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我送了小薇回家。几步路就到了,看着小薇走进了单元楼,我打了个车回了父母家。
在车上,接到了小雨的手机。我的酒劲开始上头了。
“老公,怎么这么吵?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外边?”
“小雨,我在外边放飞自我呢!”
“老公这是怎么了,你可从来不像这样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的专辑马上就要发行了!这一阵子都在录歌,忙死了!”
“祝福你啊,我的大歌星。等你红了后,我们就很可能不是一路人了!”
“你怎么说话怪怪的?快点回家去,老公乖哈!”
“不行,我要你马上回来!”
“好好好,等我忙过这阵,就回来陪你过二人世界!你想我吗?老公。”
“那你想我吗?”
“想!每天都想!”
……
我就这样与小雨时常通着电话,每个周末都去小薇的店里。
小雨大约每两个月回来一次,眼看着她的专辑也发行了,她也更忙了,每次匆匆回来与我缠绵一回又飞走了。
这也许是小雨想要的追求梦想的生活,但这是我想要的生活吗?
反正我与小雨感情还是很好,我能感受到,小雨仍然深爱着我。我也是爱小雨的吧,我想!
2006年一月份最冷的那几天,小雨回来了。我们终于在县城里团聚了。
“这次我要过完春节再走,终于可以和老公呆久点了。只是……”小雨欲言又止。
我本来抱着小雨,见小雨有些不开心,忙问她:“怎么啦?”
“哎,专辑虽然推出了几张,但销量都不好,这娱乐圈真不好混,水可深了!”
我忙开解小雨:“不好混,就别混了嘛,我们像以前那样生活,不好吗?”
我还第一次有了折腾房子的打算:“要不,我们把县城房子卖了,添些首付,你以前不是想在省会城市买房吗?”
小雨却摇了摇头:“现在总算挣了些钱,等再挣些钱,我想在北京买房,这样就不再漂着了。”
我心里突然涌起一种陌生感,“我们总不可能长期两地分居吧。小雨,你想实现你的梦想我不反对,但在你的人生规划里,究竟有没有我啊?”
小雨认真地说:“老公,当然有你。今后我们可以一起去北京生活,以你的才能,在北京找个工作也不是难事。如果你不想上班也行啊!”
我竟然半天没有说出话来,我放开小雨,坐到了沙发上:“我从来没有想过离开这里,这里有我的父母,有小伟父母,我有义务照顾他们。我的圈子也在这里,北京对于我来说,很陌生,我不会去的!”
小雨看气氛有些僵住了,上来抱住我的脖子:“生活还长着呢,我们再从长计议。老公,我难得回来一回,你就这样对我啊?”
“那要怎么对你呢?”我不禁笑了起来。
小雨笑颜如花,眼里全是柔情蜜意。她的热吻上来了,身躯开始滚烫滚烫的。
我抱起小雨,就进了卧室。
那年的春节,我和小雨一起去看了小伟父母,以及小薇母子。谷子亲热地叫着我们“干爹、干妈”,小雨早已准备好了红包。分别时,谷子缠着我们难舍难分。我见状想叫上小薇母子一起回老家,小薇却说,她和谷子要陪小伟父母呢。
想到大过年的,总不能没人陪小伟父母,我就没有勉强了。我与小雨载着父母回了县城,在老丈人家团了个年。大年初二,我们就回了小山村。
苏家林盘大院的家,依然有舅妈打扫着。舅妈为我们铺好了床单,抱来厚厚的铺盖。这个年,在老家过得可真好啊!
苏家林盘又有了新变化。军娃和小云家的草房,都变成了瓦房。军娃当然是在种果树中挣了钱,小云却是用的带回来的老本。
她与曹老二的热气球项目,并没有挣到什么钱。如今热气球不能飞行,只能升空观景,不需要请专业的飞行师傅操控,成本开支少了,但游客也少了,和以前一样收支平衡。
黑娃本来大专学的烹饪,做得一手好菜。他邀请了众多从小的玩伴,大年初四的夜里到他的台球室一聚。台球室春节期间暂停营业,我们自己打了会儿台球,就闻到了满室飘香。
原来是黑娃自己搬来了液化气罐和锅碗瓢盆,弄好了一顿火锅。他的越南新娘为他打下手。
围着一张长长的桌子,大伙儿就了座。
黑娃首先端起酒杯发了话。他感谢了大家光临,感谢了缘份让当年的小伙伴重聚。大家一起举杯,说着“新年快乐”,气氛欢乐喜庆。
黑娃不愧是诗人,三杯下肚就动了情:“窗外寒风凛冽,无星无月。我们缺一顿火锅,以及一次久别重逢。我一定要记住你们的样子。像鱼记住水的拥抱,像云在天空中停靠。”
我握着黑娃的手:“难得大家重聚,而且是在春节中重聚!放心,我们一定会记住你的!时间是用来流浪的,身躯是用来相爱的,生命是用来遗忘的,而灵魂,是用来记住你的。”
我们又一起干杯,一起共同祝愿彼此过得好!
愿漂泊的人都有酒喝,愿孤独的人都会唱歌。愿相爱的人终成正果,愿自由的人终老烟波。愿把酒的人各抒丘壑,愿孑然的人守住城郭。愿执着的人各得其所,愿放逐的人终获解脱。
大家敞开了喝,突然都提到了旧事。
小雨起身给军娃敬酒:“军娃,你说老实话,现在还想小芳吗?”
军娃以手抹了抹油光水滑的头,又是一杯酒下肚:“我早已不是当年的军娃。我祝愿小芳能够幸福,但我更想念我那命短的老婆。哎,命运捉弄人啊!”
小雨见戳到了军娃的伤心事,自行罚酒三杯:“军娃,我要给你说句对不起!当年这热气球,可是我去搞来的,我有责任,我一直都很内疚!我连干三杯谢罪!”
军娃喃喃道:“罢了,罢了,我手底下也出过那么多条人命,如果照你这么说,我都逃不脱干系。所以我理解,每当想起往事,我都是同样自责啊!”
小云站了起来:“你们就别谢罪了,要我说,这都是意外,命运造化弄人!”
小云一口将酒干了,已经有点不胜酒力:“命运真是捉弄人啊!想起当年,谁让我那么向往外面的世界呢?我就是自己作啊!”
她将头转向黑娃,一只手攀上了黑娃的肩膀:“黑娃,你就说,你就……说,现在你……你还会对我好吗?”
黑娃和小阮一时都有点脸色挂不住。小雨赶紧上前扶住小云:“小云历来就是敢爱敢恨的,我们都佩服。先坐下休息哈!”
小云却从怀中掏出了一物,踉跄了一步,声音虽然含糊不清,却显然更是激动了:“这是啥?这是啥?你们……你们知道不?这是百雀羚!当年……当年黑娃送我,给我搽脸上雀斑的。我一直……一直带在身边呢!你们说,你们说,我是不是很作……很作啊?”
黑娃听着小云说话,情绪不定,本想安慰一下小云,见小阮看着自己的眼神有异,心里暗急,一时不知如何收场。
军娃一拍桌子,也站了起来:“现在娃娃都那么大了,当年的事不提了,来来来,大家干了杯中酒,早点回家,下次又聚!”
小云还在说着胡话,被小雨扶着回了苏家林盘。小云突然哈哈笑了起来,“今天难得高兴,回去……回去干嘛?不醉不归哦!”
小阮收拾好了锅碗瓢盆,不发一语向苏家林盘走,黑娃追了上来想牵她的手。小阮一阵挣扎,黑娃顺势将小阮娇小性感的身躯抱住。
小阮心里终于软了,不再挣扎。黑娃将小阮一把抱起,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