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行至门前,魏无双环顾四周,这行人罕至的地方,怎么偏巧一小姑娘会在此处?
“这是你的家?只有你一个人?”魏无双问道。
“算是吧,卿卿是个云游大夫。走到哪算哪。到这小镇半月有余。”林卿卿答道。
说完她轻轻推开虚掩的门,带魏无双走了进去。
魏无双看到床榻上气若游丝的公主,扑通跪下,“公”字正将开口。林卿卿抢先一步说道:“她正昏迷着,莫去喊她。”
她将衣物挂在一旁,又拿起纸笔,自顾写字。
“我这里没有那么多药,原先是想去镇上抓药的,又担心她一人在这,万一要是醒来也没人照顾。现在我将药方写上,烦你去镇上抓些来。”
魏无双回头看她专心的背影,疑惑走上前去。“你认字?”
林卿卿顿了顿,按岚国律法,低等平民,尤其是女性,是没有资格认字念书的。她不仅识字,还是大夫,魏无双一时间对这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感到万分疑惑。她身上有太多谜,不知是敌是友。
分神间,林卿卿已经写好药方,递给魏无双。
“将军,卿卿只是个大夫,大夫的职责便是救死扶伤,没有其他想法。不识字,怎么给患者开药。卿卿知道岚国律例,字是过世的爷爷教的,要是问责,莫不是要去挖坟掘墓才罢休?何况,现在不是讨论我识不识字的时候罢。”
林卿卿伶牙俐齿,魏无双竟一时语塞。
“无双有冒犯到姑娘,还请见谅。既是朋友的救命恩人,便不会去为难姑娘......”
说话间,床上之人幽幽转醒,顺带着伤口撕裂带来的疼痛,公主闷哼一声,吸引了二人的注意力。
“啊,我这是在哪里?我的脸怎么了?”
“公主,公主。微臣失职,没有照顾好公主,微臣该死!”魏无双说完跪在床前。
“无双,我怎么了,我的脸怎么了?我这是在哪里?”她用手摸了摸脸上缠满的纱布,疯狂撕扯。
“原来是公主。”林卿卿接过话,“公主还是不要动,莫说是脸,草民救下公主时,手脚多出骨折,在不及时医治,怕是要残废了。好在性命无碍,需要静养。切莫乱动。”
“无双,她是谁?”公主问道。
“公主,她是大夫,是她救了公主。”魏无双答道。
“大夫?岚国何曾有过女大夫?我怎么不知道?无双,带我走,我要回宫。”公主越说越激动,语气中透露着鄙夷与不屑。即便落到这般地步,她也保持着皇族该有的骄傲。
林卿卿无奈摇摇头,道:“公主伤势严重,不宜再动。”
魏无双此时也是两难,若是走,此事必然惊动朝廷,且公主身体虚弱。若是不走,怕耽搁了救治时间,且无法相信一个女大夫的医术。现在他的决定,成了关键。
“公主,公主稍等。微臣现在就做安排。”说罢,起身至桌前,拿起方才林卿卿写药方的笔,刷刷刷写下几行字。写罢,他将纸对折几下。交予林卿卿。
“林姑娘,实不相瞒,你所救之人便是岚国去往西垣的和亲公主,御澜公主。眼下公主生命垂危,心绪不安,无双不便出行。还请姑娘代为抓药 ,顺便将这封密信交予道丰镇福来驿站的信奴姑娘。她见到信后自会安排。还请姑娘速去速回。”
魏无双言之有理,当下自己再不知趣,恐怕那高傲的御澜公主便要殒命于此了。
林卿卿接过信,正要离开,魏无双又叮嘱道:“姑娘,事关重大,请务必将信交予信奴!”
“卿卿明白。”说罢离去。
又是小半日,林卿卿马不停蹄赶到福来驿站,见了掌柜,打听得信奴住处后,却得知信奴外出未归。林卿卿先去药铺抓了药,再回驿站时信奴已经回来,正等林卿卿。
见到林卿卿来,上前道:“想必是林卿卿林姑娘罢,小的信奴,听闻林姑娘有要紧事找小的,小的一回来便在此候着,不曾离开。”
林卿卿略微疑惑,人来人往如此多,信奴如何一眼便认出自己,或许是掌柜的告知。
不多想,林卿卿拿出魏无双的书信,交给信奴。
信奴看后,面无改色。只淡淡道:“我家主人说要信奴备好马车前往公主去处,马车就在前面,事不宜迟,还请速速姑娘带路。”说完便将纸揉成一团,别进腰间。
已经备好马车了?林卿卿越发不解,御澜公主遇险且生命垂危,信奴却临危不乱,镇定自若。而且见此书信前就已经备好马车,其中必定有诈。林卿卿不得不防。
二人驾车离去,速度极快。林卿卿受不住颠簸,牢牢抓住车窗,以固身体。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住,林卿卿以为到了。颤颤悠悠探出身,却不见信奴,只见几个蒙面人杀将而来。林卿卿当即跳下车,一路向前跑去。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