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出头的颜倾诚仿佛面临着两个所谓重大问题:其一是发展,其二是婚姻。即达尔文所言之给予人一切喜怒哀乐的两大本质活动:生存与繁殖矛盾。先说发展这件事,人如国家,发展的两方面无非在于政治和经济。
政治只谈交际,颜倾诚自诩朋友不算少,经营之道无非是豁达。经济上,作为一名大学老师,报酬于他而言虽相当吃紧,但只要还活着,定会再遇到幸福。
这两方面均和宿命、努力和机遇有关,觉着只需做到一点:即,在落后时永不崩盘,那么万事自会时来运转。自己也正是在这种理念的把持下,由一介赤贫书生,到如今揣着古驰钱包,阿玛尼的衬衫也穿着。
再说婚姻问题,虽说皱纹不知不觉间爬上眼角,但对象一定程度上像是件价格相当昂贵的商品(这么比方恐怕有些抱歉),那么产品外观、功能、说明书和试用体验均不可马虎,考察项目缺一不可,且需考虑买不买得起,偏重或忽略任何一项都会跌跤。
如果一切周全,到手了,那就好好爱护。自己在对方眼里怕也大致如此。如果日后坏掉,仍然被留着的是情分,应心存感激,被扔掉也是本分,亦不必怨恨,差不多这样。
另外,对于未来生活的设想,在现实一波波树欲静风不止地强行冲刷下,显然由“琴棋书画诗酒花”的境界,过渡到“柴米油盐酱醋茶”的要求中,因为自己是个普罗大众,既会因为瞎说话而后悔不迭,也会因为心中钻入小鬼而做出蠢事,像什么不能说啦之类。
始终无法进入梦乡,竟如此清醒的颜倾诚终究还是打开了台灯,坐起在凌晨三点的夜里。他给几个长久以来和自己差不多习惯的、同流才能交流的、作息习惯和吸血鬼蝙蝠侠保持一致的异性夜间型请了安,希望得到回复,聊以慰藉自己那脆弱的心。
倒也并非眼中大多只有异性,只是怕同性之间更易令人浮想联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