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迟,程杰立即拨通了叶太太的电话。
“您好,是......额,史密斯夫人吗?”程杰说。
“你好,呵呵,是程杰吗?”话筒里传来叶太太,也就是史密斯夫人的声音。
“是我,史密斯夫人,您最近还好吧?”程杰说。
“还好。你好吗?”史密斯夫人说。
“我很好,史密斯夫人,嗯,是这样,有件事麻烦想问您一下。”程杰说。
“啊,你不用客气,什么事呀?”史密斯夫人说。
“就是,嗯,请问您有没有一个女儿啊?”程杰犹豫了一下,终于问道。
电话那边一片沉默,久久没有回音。
“喂,史密斯夫人,您在吗?”程杰问道。对方依旧沉默。
“喂,史密斯夫人,听到吗?”程杰再次问道。
对方依旧没有回答,过了片刻,传来了电话中断的声音。
程杰和夏莲对望了一眼,看来,问题似乎已经有了答案。显然,叶太太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她在躲避,而这却恰恰说明了叶菲桐极有可能就是叶太太也就是现在这位史密斯夫人的女儿。
现在看来,叶菲桐的父亲已经去世,而由于叶太太不愿意提及旧事,因此叶菲桐的去向仍旧是一个不解之谜。
望一眼只为心伤,
城市里霓裳。
望不见她的倩影,
只有一轮白色月亮,
伴我在身旁。
不知为什么,夏莲又想起了思虹。
“也许我们应当再回去一趟。”夏莲这样对程杰说。
“去哪?”程杰问。
“朵萨。”夏莲说。
“你疯了!我们刚刚从那里逃出来。”程杰对于夏莲的这个想法很是吃惊。
“再说即使我们回去了,又能怎样?不论思虹还是叶艺,她们都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还有,我们怎么回去?坐飞碟吗?”程杰激动地说。
“去旧金山森林公园或者罗布泊,总之会有办法的。”夏莲说。
“你疯了,你真的疯了。”程杰摊开双手,无奈地说。
“我没有疯,这样,我和齐珊先联系一下,看看她有没有办法安排我们去旧金山。”夏莲说。
程杰思索了一下说:“好吧,那么,现在看来我们还是先返回西城吧。”
几天后,从齐珊那里得来的消息是,伊米尔集团已经因故撤销原计划引进美国的项目,齐珊也准备于近期返回国内,因此,有关他们入境美国的请求暂时无能为力。
虽然重返旧金山无法成行,不过夏莲还是从齐珊那里得知了一些有关叶太太女儿的情况。据说叶太太一家早年来美国时,确实带有一个女儿,曾经就读于旧金山大学。
后不知何故离家出走,下落不明。叶太太及其先生因此身心俱疲,倍受打击。
已经是深秋季节,枯黄的树叶铺满了街道,齐珊终于再一次踏上了故乡的土地。然而,就在齐珊回到市里的这一天,夏莲却刚好离开只身踏上了去往罗布泊的旅程。
齐珊一下飞机,第一时间就拨通了夏莲的电话,她本来是准备给夏莲一个惊喜的,没想到电话里夏莲告诉她,他已经离开了一粟市,正在前往罗布泊的途中。
齐珊惊异地问他:“你去罗布泊干什么?”
他说:“去找一个人。”
“找谁?”齐珊追问。
他说:“思虹。”
齐珊立即将这一消息告诉了刘兵和程杰。毫无疑问,两人听了也都是大吃一惊。
夏莲几经辗转,终于在若羌车站下了长途班车。出了站台,他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去往附近的一家旅馆住下。
在出租车司机的指引下,夏莲来到一家旅馆住下,这家旅馆有一个奇怪的名字,叫做日落旅馆,据说每当日落的时候,住客可以透过客房的窗户欣赏到夕阳在远方的大漠上渐渐西落的辉煌美景。
夏莲来到日落旅馆的时候,刚好是黄昏时分,他在前台做了入住登记。
前台服务员是一位年轻漂亮的维吾尔族姑娘,看了夏莲的身份证后,很好奇地问:“海城是个什么地方?”
夏莲告诉她:“海城在非常非常遥远的东方,在大海的边上。”一位叫做阿郎的热情的小伙计领着夏莲来到三楼305室,将行李放置好后,就很有礼貌的退了出来。
夏莲推开客房西边的窗户,这里是欣赏日落很好的位置,他望着那远方天空上渐渐落下的斜阳和大片的晚霞,并没有感觉到所谓辉煌的感觉,这景致却反而更增添了他无边的落寞和惆怅。
岁月对于生命是如此刻薄,即使你是她的幸运儿,最终仍免不了要面对她带来的沧桑、孤独和死亡。
好吧,也许你有一段美好的时光,比如一段幸福的童年、靓丽的青春、乃至于意气风发的壮年、尽享天伦之乐的暮年等等,然而岁月终究还是刻薄的,她会把这一切收归己有,如果还有一丝怜悯的话,或许你还可以望着那残阳如血、回忆往昔。
但最后,恐怕连这一点可怜的记忆也会荡然无存。对于这一点,那是确定无疑的。
只是不知道岁月对于灵魂会是怎样?岁月的流逝,我们的灵魂是否也得以洗涤、安抚和升华,乃至于愈加高尚、纯净?因为不确定灵魂的有无,所以对于这一点,又是不确定的。
那么我们对于青春、理想,还有生活、感情等等抱有这样或那样的奢求和期待又有什么意义呢?不抱有这样或那样的奢求和期待又有什么可以指责的呢?也许只有我们在真正面对自己灵魂的时候,一切才会有答案。
夏莲就这样望着西边的太阳浮想联翩。
吃过晚饭后,夏莲问前台姑娘去罗布泊怎么走。姑娘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问道:“去罗布泊?”
“是啊。怎么啦?”夏莲说。
“几个人?还有,有没有向导啊?”姑娘问。
“我一个人去。”夏莲说。
姑娘上下打量着夏莲,如同看一个怪物一般:“你确定?我没有见过大海,但我知道如果你掉入大海,至少还有鱼儿虾儿陪伴着你,可是如果你在罗布泊迷了路,那陪伴你的就只有沙子了。”
夏莲不由得被姑娘的这一番话逗笑了,他摇了摇头,独自上楼去了。
第二天上午,夏莲结了账,背着一个大大的背包独自向着西面的沙漠深处走去。
转过天刚刚过了中午时分,一辆越野车风驰电掣一般驶来,“嘎”的一声停在了落日旅馆的门前。车上跳下两男一女,其中一位男子急匆匆地来到前台,亮出警察的证件,询问一个叫做夏莲的人是否在旅馆住下。
前台那位漂亮的维吾尔姑娘接过那位警察的证件,见上面的名字是刘兵。
“有一个叫做夏莲的人。”姑娘说。
“啊,总算是找到了,他现在人在哪?”刘兵焦急地问。
“怎么啦,这人是逃犯吗?”姑娘反问。
“快说,这人在哪?”刘兵大声喝问。
“呶,出门往西边去了。”姑娘说。
“什么时候?”刘兵问。
“已经一整天啦。”姑娘说。