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这张黑白照,里面的男人和女人,在看到的瞬间,内心深处就升起一股莫名的亲切感。
有一点点复杂的亲切感,它夹杂着悲伤,怨恨,还有愤怒!
关于父母的消息。
记得姑姑曾经说过一次,说是母亲嫌贫爱富,生下陆太程没多久,就跟别人跑了,父亲从此抑郁寡欢,没多久就自杀了。
如果照片里的那个英俊男人,真的就是陆友亮,而陆友亮又是父亲名字的话,陆太程不论怎么看,都觉得照片里的男人,绝对不可能会因为老婆跟人跑了就自杀。
因为,照片里的这个男人,眉宇之间,隐隐流露出一丝极强的自信,一股万物皆为蝼蚁,天下舍我其谁的气势。
像这样的男人,就算被世界抛弃了,也会认为,是他抛弃了世界!
再看照片里的女子,端庄美丽,脖子上面挂着一颗指甲盖大小,像是宝石一样的水滴形项链。
虽然年代久远,可是却依然可以从照片里的人像上看出,她绝对是一名才女,目光之中,尽是书香之气。
这股书香之气,隐隐夹杂着一丝凌厉,给人一种霸道女总裁,或者是强势女人的感觉。
她,确实有那种,为了成功,可以抛夫弃子的可能!
父亲的坟,就在西河村的墓地。
陆太程以前因为年纪小,加上每次上坟,兄长也从不喊他,长这么大以来,记忆中,好像就那么两三回。
现在他一个人,可能连父亲的坟是哪一个,或许都搞不清楚了!
父亲他真的去世了吗?
前两天忽然想起九岁那年,在奶奶病危弥留之际说的那句话,当时真没有放在心上,甚至到后来知道了二叔的名字,也没有想起这件事。
可是,现在忽然想了起来。
那么,奶奶临终前,说完那句,友亮,你总算回来了,可算是见到你了,然后她就断气了。
这句话,非常明显的说明了,奶奶到临终,一直想念她的小儿子!
可是奶奶在世的时候,父亲已经被埋在了西河村的墓地,她突然这么说,就是只有一种可能,父亲根本就没有埋在那里。
或者说,父亲根本就没有去世,起码在奶奶临终以前,还没有,至于现在,陆太程也不清楚。
他把目光,再次锁定在照片里的那个女人身上,忽然看去,这张黑白照片,最出彩的地方,竟然是女人胸前,挂着的那件水滴形吊坠。
晶莹剔透的吊坠里面,却有一个肉眼很难发现的黑点,像是一块指甲盖大小的水晶,里面关了只跳蚤。
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想了又想,看了又看,还是不明所以,干脆就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了专门从事珠宝生意的陆静:“姐,新年快乐,有空帮我看看那个水滴形吊坠究竟是什么材质。”
“这个没有实物,神仙也看不出来,这照片是哪里来的?”不大一会,陆静就发来了消息。
陆太程并没有告诉她实情,因为关于父母的或许没有去世的消息,目前就只有周佳怡一个人知道。
他甚至没有去问知晓真相的那些人,因为这些人一直在瞒着,就算是问了,他们如果想继续瞒下去,也是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现在看到了这张照片,陆太程考虑了一个晚上,决定明天先从乡亲们的嘴里,打探一些消息。
然后再亲自去问一下他的姑姑,或者是二叔,他们这两个人,目前是陆太程唯一的长辈了。
两个人聊了些闲话家常。
他们之间,无话不说,无话不谈。
陆静:“你真是太坏了,人家还在读高中,就把人家睡了,看来这世界,男人果然都不是东西。”
陆太程:“也不尽然,我一定会对她负责到底,对了,叔叔阿姨他们给你安排的那个国际刑警怎么样?”
陆静发来一张照片:“自己看,我觉得他跟你堂姐太秀挺合适,那次在你姑姑家,你二叔不是说让我介绍一些有钱的男人给你两个堂姐,要不?”
陆太程:“别,介绍也要门当户对啊,你们那边不是很在意这个?”
“早点睡吧!”
陆静深吸一口气,打开空间相册,从里面找到一些,曾经与陆太程生活的照片,犹豫了片刻,点下了删除。
就在陆太程准备关灯睡觉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拿到面前一看,原来是周佳怡打过来了的。
这么晚了,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就听见周母的声音,还没来得及问她。
周佳怡:“过来接我,这个家没办法待了。”
“你想再嫁就去嫁,我再也不拦着你,你是谁啊,谁能管的了你?”还是周佳怡的声音。
“不是,”陆太程也不知道说什么,想了想,“你跟阿姨怎么了?”
周佳怡:“她实在太过分了!”
“我哪里过分了?”周母,“那么晚了人家父母不着急嘛?什么我要再嫁?我要真心嫁,就你还能管的了吗?”
好像是为了我的事啊!陆太程头都大了:“佳怡,你好好跟阿姨说话,不要为我的事跟阿姨吵,我那根本就不是什么事。”
“别说了,过来接我!”周佳怡啪就挂了电话。
陆太程目瞪口呆,楞在原地。
上湾村那边。
看周佳怡在收拾东西,周母走到门口:“哦,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能飞了,吵两句就要走?滚滚滚,早点滚出去,别回来了。”
“周慧,”周佳怡红着眼,流着泪,瞪着母亲,“你这个女人,真的是不可理喻,明天就是年三十,你要我滚是吧?行,我现在就走。”
话一说完,东西也不收拾了,扭头就准备往外走,却被周母伸手拦住,两个人吵的面红耳赤。
周母:“把话说清楚,说不清楚你今天别想走出这个门!”
周佳怡:“说什么?”
周母:“你说说什么?”
周佳怡:“你想让我说什么?”
周母想了想:“我哪里不可理喻了?”
“人家来家里,又是帮你劈柴,杀鸡,宰鱼,还揉面,从下午两点,忙到晚上七点多,你不留人家在家里过夜就算了,两个包子就让人走了。”
“我说一句,你太过分了,怎么了?你就跟我说这说那,我知道我还在读书,可是谁说读书就不能谈恋爱?行了,懒得跟你说,我滚!”
周母一动不动:“你老实跟我说,你跟那个小陆,到底有没有谈恋爱?”
周佳怡瞪了她一眼:“有,咋了?”
“我就说你们关系不正常,还死鸭子嘴硬,”周母伸手点了点,伸手拉住周佳怡,“那你们有没有那个过?”
周佳怡:“哪个?”
周母比了一个睡觉的动作:“就是那个?”
周佳怡翻了个白眼:“有,咋滴?”
周母瞪大了眼睛,在周佳怡面前晃来晃去,想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忽然停了下来:“让那个小子,明天给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