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了。一直一直想给你唱一首歌,以你最爱的暗哑。
唱天地浩大,唱细水长流,唱森林迷雾,唱绵长情思。当阳光慵慵懒懒晃下来,落在紧绷的提琴弦上,溅起凌乱确是极美的音符,明快的旋律裹挟着苍凉的嗓音,像是在轰轰烈烈的盛夏,莫名其妙地,花落叶枯,唯有炙烈的日光,灼烧着一地的稀碎。
正午的阳光渐渐稀薄,提琴的热烈与悠长亦是渐远去了。无力的空虚中,一首埙曲飘飘然响起,哀婉凄清,时而心悸,时而心安。原是已然入秋。残叶飘转坠地,悄无声息。无人知晓它曾存,无人知晓它已去。无声的爱,只为她,只为天地。一腔哀思,尽倾注在,这一曲潇潇洒洒,绵绵不绝的埙音中。
埙曲太长,不自知地,竟是捱过了萧萧索索的冬。之后的初春,便是琴埙合鸣,热烈而羞怯,欢愉而心殇。
此时脑海中仅余二字:暮觞。在日落时独酌,寂寥中滚烫入喉,霎时激起狂风大作,沙石飞舞。只留那道单薄的形影单只,仍是痴痴地候着,杯盏不停。
虽说小酌怡情,偶尔大醉一回又何妨?觞盏交错间,似乎隐约从琴埙的激碰中,捕捉到了泰勒的《残夏》。讶异浮上心头。
残夏。
提琴和埙在此刻恍若一体,融合得堪当完美。在这个年纪,有两种季节。一是暖春,二乃残夏。我不愿再去想,只是怕了那种惊惧。不过再想来,却是平静得可怕。残夏么?桔梗正盛。
可曾听见了?那首心心念念的歌。在夏日里奏起,亦在夏日中急急地结束。是有些意犹未尽罢。桔梗花香幽幽而至,萦着我的年少,我的,残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