,品着酒,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按他的计划,黄岩应该撤了所有人的兵解符,就算没撤,还有后手。
他倒上一杯,递送旁边:“二小姐,解解渴吧。”
何暮雨耷拉着眼皮:“没心情。”
“我算了一卦,此战一定成功。”
“你会卜算?”
“不会,我姨母会,算的可准了。”
“你姨母又不在这,有什么用……你和即彦师一样,关键时刻指望不上。”
“呵呵……呵呵……”他无奈地笑两声,然后安慰道:“听说即兄武艺高强,能在沈兄面前过三十回合,你姐姐也厉害吧,此战一定成功。”
“别把他想到太过了,即彦师在姐姐面前过不了五十回合,也就在我面前耍耍威风。”
“五十回合?很厉害呀,称得上高手。”
“北辞郡缺高手呀?就你称赞他了。”说着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周舸四处望望,营地不远处的小院正是他之前去过的人家,信步走过去,带回一张草席,展平铺在树边,靠着树闭目养神。
不知过了多久,吹来一阵凉风,睁开眼开,天边一抹红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